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陈天桂湘江逞能,马福益船头试剑
“呜……”汽船汽笛长鸣,船将拢岸,那人自知不是马福益的对手,况且此潇湘两岸全是江南第一剑的义士区,他一个人根本惹不起,寻思着逃脱。
马福益注视着那人,冷冷地说道:“龙兴道长门下二十四弟子,你便是其中一个。”声音锵锐刺耳,那人鼻梁上耸了一下,微皱了一下眉头。
“是又怎样,难道龙兴道长之名不足以让你震惊。我陈天桂不使你心惊么?”
“无名小卒,为人鹰犬,出此狂言,我从来就未听说陈天桂已步入江湖。看招!”马福益说完,一招“仙女撒花”,双掌望陈天桂头顶打去。
陈天桂右手后退半步,双手十指交叉握紧上举,一招“托塔天王”驾住马福益的巨掌,“你想要怎样?”
“还我公道!”马福益气壮如牛,挥手又是一招“猛虎推山”打向陈天桂左胁。
“下船了!下船了!要吵下去吵!”两个警察又从船舱里钻了出来。
陈天桂一招“白蛇吐信”架开来掌,将身一纵,从汽船上一跃而下落在沙滩上。
马翠萍长剑出鞘,一声大喝“想逃!”她将身腾起在空中一翻影随声至,挡在陈天桂身前。
“哈……”陈天桂一阵狂笑,狂笑过后,微仰起头,沉着脸,闷闷地说,“好个江南第一剑,三打一!”说罢,手一挥,一个“燕子穿云”飞身隐入林中。
马福益与白云博正待下船,一听陈天桂之言,一陈愕然。马翠萍心中凉了半截。“父亲的名声就要毁在这一句话上,还要受到武林同道的遣责。”手中举起的剑无力地垂下来了。
“哈……”戴儒生帽者一阵狂笑,注视了马福益一会儿慢悠悠地走下汽船,他的脚步很沉,脚一落地,汽船微微摆动一下,悠悠的脚步声响,犹如锻锤敲打在汽船的铁板上,发出刺耳的“咚咚”声。他是最后一个走下汽船。
马福益见此人便知是绝顶高手,忙走上几步,双手抱拳于胸。“在下马福益,有眼不识泰山,多有怠慢,还请海涵!”
那人也自抱拳还礼道:“江南第一剑威名远播,却对我无知之人如此多礼,岂不让人耻笑,在下也无法领受!”
“先生贵姓高名,仙居何处?还望先生告之!”马福益再次抱拳说道。
“在下出身卑微,难以启齿,但愿后会有期。”说罢轻轻一挥手,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江南第一剑真是德才兼备,快去做你应做的事吧!”
马福益耳朵嗡嗡地响,弄不清对方是褒还是贬?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脚在沙滩上无丝毫脚步声,可想此人内力与轻功当属武林罕见。马福益若有所思地沉吟道:“潇湘畔岸定有风波。”
“爹,我们走吧!”马翠萍走上前去牵住两匹马。
马福益仿佛从梦中惊醒,拉了一把站在旁边的白云博,说道:“我们走吧。”
三人在岸边等了一会,汽船拢岸,三人牵马上船。
湘江奔腾千里,横上百丈,汽船在宽阔的江面上缓缓前进,水声哗哗,荡起层层水波,那水波汹涌地击打着沙滩。几分钟的功夫,船到西岸,三人下船。
湘东平原,那一畦千里的旷野,一条黄石铺就的小路向东延伸,三人下了船后踏上东去的黄石大路,黄石大路紧沿渌水逆江而上,偶有几处小坡呈明显的倾斜,这里也是地理位置反常的现象——东高西低。悠悠渌水哗哗啦啦地流向湘江。
三人只有两匹马,马翠萍不好意思跟在后面,便催动大白马,早早地朝前走了。丢下马福益同白云博两人在后,两人都清楚马翠萍不愿同别人共乘一骑,两人只好作罢,慢慢地步行着。
马福益仍在思考着刚才船上那桩怪事,戴儒士帽者,定是高手,来雷石镇定有所为,他到底是为何而来?难道也是冲着我而来的么?还有那个陈天桂出手不凡,为何与我回龙山忠义堂过不去?可我们回龙山忠义堂与龙兴派从未有过节,也无什么厚交,就连九嶷山这样在江湖上颇有名望的旋风霹雳派也从未对龙兴派有过私怨。马福益对陈天桂追杀他的帮众十分不解,便问:“陈天桂在什么地方遇到你的?”
“启禀堂主,今天早晨天刚放亮,大师兄静荣去开门练功,遇上陈天桂便动起手来,大师兄稍有不慎,被陈天桂飞镖所伤。”
“喔,陈天桂与我忠义堂素无宿怨,为何如此无理?”马福益越发不解。
“还打伤几个师兄!”
