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

　　
我走过去的时候，霍老头似乎已经发现了我，停下了手上的事，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让我坐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他的身旁。
我刚想说话，霍老头却直接将跟前的一本册子递给了我。
“是白丫头让你来的吧？”
我有些疑惑，想了一下说：“是一个戴白面具的女人，她叫什么我不知道。”
“看来薛老头走之前，确实是算计了不少人呐。”霍老头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吧。”
“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回到了小店里，留我一个人在这煎饼摊前。
我看着手中的小册子，还是按照他所说的看了起来。
让我郁闷的是，我翻了几页看到的却是一页页空白，什么也没有。
我有些生气，拿着小册子跟着进了小店。
我进去的时候，霍老头已经换好了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的古怪。
见我进来，他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抹不悦。
“你进来做什么？”
我将小册子丢还给了他。
“这里面分明什么都没有，您何必这样戏弄我？”
说实话我也有些不解，我刚才明明看到他在小册子上写着什么。
他愣了一下，也翻了翻小册子，然后又走到我面前，绕着我转了一圈，然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
“你现在还不是真正的执法人，看不到阴阳字。”
“看来薛老头虽然把执法人的位置交给了你，却还是给了你选择。”
“您这话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而是将小册子收了起来，然后说道：“你虽然还不是真正的执法人，但也是早晚的事情，我们之间算是平级，你不用这么跟我说话。”
“叫我霍老头就行了。”
他也不等我回答，便又走出了小店，我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这时候他又说道：“咱们这里，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分为上中下三街，你们十八层书屋在中街，也是整条街的中心，不过真要说起来，也可说这条街都是因为十八层书屋才存在的。”
“是不是有些不明白？”他看了我一眼，呵呵一笑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
“你现在不明白也正常，很多事情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释得明白的。”
“只需要知道，薛老头虽然给了你选择，但你最后要走的路，却依然只有一条。”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的看着他。
他这一番话说得我云里雾里的。
他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将小店的门关上，然后朝着西边走去。
街尾本身便是在街道的西边，霍老头这煎饼店已经称得上是这条街道尽头了，再往后是哪里我也不知道。
不过见霍老头走了，我也只能跟上。
“你可知道什么是阳间执法人？”
“我从书上看说是下面授命，专门管阳间诡事，甚至连下面的事情也可以管。”我想了一下说：“不过真有这么玄乎么？”
“下面，说的是那？”
霍老头微微点头。
“阳间执法人可不是个简单的差使。”
“早几代阳间执法人有不少，每一个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一直到你师父，也就是薛老头这一代，便只剩下了他一人，如今到了你更是算是一脉单传。”
我不解道：“既然原本有不少，为什么会变成一脉单传？”
霍老头摇头苦笑道：“要想成为阳间执法人可没有那么容易。”
“每一个阳间执法人都是一个阴年阴月阴天阴时出生，不仅如此，还需要从出生开始便不受阳间眷顾，在寿命之末由上一代的阳间执法人带到十八层书屋续命。”
“这苛刻的条件下，要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又谈何容易。”
“您的意思是……”我心咯噔了一下。
“换句话说，你其实早就该死了。”霍老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去，“若非薛老头找到了你，你早已不在这个世上。”
“当然，阳间执法人也将可能会在这世上消失。”
“这也是为什么薛老头会在走之前留下诸多后手的原因。”
我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只觉得好笑。
确实，如果不是薛老头把我带到书屋我的确应该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是除了这一点外，霍老头所说的，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我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照您这么说，我如果不愿意当这个所谓的阳间执法人，会如何？”
“十八层书屋只认阳间执法人为主。”霍老头呵呵一笑道：“薛老头在的时候，有他作为你的庇佑，所以你能够不受影响，并且能够借助十八层书屋续命。”
“但薛老头走后，你便没了他的庇佑，除此之外，薛老头又将书屋留给了你，那么你便算是新的书屋之主。”
“你若不愿意成为阳间执法人，那么便意味着你必须离开十八层书屋。”
“而没了十八层书屋为你续命，你便是死路一条。”
“老头子我可不是在吓唬你。”霍老头补充道：“这也是为什么薛老头虽然给你留了选择，你最终也只有一个选择的原因。”
“因为另一个选择，便是你离开十八层书屋。”
我没有再说话，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不想去相信霍老头所说的这一切是事实，但似乎又不得不信。
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听起来很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不过你也不用急。”霍老头继续说道：“你现在还有时间选择。”
“若您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有没有时间选择，又有什么意义？”我苦笑道。
在我的记忆里，这几年来书屋虽然也有些特别，但其他的都很正常，哪有现在这么多超乎我所认知的事情？
这还是我所了解的那个世界么？
我在心中问着我自己。
这时候，霍老头停了下来。
我这才注意到，在我的面前多了一间茅屋。
我们似乎从街道来到了乡下，周围看去一片漆黑，除了这茅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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