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白双君戏小雅

　　
长生藤顶端的藤身上，突然长出了一张蛇精脸。
它把小脸贴近到王君阳的树干上，然后用女音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哥——哥——，我好看吗？”
“哎呀！我的个天呢！你怎么长出一张脸了，还是个母的，你昨天不是说你是公的吗？”
小雅喊叫起来。
“嗯？我是公的？哦……！我是公的……公的。”
长生藤一愣，说话的声音又恢复正常了。它的声音洪亮，充满着阳刚之气。
“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君阳很想知道。
“嘿嘿，我说了让你们见识下。现在见识到了吧！我这个就是大神通。大神通是需要有灵气才能施展出来的。所以，我体内的那种能量，绝对是灵气。真是想不到呀，你这棵傻大树还是蛮走运的，居然用叶子就能吸收到灵气，真是傻树有傻福呀！”
“切！不知道刚才是谁管我喊哥哥的？”
王君阳心里直鄙视长生藤，这家伙脸皮真厚，对自己的态度转换跟翻书一样快。
“喂，傻大树你说什么呢！老夫经千劫，历万世。谁能受得起我喊哥哥呀！可惜呀，这灵气之力终究是太弱，不够我尽情施展。不过，你也别灰心，只要你持之以恒，坚持不断地吸收灵气，等你体内灵气积存够了，我自有办法保你化形成功，获得永生。”
长生藤大言不惭地说到。
“哎呀！说起大话来是一套一套的，你能有这样大的本事？那你还要靠吸取人家的营养生活？你自己活那么久都吸收不到灵气，还想来教训傻大树？当初说留你无用，还真是无用，你就会吹牛。”
小雅气嘟嘟地说着，它就是看不惯长生藤那自以为是的样子。
“嗨——！你这傻鸟，怎么我一说傻大树不好，你就跟我作对。他是你什么呀，这么关心他？”
“哎呀！谁跟你作对呀？你要是真有本事，那你就教教傻大树呀，不要总说大话！”
“嘿——！傻鸟，那我就让你见识下我的本事！”
长生藤跟小雅较真起来，它非得让小雅佩服自己一次。
“喂，傻大树，我现在教你一道神通。可以让你用体内的灵气幻化出一张人脸来，省的你没脸见我。你可要好好记住，等一会，用我教给你的方法来运行体内的灵气，就会出现神奇的效果。至于能幻化出什么模样的脸，是美还是丑，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长生藤的人脸贴在了王君阳的树身上，嘀嘀咕咕地小声说了一通，说完还回头看了眼小雅，担心它会偷听一样。
”哼！”
小雅扭过头去，不看他们。
王君阳一边想着自己为人类时的面容，一边用长生藤教给他的方法，让灵气在体内有顺序地运行。
过了一会，他的树身上冒起一阵白雾，将树身遮盖起来，白雾里又传出“悉悉”的树皮摩擦声。
又过了好一会，白雾散尽，王君阳的树身上真的出现一张人脸，看那眉眼口鼻，跟王君阳生为人类时的面容一模一样。
“哎呀！傻大树，你的这张脸好帅呦！比那蛇精脸好看多啦。”
小雅一脸痴迷的说到。
“是呀，还真是很帅呢！”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尽是痴迷之意。
“哎呀！……你是公的，好好说话！”
“哦！你长的还真是蛮好看的。”
长生藤咳嗽了一下，声音又恢复了男音。
“嘿嘿，傻鸟，你服了吧！”
“哎呀！我为什么要服你？服你什么？”
“当然是服我有用啦！”
“哦，那你是有一点用啦。”
“什么？有一点？……”
长生藤气的藤身乱舞。
这只粉红色的小啄木鸟荤素不禁，软硬不吃，长生藤还真拿它没办法，它只能冷哼一声不说话了。小雅也冷哼一声，扭头向外，也不出声了。
身边安静了，但这种安静却让心里莫名的难受。
王君阳忍受不住了，轻轻地开口说道：
“小雅，那个……，你在人类世界没受委屈吧！”
“哎呀！你终于想到我啦！”
小雅仍扭着头说。
“不是，小雅。这不都是那长生藤惹的事吗？我早就想问你了，我真的很关心你……。”
“哎呀！我没事。只是……。”
小雅犹豫起来，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只是现在想想，我在人类世界的经历，还真算得上是惊心动魄呢！”
“那你快点告诉我吧，你到底有没有受伤呢？
“哎呀！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那天呢，我听从你的话去人类世界打听消息。我先飞了过森林，又飞过了河流，又飞到了草原……。”
“哼，废话还真多！”
长生藤在一旁冷笑到。
“哎呀！别理那家伙，我们继续说。我飞到了草原上，来到人类的一个村子里。那个村子里有好多人，可我一个都不认识，我该找谁打听消息呢？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我站在村子里一棵树上，唱起了你教给我的歌……。”
