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鬼佬儿

　　
完颜洪起身下马，他旁边的护卫小心的上前做了一次人肉垫子。
这郡王完颜洪一座华丽，身边跟着一队精锐骑兵，同时一辆辆车队紧随其后保证完颜洪的出行品质。
他跳下马后一把扶起刘老爷，“多日不见，我倒是都快忘了你在这荒蛮之地为官，真是苦了你，当初要是跟着我去了王都不必在这好？”
刘老爷小心的向后退了一步，头低地跟深了：“我这样的小官，肚子里墨水不多，追随您会坏了大人的大事。”
完颜洪看了一眼弯着腰的胶县县令，有些无趣：“罢了，既然你当初不愿意留在我身边，现在再见倒也是不晚。不过你记得，我这里的大门倒是一直为你打开。”
刘老爷腰弯的更深了，“能够为胶县的百姓尽一份力，已经是下官的福分了。”
完颜洪有些不耐烦了，汉人当官都是这样墨墨迹出，效忠与否就是不给个准话，他一下略过县令，就往里走，这时他忽然眼前一亮。
只见在刘老爷的身后忽然来了一群壮汉，每个都是虎背熊腰，每个看起来都很不好惹的样子。
在这群壮汉为首的反而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儿，那老头儿头发花白，一身的短打装扮，在身后壮汉的簇拥下快速走到郡王完颜洪面前。
刘大人回头一看，立刻认出这群人正是之前在佛庙摆擂台挑战汉人高手的那群人。
甚至领头的就是那个老头儿，他这两天忙着自己女儿金巧儿的事情实在是没有时间调查这老头儿，没想到今天倒是提前遇到了他。
“王爷！”老头儿一见到完颜洪立刻跪下行了一个大礼，他身后跟着的一排壮汉也随之跪下，显得整齐划一。
完颜洪眯着眼，抚摸自己的胡子，“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你这老头，你不会是事先打探了本王的消息，然后特地在这等着的吧？”
他声音不大，脸上也带着笑意，那老头却是立刻吓得将头磕进了土里，“王爷您明察，老头儿我只是在四处游历，这次来到这胶县只是因为听说这县内有一些汉人高手，想要见识一下。”
由于头一直磕在地上，这老头儿的声音颇为低沉。
刘老爷低头躲在一边稍稍看了一下那老头儿，对他的说法颇为不信，这胶县只是一个芝麻般大的小县，那有可能有什么汉人高手。
那一天吕文彦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汉人能够拦着老头手底下的那帮壮汉了。
只是在他看来，这老头儿这个时候找到这里就为了见完颜洪一面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想了想就没在深思，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当初没有追随这位郡王就是因为不想介入这些漩涡。
另一边的完颜洪不像是草原人的长相，相反他一双眼睛狭长，看起来格外的阴狠，但是说话却很是明理的样子。
“没事，就算是特地来找本王也没有关系，你鬼佬儿的江湖名声想要见一次本王还是可以的，带着你这些猢狲起来吧。”
完颜洪一把将那老头儿扶了起来，“你这吃来着本王，有什么话想要跟本王说？”
鬼佬儿被完颜洪这样负责，心里激动，脸上就表现出来来，甚至掉下了眼泪，“王爷，您来到这小小的胶县必定已经很是辛苦，不如先修正一下，鬼佬儿立刻就跟上，向您禀报。”
“听话。”完颜洪拍拍这鬼佬儿的肩膀，一马当先的往城里走，县令等人则在他的前方引路。
城里这时候已经知道了有上面的贵人来到，手脚麻利又没有背景和完颜洪攀关系的小贩已经早早地挂上今日休息的牌子，准备躲一躲女真人。
毕竟女真人以前每次来到这城里都是要洗劫一番的，虽然胶县已经归属金国，但是保不齐这些高大的女真人就要再来一次。
而那些想要攀关系的商户，甚至不需要刘老爷通知就已经等在了大街两侧，欢迎完颜洪。虽然这些人为人不齿，但是有了他们的存在，这条街上好歹不会过于人冷清。
否则让完颜洪丢了面子，空拍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不过完颜洪显然已经腻歪了被这群百姓围着，他骑着马快速地向刘府而去。
刘府显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吕文彦等人被安排在靠近大厅的地方，假如需要他们上前解释葡萄，那么吕父等人就已经可以立刻上台，不让那完颜洪等着。
“不错，你这府上虽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装饰，但是这些花草倒是让这地方清淡典雅。”
完颜洪走进刘府，一入眼的就是一府上的花朵。
“大人，这县令大人的府上虽然好看，但是哪有咱们草原上的风景好看？”一旁的鬼佬儿颇为不屑，只是一下就见到完颜洪脸色不善闭上了嘴。
是的完颜洪一直学习汉人的语言，文化，痴迷汉人那一套
他虽然是一个女真人实际上对于中原的文化一直是自认正统传人的态度。
完颜洪一身的打扮甚至就像是一个汉家老爷，如果不是头发还像着女真人那样有一些发饰，没有人能第一时间分辨出他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这样的风气在大金流行，在女真人看来，他们才是中原王道，汉人不过是宵小罢了。
女真人大多积极地融入进了汉人的文化当中了。
“您喜欢就好。”刘老爷跟在后面连忙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哪有什么高雅喜好，不过是穷酸罢了。”
他一边说道，一边将完颜洪让进屋里，那儿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食物，美酒和几个女人。
的确刘老爷提前就知道完颜洪的爱好，这位贵人不止喜爱中原诗书，最是喜爱的当然是女人了。
只是他家里娶了一位皇后的妹妹，平时并不会显现出来给别人看见。
完颜洪大喜，他拍拍手掌一下坐了下来，先是将那几个女人搂在怀里，没有得到他欢心的女人则小心的跪在他脚下，帮他斟酒。
完颜洪一边将那女人递过来的酒水一饮而尽，一边看着跟过来跪在地上的鬼佬儿，“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啦，说说你特地来这里找本王又是要做些什么？”
