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点后关机

　　
“袁子墨、袁子墨，”黎花花痴一般地念叨着这个得来不易的名字，突然灵光乍现，“袁子墨、末次元！”
怎么读都好听！也有终极的意思吧......不由得遐想起来。
黎花感觉自己是从睡梦中笑醒的，闷热的天气也没那么讨厌了，窗外花红草绿，阳光灼热却不刺眼，世界如此美好！
黎花来到街心公园，找了个隐秘的角落，舒展身体热身后，打了一套拳，这套拳是读小学时父亲教给她的，长大后她慢慢悟出了一些门道，把搏击的一些动作融合进去，经过多次演练，倒也别具一格、赏心悦目，在横店的一场戏中用了一次，也得到武术指导的肯定，黎花很是得意，汗水在青春洋溢的脸上流淌，格外诱人。
大树后面，袁子墨看着黎花青春俏丽的身姿，眼光中有欣赏、更多的是羡慕，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活力此刻在他眼中是那么珍贵，无奈地晃晃头，准备转身离开，“这么巧？你来晨练？”
袁子墨回身，微笑着说：“路过。不想打扰你！”
还是一样的白色T恤、还是一样的牛仔裤，只是那张好看的脸却有些苍白，黎花心里嘀咕一下，嘴上说：“我正好要回去！”
两人并肩走着，都是清瘦的身材，面容出众，身高也很和谐，走在一起很是养眼。
黎花打破了沉默，“你，也是住在这附近吗？”
袁子墨指了指左边的小区，没有说话。
“哦，我在你后面，只隔一条小马路。”
“我知道，”袁子墨的口气淡淡的，“是个老小区，里边的人很热情！”
黎花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听他的话如此清冷、平静，感觉他没有继续聊下丟的意思。
“那，再见！”黎花有些失望地说，“马上要上班了！”
袁子墨的口气依旧是淡淡的，眼光越过黎花的头顶，“你在哪里上班？做什么工作？”
“我，”黎花的脸上有了喜悦，眼睛笑眯眯地，“我在4S店，卖车的。”
袁子墨的目光落在黎花脸上，“汽车？了不起啊！一定开得很好吧？对汽车很懂？”
黎花好奇地问：“你是在夸我吗？开车就是一项技能而已。”
袁子墨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苦笑地说：“技能？可是这么简单的技能我却无法实现，无法享受驾驶的乐趣，唉！”
“驾照很容易考的，然后多上路就没问题！”
袁子墨不无遗憾地说：“我是红绿色盲，不能考！”
黎花愣了，又赶快摆手，“咳，坐车多舒服啊！成功人士、领导，都是坐车！”
“你会开车，应该体验过速度、驰骋带来的快感，那种超越后的喜悦......”袁子墨微笑着，“也许你说的对，坐车也是享受！”
黎花犹豫了一下，“或者，你可以来我们店，我带你试驾，离这里很近，只有五站地铁。”
黎花一口气说完，唯恐他中间会打断自己一口回绝。
袁子墨依然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哪个店？”
“芝宝，北京最大的宝马4S店。”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自豪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黎花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只是觉得适合我，我也没其它的技能！”
“喜欢就好！”
两个人又默默地走了几十米，他没有说去还是不去，黎花的心里开始打鼓，‘再不说，就该分手了，我还没要你的电话呢！’
袁子墨停在路口，“我下午没事，你要方便，我过去看看！”
黎花脸上开花一般笑着，“方便方便，我等你！”
袁子墨礼貌地点点头，转身走了，还是不紧不慢的步伐，还是孤单寂寞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大楼的拐角......