“什么——？你在人类的面前唱歌？那不就是告诉人类，你是一只会说话的鸟吗？那些人类会害死你的。”
王君阳的心都快蹦出来了，这只傻鸟太大意了吧。
原来，小雅飞到人类的一个村子里，为了吸引人类注意好打听消息。它就落在了一棵树上，唱起了王君阳教它的一首歌。小雅清脆的嗓音不含一丝烟火气息，把这首歌曲唱的犹如天籁，动听至极。结果招来了满村的人，都站在树下聆听，大家都连声夸赞小雅唱的好听。
“这只鸟唱的真好听。小鸟，能再唱一遍吗？”
树底下传来人们欢喜的鼓掌声。小雅被人们的夸赞声冲晕了头，竟真的又唱了一遍。
“这鸟唱的真好听，比人唱的还要好听。”
“是呀！这是一只会唱歌的鸟呀，这是一只会说话的鸟呀！这要是抓到了，卖到省城里，肯定能卖好多的钱！”
小雅在树上欢快地唱着。
它听到人类对它的夸奖，更是卖命地唱着。结果，它唱着唱着就把自己唱进了一个网兜里。
原来，一个人类悄悄地爬上了树，用一个网兜把小雅抓住了，这下小雅不唱了。
那个人类把小雅带回家，关进一个铁笼子里，嬉笑着对它说:
“哎呀，会说话的小鸟，会唱歌的小鸟，肯定特值钱！等过几天把你卖到城里，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喜欢听你唱歌。哈哈哈……”
那个人说完就大笑着出门去了。
小雅在狭小的铁笼里直撞，可怎么也撞不破铁笼。气的小雅放声大叫道:
“哎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哎呀！哎呀！……”
“既来之，则安之。你出去了又能怎样？”
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缓缓说到。
小雅被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铁笼。铁笼里面有一只全身羽毛雪白，嘴巴是绿色的鹦鹉，正在笼子里慢慢地踱着方步，绕着铁笼转圈。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的？”
小雅警惕地问。
慢条斯理地声音又缓缓响起。
“我叫白君，跟你一样，也是被人类抓进来的。”
“你刚才说什么则安之，难道你不想出去重获自由？”
“自由……？”
白毛绿嘴的鹦鹉停止了踱步，抬起头想了下，才缓缓地说道：
“自由——，有什么用？能帮我填饱肚子？能帮我躲避冷热？能帮我逃避天敌？”
白毛鹦鹉又踱起了方步，绕着笼子一圈圈地转圈。
“自由是无拘无束地在树间蹦跳，自由是无所顾忌地在空中飞翔。你不想出去，是害怕自己会饿死。你有脚有翅膀的，怎么会饿着？除非你是一只懒鹦鹉，你是个懒鬼。”
“请叫我  ——白君，小啄木鸟，我的名字叫——白——君。”
白毛鹦鹉仍缓缓地说着，没有一点脾气。
“哎呀！白君你好，我叫小雅，你能帮我逃出这个铁笼吗？”
“帮你——？”
白毛鹦鹉踱着方步低头沉思了一会，仍缓缓地说道：
“可以，我可以帮你逃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哎呀！什么条件，你快说。”
小雅急切地问到。
“我要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白毛鹦鹉慢条斯理地说到。它仍踱着方步慢悠悠地绕着铁笼转圈。
“哎呀！你帮我逃出去，可又要我做你的妻子留下来，这跟没帮我一样。我不答应。”
小雅眼珠子一转，赶紧回绝了。
“我帮你逃出去。你把你去的地方告诉我，我以后会去找你。到那时候，你再嫁给我。”
白毛鹦鹉仍缓缓地说着。
“哎呀，你自己还在笼子里呢。你怎么帮我？你自己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我不答应。”
白毛鹦鹉说话的语气让小雅感觉很不舒服，它那种缓慢沉稳的语气似乎预示着一切都逃不出它的掌控，这让小雅心里有些害怕。
它一圈圈地踱着方步，说话时也不停下，更显的它阴沉可怕。要是依自己的性格天天跟这种鸟生活在一起，那还不如闷死自己算了。
所以，就算白毛鹦鹉真的能帮自己逃出去，那也不能答应它的要求。可是，自己不能逃出去，那怎么帮傻大树打听消息呢。一想到不能帮傻大树了，小雅心里就好烦好难受。
“哎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怎么样，答应我吧！”
白毛鹦鹉开口到，它那缓慢沉稳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哎呀！我不答应，不答应！我要出去。”