鬼佬儿非常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完颜洪的家奴，“王爷，老头儿这次来到这里，其实...其实是老头的那几个徒儿惹出了大事。”
“噢，什么样的事情，让你都搞不定了？”
鬼佬儿脸上冒汗，他立刻回答道：“我那徒弟里都是个个顶尖的人才，只是平时有一些爱好，找那女人玩一些手段，没想到竟然万死了几个。”
完颜洪又喝了一杯酒，“这算什么，难不成你徒弟玩几个女人就出事了》”
鬼佬儿声音尴尬面目后神情扭捏：“要是只是几个窑子的女人就算了，王爷，他们还和一帮人争风吃醋结果打死了一个贵人家里的孩子。”
“贵人，什么贵人？”完颜洪停了下来，颇有兴趣地问道。
“其中一位是您二哥的小儿子。”鬼佬儿紧张地看着完颜洪。
只听到哐当的一声，完颜洪端着的酒杯一下砸在地上，破碎的残片划过鬼佬儿的脸，将他划得满脸是血。
只是那老头却完全不敢动弹，任由酒杯的残片给自己破相。
他的头埋的更深了，心里却在嘀咕，难道他真的是猜错了，他只觉得自己身上渐渐颤抖，因为恐惧，上下牙关开始打架。
不会吧，难道真的错了。他正要请罪，却突然发现原本埋在女人堆里的完颜洪忽然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完颜洪一下走到鬼佬儿的面前，揪着他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毛。
鬼佬儿吓得整个人都瘫软了，“王爷，都是我那几个徒弟的错，我一再叮嘱他们不许去那窑子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完颜洪打了一巴掌，“谁要问你那些徒弟了？”
“王爷，是...六月份的时候发生的。”
“我那二哥的小儿子是怎么死的？”完颜洪一把摔下鬼佬儿继续问道。
“是...是被从楼上摔了下去，王爷，那孽徒早已经被五马分尸！”
鬼佬儿还等着继续求饶，就听见完颜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让鬼佬儿一下子醒悟过来。
那个猜测没有错。
“我那二哥天天拿着哥哥的名头压我一头，没想到今日也感受了一次丧子之痛！”
他笑得大声，甚至抱起一旁的酒水就开始大喝起来。
“是，您那二哥悲痛欲绝，甚至有人说他已经有些疯魔，有一些人甚至开始揣测他的太子之位。”
鬼佬儿连忙继续说道，果然完颜洪和他那二哥关系很差的传言并没有错，找到他是正确的选择。
一旁的刘老爷却在心里摇头，他一点也不想听完颜洪和那鬼佬儿说的东西，他躲到这地方就是不想再接触权力核心的腥风血雨。
只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允许他离开，他只能听着鬼佬儿将事情的经过一一描述给完颜洪。
“没想到，我只是出去狩猎一次，王都竟就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痛快，痛快！”
完颜洪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二哥的厌恶，“那你这老头儿找到我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只是来告诉本王一个消息？”
鬼佬儿自然不是真的来到这里只是给这完颜递消息，那种事有其他人做。
“王爷，是这样的。我那徒儿虽然杀了人，但是他已经被五马分尸，还是老头儿我亲自送那孽徒去的大牢，可是老头儿还是被盯上了，哪怕散尽家财也要被人穿小鞋。”
鬼佬儿开始吐苦水，“老头儿已经狠狠地教训我那剩下的徒弟，可是他们还是在被找麻烦，明明凶手已经被杀，却还是要被人陷害，老头儿在王都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完颜洪一下子了然：“所以你这就是来投奔本王的？”
“王爷您深明大义，一向爱惜人才，正好我那几个徒弟都已经锤炼的一等一的好，只要王爷您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老头儿声音响亮，显然比刚刚有底气多了，“我鬼佬儿今日见到王爷您，只觉得那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我这一脉想要尽数归顺您，从此为您鞍前马后，哪怕成为家奴也是心甘情愿。”
刘老爷呆在一旁只觉得肉麻，他这样的读书人即使是效忠也要规矩含蓄地来，哪像这鬼佬儿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人当家奴一般。
“哈哈哈，你倒是忠心。”完颜洪却非常吃这鬼佬儿的一套，他将身边的女人一下推开，走到老头面前，轻轻拍他的肩膀。
“你和你这帮徒弟就归入我的护卫军，不过...”完颜洪有些迟疑，“你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老了，你怕是已经举不动刀了吧。”
鬼佬儿一下急道：“大人，请您放心，老头儿日日锤炼身体，只比我那徒儿们强，绝对不会比他们差！”
“行吧，那你就一起归入本王的护卫军。”完颜洪挥挥手表示同意，于是那鬼佬儿便领着自己的几个徒弟喜滋滋地出去，只留下刘老爷还呆在原地。
完颜洪看着眼前的人，“刘安阳，一个汉人。想想你二十年前和我一起在王都，倒是没想到我们竟然有这么多年没有见过。”
刘老爷一下只得说道：“王爷，那个时候不过是您的一点小小挫折罢了，该是您的，没有人能够抢走。”
“刘安阳，的确，想当初你在王都跟着我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子。哪能想到今天还是这样威风八面？”
他一下走到刘安阳面前：“只是刚刚的你也听到了，我那哥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他还是活得好好的。”
刘安阳略微抬头：“您当年的屈辱已经在成为郡王后烟消云散，从那时候起，您就不是那个被人欺负的小殿下了。”
“的确，可是二哥没有死，我总是不甘心，你...要不要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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