第十二章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楚枫第二次踏进芳华依翠楼，还是巳时初。
他依旧穿着白色锦衣，手摇折扇，风度翩翩。不故作纨绔时，看起来倒是贵气风流，露出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本色。
方宛之高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来，冲他热情地打招呼：“楚公子，你来了？”
楚枫只当不曾听见，慢悠悠晃进了雅间。
方宛之暗笑，当真是个死傲娇。
她打个响指，豆十三娘会意，点点头退了下去。
楚枫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里，一边饮着清茶，一边欣赏楼下悠扬的乐曲。
外面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他起身打开，脸立刻黑了。
豆十三娘领着七八名貌美小姑娘，笑得春花灿烂，身上胭脂水粉抹得的香气扑鼻，一拥而入。
“公子，奴家给您唱曲。”
“公子，奴家给您沏茶。”
“公子，奴家给您按摩。”
……
豆十三娘豪气万丈：“楚公子，妈妈吩咐了，说您是贵人，今日一切消费全部免单。”
楚枫喷嚏打得震天响，捏着鼻子跳出十步远，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滚！”
那个女人，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胡斌走进来。
他显然是头回来这种地方。
大厅里的富丽堂皇，美女如云，让他睁大双眼，怎么看都看不够，连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目光中都是惊艳和贪婪。
“系统，是不是这个人？”
“对，没错！”
方宛之“咔”捏了一把右手尾指，呵呵冷笑。
渣男，受死吧！
她袅袅挪挪迎上去：“哎呀，这位大爷，恭喜你，正好是我们青楼开张三周年第八十八位客人。不仅今日的消费全部不用花银子，本楼还有大礼相送，大爷这边请。”
“真的？”
胡斌欣喜若狂，乐颠颠跟在方宛之屁股后面，还不放心的追问：“妈妈没有骗我吧？”
方宛之皮笑肉不笑：“狗才骗你。”
“那我可不可以点两个，啊不，五个姑娘伺候我一夜？”
“大爷还真是好体力，也不怕肾虚？”
“嘿嘿嘿，妈妈有所不知，我身体自小就好。”
“哦？看来待会儿你一定能扛得住。”
方宛之一语双关，推开特意做了隔音的密室门。
胡斌喜滋滋才要进去，一眼瞧见端坐在椅子上，手摇折扇，一派悠闲的楚枫，立刻变了脸色，撒腿就跑。
可惜方宛之速度比他快上许多。
早抬脚对着他当胸踹去。
“砰”！
胡斌整个人就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往楚枫脸上砸去。
楚枫嘴角抽了抽，毫不客气踹向胡斌后背。
于是胡斌又朝着方宛之倒飞回去。
“小心眼。”
方宛之脚尖一勾一送，胡斌皮球般弹上坚硬的墙壁，然后顺着墙面滑落下来，“噗通”跌到地上。
胡斌：“……”
如果我犯了罪，请让律法来惩治我，而不是把我当个皮球一样踢死。
他堪堪爬起来半个身子，一只纤纤玉足伸过，又将他踩了个狗吃屎。
“说！京兆府尹被杀案是不是和你有关？幕后主使是谁？”
胡斌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习惯了，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暗亏？
当下破口大骂：“臭娘们，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啊！”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惨叫出声，恨不得身体在地上打两个滚儿来缓解。
方宛之松开掐在他肩膀上的手指：“老娘耐性有限，再问你一次，京兆府尹是不是你杀的？不老实回答，就把你那条胳膊也卸了。”
“贱女人，老子干死你……”
方宛之一把揪住胡斌的头发，手腕用力就将他的头扭了一百八十度，抡圆胳膊用力挥下去。
“啪啪啪啪”，屋子里响起密集的脆响。
不过片刻功夫，胡斌一张肥脸就肿成了猪头，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这下完全变成了一条缝。
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半晌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嘴这么欠，老娘不介意给你按摩按摩。怎样？能不能扛得住？舒坦不？”
方宛之笑的阴气森森：“这还只是开胃菜，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轮着品尝一遍。”
胡斌张嘴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
五大三粗，膀阔腰圆的彪形大汉，在一个纤弱单薄的姑娘面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女侠……姑奶奶……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什么都说……呜呜呜呜……”
“没出息。”方宛之啐一口，反倒嫌弃上了，“你就不能骨头硬点，多挺一会让我过过瘾吗？”
这才哪跟哪啊？
在部队里学的那些格斗技巧，制敌擒拿术，连十分之一都没用上。
真是太不经打了。
胡斌头摇的像波浪鼓，哭得无比凄惨：“不不不……祖奶奶，小的消受不起……”
原以为是个娇滴滴的花瓶，没想到是个炮仗。
胡斌悔的肠子都青了。
坐在一旁的楚枫目瞪口呆。
这还是个女人吗？这压根是个女汉子啊！
揍人揍得如此轻车熟路，动作娴熟，看来以前没有少干。
若她不是个女人，楚枫一定会握着她的手，殷殷切切的请求她进锦衣卫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方宛之遗憾的坐回椅子上，顺手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干。
“喂，这是我的茶杯！”楚枫满脸嫌弃。
方宛之把茶杯在手中转了几圈，表情比他还嫌弃：“我都没嫌是你喝过的水，你凭什么嫌我？”
楚枫：“……”
这女人，真的是没有一点点大家闺秀的端庄。
胡斌贼溜溜的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溜来溜去，似乎看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他托着垂在身侧的胳膊，悄悄的直起半个身子想换个姿势，却被方宛之一瞪，又吓的跌坐回去。
“女侠……”
胡斌眼泪汪汪。
他疼啊！
“你乖乖交代，我就把你的胳膊接回去。”
胡斌点头如捣蒜，把他的所作所为如实叙述了一遍。
原来他从十四五岁上就加入了大刀会，每天的任务就是收保护费。
半个月前，老大突然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干票大的，事成之后给二百两酬金。面对这样一笔巨款，胡斌一口答应。
当天晚上，他穿上老大给他的狱卒制服，混进昭狱，勒死了京兆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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