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池千斗的逆鳞
没想到这一次的尝试竟然成功了,眼前的白毛僵尸不再是之前的木讷状态,经过摄魂铃的唤醒,白毛僵尸从上到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浑身的白毛无风自动,手上和脚上长出漆黑尖锐的指甲,猩红的眼孔里充斥着暴虐的杀意,在看向池千斗的时候,眼中红芒闪烁,龇牙咧嘴地发出低沉的吼声。
看着白毛僵尸如同饿狼一般的猩红眼神,池千斗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抓紧手里的摄魂铃对着白毛僵尸不停地摇晃,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回荡在湖边,身体微微前倾的白毛僵尸听到声音后停止了动作,眼中红芒逐渐减弱,最后完全消失。
“呼…………”
看到白毛僵尸终于不再对自己露出杀意,池千斗长吁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产生了疑惑,自己按照书上教的方法唤醒白毛僵尸,它醒来后怎么反而噬主,难不成是练气一层的修为太低了。
池千斗绕着僵尸转了几圈,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别说,静止不动的时候,一身白毛的僵尸看上去挺耐看的,雪白发亮的毛发仿佛丝绸般柔顺,摸上去手感肯定很好,就是嘴里的獠牙太凶残了。
“等等,它的嘴……”
池千斗连忙看向白毛僵尸的嘴,只见嘴上沾满了血迹,还有零星的鸡毛,心想是不是鸡血刺激了白毛僵尸隐藏在背后的凶性。
实际上池千斗的猜测完全正确,僵尸是人死后灵魂归于天地,尸体掩埋在地下,经过长年累月的阴气侵蚀,吸收日月之精华,发生尸变而通灵的一种生物。
僵尸属阴,乃至阴之物,害怕阳光、狗血、糯米、桃木等这类至阳之物,比如池千斗的这具白毛僵尸,在僵尸中等级最低,动作迟缓,脑袋呆滞,一般用火烧就能对付。
白毛僵尸上面还有更厉害的黑毛僵尸、绿毛僵尸、红毛僵尸、以及传说中的紫毛尸王。后面的僵尸进化的越来越厉害,不仅能飞天遁地,还能开口讲话,有自己的思想,最后的紫毛尸王甚至已经进化到和人类一样,光看外表根本区分不出两者之间的区别,这是人类顶级强者都不愿意招惹的存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池千斗看着眼前的白毛僵尸,根据书上所说,僵尸进化需要喂其血食,没想到竟然差点因此而遭到僵尸反噬,看来修为不够的情况下,白毛僵尸吸食地血食越多,其主人的境地就越危险,以后还是少用为妙,池千斗把白毛僵尸藏在湖边的水草下面,自己则背着昏迷的池千尺朝云中城走去。
“站住,老头,看你不像是本地人,难不成是外来的奸细,老实交代,来云中城有何目的?”
一个麻杆士兵横身在前,眼神猥琐地盯着池千斗二人,语气、神态十分嚣张。还没进城,就被看守城门的士兵扣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池千斗一时半会没缓过劲来,这罪名可不轻,如果落实了那下场肯定是十分凄惨的。
“这位官爷,小人绝对不是什么奸细,家乡发生了百年难见的旱灾,孩子的父母都饿死了,小人是拼了半天老命才从那里逃出来,还望大人可怜可怜小老儿,放我们进去吧。”
“不行,你没看到这里下这么大的雪,咱先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云中城里比你惨的人多的是,官爷我凭什么让你进去。”
“这…………不知官爷怎样才能放小人进城。”
麻杆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眼,撇撇嘴伸出一根手指头。
“十文铜钱?”
听完池千斗的疑问,麻杆士兵的音调徒然拔高几倍,引的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十文铜钱!你当官爷是叫花子了,区区十文铜钱就随便打发了,告诉你,今儿个要是没个十两银子,想进云中城,嘿嘿,门儿都没有。”
池千斗本来还想说话,但是看到麻杆士兵双手抱胸,根本没有商量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不花些钱把麻杆士兵给喂饱了,肯定是进城无望,于是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合计算了一下,总共有十五两左右,池千斗拿出其中的十两正准备递给麻杆士兵,异变发生。
“全都拿来吧,好了,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池千斗身上所有的银两被麻杆士兵一把抢完,愤怒之下厉声质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十两银子嘛,把剩下的五两银子还给我。”
“十两?我有说过是十两银子吗?”麻杆士兵一脸疑惑的看着池千斗,然后回头朝旁边的村民反问道:“你刚才听到我说进城是十两银子吗?”
“没听到,没有。”被问到的村民害怕引火上身,连忙摇头撇清关系。
“你了?”