大半天，黎花的心都被期待充满，她不时地看时间、不时地看天气，一会儿担心会不会下雨，一会儿担心他会不会找不到，后悔早上没找他要电话加微信，如果他不来，自己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碰到他吗？或者直接去他的小区找他？
心神不宁了一上午，总算熬到午饭时间，黎花悄悄问康凯，“一般人说下午，就表示是十二点以后，对吧？”
康凯像不认识似的，“花儿，没事儿吧？”
黎化连扒了两口饭，掩饰自己的失态，“找个话题，不能大眼瞪小眼儿地光吃饭吧！”
自那天知道同事们议论她的流言蜚语后，黎花主动选择了躲避，每天只是在最后一刻去餐厅吃饭，有时候干脆啃面包对付一下，虽然略显孤单，落个清静也不错。她不知道的是那几个同事，特别是女同事是在故意孤立她，好在黎花心大，一时间相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已经下午两点半了，黎花的心也慢慢沉到了谷底，眼睛也随着外面的天气阴了起来，突然想找个角落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人家一定以为自己是那种随便搭讪的人，不自尊不自爱，当时答应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自己还在傻傻地期待，“黎花啊黎花，还能再蠢点吗？”
黎花正在懊恼不已，康凯走过来说：“花儿，有人找你，高高帅帅的，客户？”
黎花雀跃起来，“真的，他来啦？”
跑了几步，黎花放慢脚步，让自己看起来沉稳一些，“你来啦！”
三个柔柔的字一出口，黎花自己都没有察觉两朵红霞在她脸颊上晕染开来，人也娇羞了许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有点事情耽搁了，你带我随便看看吧！”袁子墨的脸上波澜不惊，目光从黎花的脸上移开，语气还是淡淡的，“我一点都不懂！”
黎花的眼睛转了转，“你说喜欢速度，我给你介绍一下跑车吧，然后带你出去溜一圈，感觉一下发动机轰鸣，如何？”
“这，好吗？你知道我买不了车。”
“感受一下。谁也没规定试驾就一定要买！”黎花把声音放低，“我曾经无照驾驶，那种感觉才刺激呢！”
袁子墨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起伏，他的眼睛瞪大了，嘴角上扬，“真的？女孩子......你胆子有点儿太大了吧，不怕出事？”
“农村，没那么多车，再说，我姑夫是老司机！”
说出老司机三个字，黎花又进一步解释说：“我姑夫跑了几十年的大货，驾驶经验丰富，而且还会修车......”
袁子墨微微一笑，“我明白。走吧！”
“我们试驾的路线基本在四公里左右，这台车的百公里加速只有4.6秒，最高时速260公里，这些都没办法给你演示，你有兴趣可以到网上找一些视频看看。”
黎花故意买弄着，“我让你体验一下推背感，这点距离能做的只有这个了。”说着猛然加速，她余光看到袁子墨的手抓紧了扶手，抿紧了嘴唇。
“这推背感到底是什么东西？”
黎花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了看他，“大哥，你不会开车也就罢了，不会连推背感都不知道吧？”
袁子墨的脸上又恢复了一惯的清冷，“一定要知道吗？”
“哦，”想到他一辈子不能开车，黎花咽下了想说的话，“其实也无所谓，我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速度。”
袁子墨有些好奇，“你每次接待客户都是这样话密吗？”
黎花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袁子墨的头扭向窗外，“就是话多的意思！”
黎花暗暗吐了吐舌头，脸红了，忸怩地解释：“不同的客户不同对待，这是一个朋友教我的。况且，我没把你当客户啊！”
袁子墨的侧脸好似抽搐了一下，没有答话。
车厢里的气氛一时尴尬起来，黎花从后视镜看到他的脸色凝重起来，心里又开始打鼓，好像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停好车，黎花忐忑地问“您感觉如何？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我不会开车，技术好坏也看不出来。感觉你反应很灵敏，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黎花急急地追问，眼光很迫切。
“你的职业素养在我看来不错，专业知识方面，我不好评判，因为我不懂。”袁子墨说得很诚恳，黎花在他眼里没有看到应付的成份。
“谢谢你！”
“你几点下班？”
“嗯？”黎花没想到他的思维这么跳跃，“你，有事儿？”
“你带我体验，我请你吃饭，也算有来有住，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黎花犹豫了，今天晚上要工作的，这个不在计划之内，可.......是否就不会再有交集啦？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谢谢你！再见！”
“等等！”黎花追上两步，“能不能留个电话或者微信，我要做访客登记，这是4S店的要求！”，
这个看似合理的要求在袁子墨眼里却十分牵强，他淡淡的看着黎花不语。
黎花的脸又红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气氛微妙，“嗯，”袁子墨递过手机，“我一般晚上九点后关机。”
黎花快速扫了二维码，记下电话，含混不清地说：“那您慢走！再见！”
刚刚失神的一瞬，她想的是父亲百般叮嘱的话：遇事不能乱了心性！
电话、微信有了，相隔百多米，他们一定会再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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