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三言两语的挑拨
凌云逸匆匆赶来书房，已悉数知晓原由。
“大哥......”
凌潇潇抬眼望他。
凌云逸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脸上的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红痕目测，约莫有一指长。
对一个女子来说，这当然非同小可。
然同表妹受到的伤害比起来，她这又算什么呢？
凌云逸没有过多理会，找个地方坐下，只低头喝茶，不愿意看那二人。
凌潇潇见他这般反应，又气又怒又不甘心，偏过头去，蹙着眉，手上绞皱了一双帕子。
“楚玉还要有些时辰，潇潇，你真不让大夫看看吗？”
凌川游戏担心的问道。
虽然已结了血痂，但也不能一直就这样不管了吧？
凌潇潇冷笑。
“请什么大夫呢？全等姐姐回来再说罢，若是姐姐喜欢，看着心里头高兴，妹妹就算顶着这毁容脸又如何？左右没人关心在意的。”
沉湘伸手轻打了凌潇潇一下。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呢？你父亲这也是为了你好。”
“是，都是为了我好，左右我脸已经这样了，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我看，嫁人是没有希望了，待在家里又只会落人口舌，这就跳了井，索性一了百了，再不给父亲和凌府添麻烦了！”
凌潇潇自暴自弃地哭闹着。
“反正我是凌府最大的麻烦，便不给父亲丢人了！”
说着就往外冲，几个婢女赶紧上前拉着，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妹妹倒是对自己有，很正确的见解么！”
凌楚玉携慕念白姗姗来迟，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
凌潇潇听了情绪更是激动。
“姐姐，你好狠的心啊！”
沉湘见凌楚玉回来了，忙去拉她手。
“玉儿，你快劝劝潇潇吧！”
“劝？劝什么？”
凌楚玉挑眉。
“你、你划了你妹妹一道口子，害她破了相，正吵着闹着要寻短见呀！”
沉湘三言两语，又把帽子扣在了凌楚玉头上。
凌楚玉只觉好笑。
“寻短见？那是得好好劝劝，来息儿，去芙馆请了戏班来，给二小姐点一场穆桂英挂帅。”
“妹妹先前不还说，女子也不是非得通过嫁人来体现自己价值吧？”
凌楚玉笑弯了眼。
“况且，人不常说‘破相之人常有大相’么？这可是姐姐在帮你过劫。”
凌潇潇面色一白，登时掩旗息鼓。
“楚玉！”凌川呵斥了她一声。
“你好好解释一下，潇潇脸上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还望父亲明鉴！”
凌楚玉闻言，直视父亲，正色道。
“楚玉素来最为厌恶造谣生事、两面三刀、自私自利之流，这般毫无底线，怎么还能配称之为人？楚玉是宁死，也不愿成为这一类人的！”
凌川听了这话，感慨万千，又看凌楚玉这般坦荡真诚，也着实不像说假话的。他看，不过是女儿家的，相互推搡里不小心划的罢了。
可是事情既发生了，又不能不给出个解决法子来。
“我能不能看看你伤口？”
凌楚玉转身看向凌潇潇。
她犹豫了一下，可若要拒绝，更令人生疑，只得点头同意。
凌楚玉细细看过后。
“你这不过是皮肉伤，也不深，现在早些请了大夫处理，就不会留下疤了。”
“这样说，姐姐就能撇清了吗？”
凌潇潇瞪着凌楚玉。
凌楚玉见她依旧嘴硬，心里翻了个白眼，也不肯再多说话了。
事已至此，慕念白就是再没心眼，也看出来了。
凌潇潇故意刺激逼她动手，再趁乱给自己脸上划了一道。
让大家以为是凌楚玉故意而为之，害自己妹妹大庭广众之下破了相，这下以来，众人会如何评价，便不难猜想了。
慕念白手握成拳，心下里暗暗下定决心，不能让玉姐姐备受构陷。
被山贼绑架是这样、被编排成戏是这样，这次素宴被连累也是，从来都是玉姐姐在为自己付出，她不能永远躲在别人身后。
“我道歉。”
众人一愣，尤其是凌楚玉，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傻孩子，自己不早说了，她没有错吗？错的是那些胁着别人善心耍心机的人！
“表妹，我向你道歉，是表姐不好，大庭广众下竟然给你这般难堪，是表姐冲动了，你别怪玉姐姐，划了你口子的珠钗是我头上戴的，你是记错了。”
凌楚玉听了，心中凄凉。
在整件事里，错的是山匪、而自己、凌川、凌潇潇母女、甚至是整个凌府，都可以说有着关联，可最无辜的，从始自终，都是慕念白。
只有她。
最不该说出道歉二字。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
沉湘突然反应过来，她不在意慕念白心里怎么想的。
既然她要为凌楚玉这死丫头出头，那就是她自个撞上来的，可没人逼她这么说。
“我就说呢，玉儿好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像是会做这种龌龊事情的人呢？”
沉湘上下打量了两眼慕念白，不怀好意的嗤笑。
“也就是这种蛮荒之地出来的人，半分规矩都没有，才能做得出这档子丢人现眼的事。”
慕念白见沉湘在指责她的家人，气得说话都打颤。
“你！你可以说我的不是，何必牵扯琅琊？”
凌川轻咳了一声，提醒沉湘。
“注意些言辞。”
凌云逸气极，看着慕念白被沉湘小娘这般侮辱，这如何能忍？
“小娘此话差矣。”
沉湘反问。
“云逸，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凌云逸不等她话说完，就出口打断了。
“小娘的教养指的是什么呢？是指不分是非、黑白、因果？还是当庭讽刺他人出身？”
他的话似刀子，片片割在沉湘最在意的脸面上。
“我看在座的，我、楚玉、表妹同父亲，都是一群没教养的，独独您有了，放眼整个京都，都无人能与您与之相匹。”
慕念白差点要笑出声来，阴郁的心绪好转不少，想不到凌表哥是个能说会道的主。
沉湘一时语塞，“你......云逸，小娘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小娘意思到底是什么？”
凌云逸忍着许久的火气，一股脑倒了出来。
“家人送你去读私塾了？小娘说话总是词不达意，让旁人听着好生费劲，得好好寻思琢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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