“官爷,小民也没听到。”
附近的村民一幅畏惧害怕的神色,纷纷低下头不敢多言,麻杆士兵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池千斗慢条斯理地说道:
“看到没有,他们都没有听到我说十两银子,一定是你记错了,把十五两听成十两了,不过官爷我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是,多谢官爷宽宏大量,是小民记错了。”
池千斗没有继续与麻杆士兵纠缠,既然银子已经被对方拿了,再想让他吐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还是先进城再说吧。
进了城后,池千斗想找个客栈落脚都没办法,身上只剩下几十文铜钱,都不够爷孙俩吃几顿饭的,必须得在钱花光之前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凭借着几十年的木匠手艺,池千斗在云中城里转悠起来,结果让他非常失望。
一连问了好几家店,都不愿意招收爷孙俩,一来是冰天雪地里店家生意不好,就拿昔日繁华的街道来说,以前整条街都是来往的行人,现在除了漫天的大雪,连个鬼影都碰不到。二来是现在整个云中城的粮食都涨价了,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卖孩子换点粮食的穷苦百姓,哪有店家愿意浪费粮食养活池千斗二人。
“爷爷,我饿。”
背后的池千尺悠悠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爬在池千斗的背上小声说道。
“好的,千尺,爷爷这就带你去吃饭。”
身上所剩的钱财不多,去不起酒楼吃饭,只能选择相对便宜的路边小摊。
“店家,来两碗阳春面,加个鸡蛋。”
“好勒,客官,您请坐,面马上就好。”
池千斗打量了一下小摊,摊主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妇人,穿着厚厚的粗麻衣裳,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此时正在往锅里下面,小摊不大,上面架着一个顶棚,四面透风,顶棚里面摆放着四张桌子,对面一张桌子上还有人正在吃面。
“客官,您的面好了,请慢用。”
爷孙俩前前后后折腾半天半天,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看着桌子上两碗冒着热气的阳春面,连忙端起来大快朵颐。
一步之外的地方还飘着雪花,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面碗,每吃一口面,眼前都是白烟滚滚,同时身体里感觉到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别有一番风味,很快,两人的面碗见底了。
“店家,结账,你来算算总共多少钱?”
“好的,客官,您点了两碗面,一共收你五十文钱。”
“多少,五十文?店家,你不会搞错了吧,一碗阳春面外加个鸡蛋,顶多七文钱,俩碗一起最多也不超过二十文钱,你怎么要我五十文?”
“一碗阳春面七文钱是没错,不过那是以前的,现在冰天雪地的哪里还有什么吃的,粮食早就涨价了,老是这雪一直下个不停,老身也不卖面了,赶紧留给自己吃。”
原来如此,都是天灾人祸没办法,种地本来就是靠天吃饭,池千斗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灾害没见过,也能理解云中城的处境。
“给你,店家,小老儿身上就这么多了,都给你吧。”
池千斗掏出所有的铜钱递给妇人,牵着孙子的手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声音:
“哎,穷人命苦啊,老先生,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里有两个馒头,你拿着饿的时候吃,实在不行,就像其他的村民一样,把孙儿卖给大户人家换点吃的吧。”
“多谢店家,告辞了。”
池千斗牵着孙子的手向外面走去,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雪里,有句话池千斗没对妇人说,那就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为了吃饭卖掉孙子池千尺,哪怕是去偷、去抢,也要给孙子找来吃的,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池千尺跟着挨饿。
云中城外的湖泊名叫云中湖,正是池千斗藏匿白毛僵尸的湖泊,此时有一条鱼船在云中湖的浅水处撒网捕鱼,船上站着三个人,一位半百的老人和两个二、三十左右的大汉。
老人负责划船,两个大汉一个负责撒网跟收网,另一个负责把渔网上的小鱼摘下来,然后装到竹筐里,三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爹,大哥,今年冬天的鱼跟去年相比,少了好多啊,咱们要不要往湖中间去试试?”
大汉看了一眼竹筐里可怜巴巴的几条小鱼,忍不住吐苦水。老人微微摇头,拒绝了大汉的提议,站在船头的汉子一个甩手撒下渔网,回过头看着大汉笑着安慰道:
“二弟,冬天不比夏天,万一掉到水里还能游上岸,冬天水冷,你掉进去就冻僵了,跟个秤砣一样,哪怕水性再好也得沉下去,所以呀,听咱爹的话准没错。”
“虽然岸边鱼少了点,可总比没有强吧,大不了咱们多花点时间,把湖边潜水区域都撒上一遍鱼网,我就不信捕不到鱼。”
父子三人的意见统一后,配合的更默契了,老人划着渔船,逐渐地向藏匿白毛僵尸的地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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