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甜的滋味
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纸张是个不便宜的东西，但偏偏又是难以或缺的。买纸的店里顾客极多，店里的小二险些照顾不过来。
送走了一批客人，店小二这才有功夫搭理穆清一句话。
做久了这行，招待的客人多了，只看一眼来人的穿着，店小二就知道这人要买的是什么样的纸，直接拿出一小沓来，手上数着数，张口就问：“一文十张，要多少张？”
店小二手中的颜色蜡黄，质地更是粗糙。
穆清淡淡瞟一眼，立刻移开了眼神：“我不要这种，拿你们店里最好的出来。”
“这位姑娘，您确定？我们店里好些的纸可要十五文十张，不便宜。”店小二愣了愣，也怕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懂得这些，是第一次出来采买，好心提醒。
“我确定，拿出来我看看。”
“行，那您先等等。我从里面拿出来。”店小二进了柜台内的隔间里，不过一会儿，手上拿着两张纸，走了出来，“姑娘，您看看，就是这种纸。十五文十张，贵是贵了些，但是绝对值。您看……这是要还是不要？”
穆清伸手摸了摸，纸质柔软，立刻点头：“要。就那样的两沓，给我捆好。”
“姑娘，您确定？”
穆清再次点头，为了让店小二安心，拿出一个银锭子就放在了明面上：“我确定，这些应该够了吧。快些给我捆好。”
“好的嘞！”难得有这样的一个大单子，店小二立刻喜笑颜开，“只是可能得劳烦姑娘多等一会儿。这样质量的纸极少卖出去，更不要说是一次性卖这么多了。都存在库房里，容我取出来，再给姑娘准备好。姑娘放心，也是很快的，只是不能这样随取随拿了。”
祁安也走进了店铺中：“买这么贵的纸，还买这么多？”
听了祁安的话，店小二转身就要进库房的动作一顿，生怕穆清和祁安没有商量好，突然间又反悔。
“不过也是，你的手这么嫩给，是该用这样的纸。以后家里就都买这样的纸吧。”
听了这后半句话，店小二才算是安下心，进了库房。
穆清看着祁安怀里又多了几样东西，暗暗叹了口气：“你买这么多吃的做什么？”
祁安笑笑，将新买到手还热乎的烧饼递给穆清：“早餐没吃就出来了，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确实觉得有些饿了，穆清没有拒绝，从祁安手里接过烧饼，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店小二从库房里走了出来，将两沓纸放到穆清面前：“姑娘，一沓一千张，两沓两千张，您可要点点？”
“不必了。”穆清摇摇头，“你家是常年在这儿做生意的，这点信誉想来还是有的。”
店小二笑笑，三下五除二将两沓纸捆好，交给穆清：“姑娘，您和您夫君可真是相爱。平常人，可舍不得这样买纸给自己的娘子。看看您夫君，对您可真是舍得，还给您买了那么多吃的。”
穆清干笑两声，拿起纸就往外走。
她不懂，她和祁安哪里看起来像是小两口子了？
“你拿着这些。”祁安将自己怀里的吃的全都交给穆清，接过穆清手里的纸张。
“不用。”穆清躲了躲，“我力气大，拿得动。”
祁安还是执意从她手里拿过了纸张：“你拿得动归你拿得动，该我做的事我还是要做的。还有什么要买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去把那些东西拿上，动身回去吧。”
穆清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什么了，我们回去吧。”
从那些店里将东西全部取上，祁安肩上扛着，手上拎着，总共约莫两百斤的东西，他愣是没让穆清碰其中任何一样。
穆清一双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祁安，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拿不住东西，将东西全都摔在地上，一刻不敢放松。
然而，祁安搬着这些东西却是出乎她意料之外表现得轻松。
看他稳稳当当走出了老远，穆清才算是放下心来。
一路上，穆清、祁安两人惹来不少人的侧目。
一对夫妻从他们两个身旁经过，那女子看着穆清，好一番羡慕，对着身旁自己的相公一掌就推了过去，劈头盖脸地数落着：“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心疼自己媳妇的？给她买了那么多吃的不说，连点儿重物也舍不得人家拿。你再看看你，你什么时候主动给我买过东西？”
还有不少小孩儿，眼巴巴地看着穆清手里的吃的，沿着口水，移不开目光。
被众人盯着，穆清觉得好生不自在，但听着他们的话，才知道，原来在别人眼里，她是值得羡慕的。
正好经过一个铺位上，一个人拉着牛车，似乎要卖。
穆清立刻停下脚步，看了看那牛车，又看了看祁安身上的东西，沉了沉眼眸：“喂，我们要不买辆牛车吧？”
“啊？”祁安一愣，满带笑意回过头来，“没事儿，前面就又拉车送人回去的车夫。租一辆回去也是可以的，就这么点路，不累人。”
祁安的笑容太过谎言，穆清下意识移开了目光，开口否认：“不是因为你。我是想着，买了牛车，以后就更方便些。而且，也就可以再多买一些东西了。我觉得，还可以再买些小鸡崽子回去下蛋吃。不买牛车，不方面拉回去。”
“好。你说买就买。”
于是，两个人走到那卖牛车的人身旁，确认了那牛没有问题，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付了钱，将东西都放在了牛车上，转头又买了一笼小鸡崽子，放上了牛车。
穆清坐在牛车上，祁安在前面拉着，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走着走着，祁安就看着路边的一个书摊，停了下来，顿时走不动路了。
穆清看一眼祁安，了然了：“愣着做什么？要买就买啊！”
祁安尴尬地笑笑：“可是我身上除了刚刚去药店卖灵芝的钱，就没什么钱了。”
穆清挑挑眉，看一眼自己怀里的各色吃食，轻叹了口气，下了牛车：“老板，这些书怎么卖？”
“五文两本，随便挑。”
“你要哪本？”
“你做主，都可以。”
穆清随意从中挑出了两本看得顺眼的，递给祁安，上了马车：“走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一路上，穆清看着糖葫芦、棉花糖这些小吃食的摊位边围着不少人，一个个都满脸向往，不由得对手里的吃食也起了点儿兴趣。
这些东西看着就甜，真有这么好吃？
试探性地，穆清尝了口棉花糖，有了第一口，接下来就是第二口。
确实很甜，但甜的滋味比她想象中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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