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南洋

　　
“可是这些衣服都是如今市面上最好的，我记得你昨前日只打了几只野味，值不了不了多少钱，恐怕卖了那些加起来也买不了其中一件。”
凌晋一时无话可说。
一则他没想到她这么聪明，二则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想到。
当时他只对裁缝铺的老板娘说了要最好的，谁能想到此时竟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芷如含笑看着难得说不出话来的凌晋。
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他才无可奈何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他的猜想。
陈芷如憋不住的轻笑一声。暧昧悄然无息的融入至空气之中，两个人谁也没有先说话。
这样过了好一会之后，凌晋率先打破了安静，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沉：“那天在大佬里说的事……”
他开了口，又戛然而止，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倒是提醒了陈芷如一件事，认真的看着他：“你那天说不会离开，是怎么回事？”
按照他话中的意思，他原本是不打算留下的。
这个问题让凌晋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不过他没有打算骗她。
他斟酌好自己的措辞，才缓缓道：“我来这本是为了你，且我的身份不能让我在此地久留，我原打算替你安排好一些事，就……不过这些都是我以前的打算。”
他并未把事情说的太清楚，她也并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片刻后又问。
“那你是真的想好不走了吗？”
“当然。”凌晋想也不想，停顿片刻后又补上一句：“我的意思不是不离开这个地方。”
他想得很清楚，如今自己的感情已经明了，他不会离开她，将来如果她要离开这里，那他当然也会随她左右。
“……我明白了。”陈芷如迟疑的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问他留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仿佛看出她所想，凌晋解释：“我留在这不会用什么影响，你不用担心。”
陈芷如只好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两个人对视一眼，接着相视而笑。
凌晋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上她的侧脸，坚定的承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很少会承诺这种一辈子的事，这是第一次。
陈芷如当然相信他。
两个人的感情从这天起终于摆在了明面，陈芷如一扫前几日的郁闷，连伙计也看出了她心情好，说了几句吉利话。
陈芷如翻看着账本，笑笑不说话，过了一会，她突然皱眉。
“这是这几日的全部账本？”
得到伙计肯定的回答之后，她的眉心皱得越发紧。
根据账本所看，这几日店里的流水不过是之前的一半，她马上问伙计情况，可是伙计一问三不知，只说。
“这几日店里的确少了很多客人，可是我也不太清楚情况，连经常来关顾的那位太太最近也很少见了。”伙计如实说。
再三斟酌之后，陈芷如亲自带上礼物去见了伙计口中的那位富家太太。
这位太太和她有几分交情，听到她的来意之后如实说了原因。
“手势到底不是消耗品，许多人买它也就是图个新鲜，到等到腻了就不愿意再用，干脆和其它人换自己没有的新鲜物件，如此循环，陈老板店里的生意自然要差。”
通俗来讲，就是现代的共享，或是说以更便宜的价钱购买二手手势。
陈芷如顿觉头疼，告辞富家太太之后便开始琢磨这件事。
凌晋把她一筹莫展的样子看在眼中，却也没什么办法可以帮她，只好逗她说话。
后来话题不知怎么说到了隔壁。他问：“你还记得你对面的那家店铺吗？”
“嗯。”陈芷如抬起头，“记得。”
那家店铺老板和她攀谈过。她还记得他生意着实不好，在她入狱那段时间关了门。
“他怎么了？”她被勾起几分兴趣。
“倒没什么。”凌晋解释：“昨日有人盘下了那家店铺，我今日出去赶集时听见人议论说那家店铺里有许多稀罕的玩意儿，你若是有时间可去看一看。”
陈芷如不太感兴趣，不过还是附和他：“我有时间去看一看。”
只是不懂她去看，那家店的店主倒是先来摆放了她。
伙计指着柜台上的一堆盒子说：“这些都是他送来的，那时老板正好出了门，他就托我转交给老板，说是他店里的货。”
“什么东西？”陈芷如打开看。
她本不以为意，可是一打开，进入眼中的竟然是一块玻璃镜子。
她微楞，凑过来看得伙计啧啧称奇：“这些东西倒是真的稀罕，我之前竟然从未见过……”
他觉得稀奇，可这些全是陈芷如在现代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它们本不该出现在此地。
这一刻，陈芷如脑中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位店主，总不会也和她一样是穿越的人吧？
虽然仅是猜测，但她还是起了结交这位店主的想法，只是还未付诸行动，第二天，店里的客流量又少了几倍。
对面今天正式开业，门庭若市，倒是衬得她这边越发的冷清。
陈芷如没把伙计安慰的那些话听在耳中，带着昨日那老板送来的见面礼早早关门回家。
许是她情绪外露，一进门就被凌晋察觉出不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问。
“这是怎么了？”
陈芷如没有隐瞒他：“没什么，就是这几日店里客人变少，想着要怎么样处理而已。”
她把事情说了，凌晋听完后指着那堆东西问：“能让我打开看一看吗？”
“你随意。”陈芷如还在琢磨这件事。
盒子里放着的东西不多，除镜子外就是几样异域风格的装饰物，陈芷如留意到他的神情，意识到什么。
“你知道这些东西吗？”
“嗯。”凌晋把东西收好，“我来到这里之前，也见过和这些东西相似的物什，只是没有同时见过这么多罢了。”
听起来这些东西不是头一份。
陈芷如因为自己的那个猜想，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那你可知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的？”
“南洋。”凌晋言简意赅的回答。
“南洋……”陈芷如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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