小雅难受的哭了出来。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小雅扯着又尖又响的嗓门大叫起来，整个屋子里都是哎呀的回声。吵的那只白毛鹦鹉停止了踱步，气急败坏地朝小雅缓缓吼道：
“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不，我不！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小雅才不怕恐吓，扯着嗓门继续尖叫着。
白毛鹦鹉感觉自己的头都被吵裂开了，可它对小雅也毫无办法。只能在笼子里一圈一圈地踱步，绕圈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喵！——”
突兀地传来一声猫叫。
出于天生对捕食动物的惧怕，小雅被吓的立马禁声，缩短了脑袋警惕地四面张望。
“喵！——”
又是一声猫叫，小雅被吓的浑身的羽毛都蓬炸开来。
而就在此时，在小雅的身后，一只浑身漆黑的大猫，正睁大着明黄色的眼睛，隔着铁笼注视着小雅。
小雅感到身后有呼吸的热气传来，被吓得急忙转身。      
“哎呀！——，你这傻大猫，吓死我啦……，你……你就会躲后面吓人家。”
知道了猫身在何处，小雅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反正有铁笼子挡着，你也过不来。既然不怕你了，那就得狠狠骂骂你，也算是给自己压压惊。
“哎呀！你这傻大猫，你除了会喵喵叫，就只会吓唬小鸟和小老鼠，还能有什么本事。你连水里的鱼都抓不到，有本事的话就带条活鱼过来，让我看看呀！”
黑猫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雅，过了一会，它转身跑走了。小雅一屁股坐在地上，用翅膀拍着胸脯说：
“哎呀！吓死老娘了！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鸟呀！”
小雅看见白毛鹦鹉正站在笼子里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浑身不爽，便朝它大吼到。
“那只黑猫名叫黑君，它可不是好忽悠的。”
“哎呀！要你管？绕你的圈圈去。”
小雅刚说完，又听到一声猫叫。就看到一只黑猫站在了笼子前，嘴里叼着一条正甩头扭尾的活鱼。
黑猫轻轻地放下活鱼，两眼又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小雅。
小雅被它看的心里直发毛。
“哎呀！你又来吓我？抓条活鱼算什么呀！有本事你把头伸进笼子里来呀！”
小雅越是害怕就骂的越狠，反正有铁笼保护自己。
黑猫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小雅，小雅被它看的更加害怕，便不敢吭声了。
过了一会，黑猫抬起一只前爪，亮出一只锋利的爪尖。它用爪尖在铁笼门上使劲一划，门锁顿时碎为两瓣。
笼门大开，一只猫头伸了进来。
硕大的猫头占据了铁笼大半的地方，黑猫的鼻子把小雅都顶到了笼壁上。
小雅颤巍巍地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猫头，都能顶的过自己三个身体大。黑猫鼻子里喷出的热气把小雅身上的羽毛吹的凌乱不堪，黑猫两只巨大的明黄色眼睛死死地盯着小雅。
被捕食动物盯上的感觉，引起了小雅骨子里生来的恐惧，它头一次感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但它又不甘心这样死去。它鼓起全身的勇气大喊了出来：
“哎呀！你顶的我好难受，有本事你把头再缩回去。”
黑猫真的把头缩了回去。
它笔直地竖起两只前腿，盘起尾巴，很优雅地坐在了笼门前，它的两只眼睛仍死死地盯着小雅。
小雅终于喘上了一口气，它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
“哎呀！差点被挤死！咦……它怎么这么听我的话呀？”
“黑君最喜欢跟自己的猎物玩耍，把它们玩的精疲力尽，把它们弄的不能挣扎。到那时，它就会一口将猎物吞吃掉。嘿嘿！……”
那只白毛鹦鹉嘿嘿笑起来，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此时，它仍踱着方步，慢悠悠的绕着圈子。
小雅被吓的心惊胆颤，它看着黑猫明黄色的大眼睛，怯怯地问道：
“你……你……要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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