“真的!”马福益半回过头来望着白云博。
白云博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支飞镖递给马福益。“大师兄就是被这飞镖射伤的。”
马福益接过飞镖,只见飞镖只一个手指大小,三寸长左右,锋刃白得透亮,在离镖尖一寸的地方深深地着刻着一个“器”字!
“快上马!”马福益脚一蹬,跃上马背,在马鬓上猛扯一下,大黑马前蹄昂起一声嘶吼,撒开四蹄狂奔。白云博一个箭步往上腾,又向前一冲,落在马背上。
马翠萍回头一望,黑马快如闪电般地追了过来,便也催马动白马,一阵狂奔。
回龙山忠义堂设在渌水岸畔的一片树林中。两匹健马在渌水岸边飞跑了一阵,穿过一片丰茂的松树林,轻车熟路,三人在门前下马,平日里喊杀声震天的回龙山忠义堂此刻变得冷冷清清,林中也无雀鸟飞行。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马翠萍一见父亲神情冷俊,料想出了大事,快捷地接过马匹绕左边拐了一个圈,把马牵到棚栏,便也急速地走进厅堂。
厅堂里众人围着一团,大师兄静荣横躺在地上,左臂流血。
众人一见马福益来了,连忙施礼,双手叩在胸前,齐声叫道:“堂主!”
马福益神情严肃,脸上如涂上一层冷霜。他把手一挥,“免礼!”
马福益走近静荣身边,静荣微微睁开眼,“堂主!”声音苦涩,毫无生气。
马福益仔细地察看着伤口,只见伤口处淤血凝结,但无其他异色,方知飞镖射入未达一寸深度,并未中毒,才稍稍放宽了心。便给他敷上一贴金疮药。
接着马福益又依次看了几位受伤较轻的堂众。
“那飞贼是怎么来的?”马福益坐在一旁问,神情已有好转的静荣。
静荣挪动一下身子,慢慢地说着。
原来,今天天刚亮,静荣提着两个水桶准备去练臂功,刚到门边,“嘭”的一声,门被踢开,窜进一个人来。
静荣怒不可竭,大声喝道:“何方狂人,竟敢擅闯山门?”
“嘿嘿”。来人一阵冷笑,右手在胸前一握,“老子要去的地方,何人能够阻拦,你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睁开眼睛瞧瞧!”静荣放下水桶,上前一步指着堂门上挂着的木匾。
那人将握紧拳头的手叉在腰间,“凡天下的地方,天下人都可去,什么闲人莫入,外人莫来!我陈天桂不信那一套。
“你这人很狂啊!”静荣生就一副火爆性子,哪容得下来人如此猖狂。“你娘的床上用品为啥就你父亲一人呀!”
陈天桂一听火了,飞身踢出一脚,“当当”两声,那回龙山忠义堂的巨匾上“外人莫入”的匾额掉落地上,没好气地说:“什么忠义堂,全是一群无能之辈,无良小辈,只会出口骂娘的!”
“看你这蛮不讲理的派头,就可以断定,这本性是从你爹娘那儿遗传来的。”
“呸,活得不耐烦了!”陈天桂差点气昏了头,“嚯”地腾空而起,双脚连环地踢向静荣。
静荣武功不弱,也自腾空而起,双脚连环踢出。
四条脚绞在一起,两人同时仰面倒在地上。
两人同时一跃而起,拳脚并举,打在一起。
陈天桂脚走八卦,手击奇门。一连挥出三招,那招式呼呼风响。在静荣身外旋转。
原来龙兴派的创始人仇固,结合奇门八卦与南拳流派合一。南派素有“急棍慢拳”之说。仇固来了个独领风骚,将南拳演化成巨龙兴风作浪的姿态,快如闪电,疾如劲风。
一招可变为三式,每一式又可重叠为三拳。这样一招便可在瞬间幻化出九个拳头,仿佛变戏法样,而且每个拳头都袭击对方要害。
静荣比陈天桂高出一个头,白净的面孔上印着淡淡的冷漠。他见对方出手就用如此怪招,料知来者不善,便也施出旋风霹雳派中的绝学七星剑。
七星剑与霹雳剑同为九嶷山霹雳派中两大奇功绝学。马福益为第七代霹雳老人的大弟子,深得武功奥秘,两大绝学兼得,也深受七代霹雳老人的喜爱,以致将两大奇功尽授予他,同时也在马福益身上寄予无限厚望。
马福益遵循师父霹雳老人的意愿,功成后便下得山来创立了一个反清复明组织,定名为“回龙山忠义堂”。招收党徒,传授武功,以期反清复明。
静荣是他的第一个弟子,便将七星剑教给了他,旋风霹雳剑传给了自己的女儿马翠萍。
静荣自入师门以来,十年如一日地认真操练七星剑法,已练到这种入化之境。
只见静荣化掌为剑,剑式望空一抛,无数朵剑花成簇地拥向陈天桂,功力所到之处如狂风搏击,将陈天桂打出的九个拳头挡了回去。
陈天桂顿觉一股热气涌向面门,他身影一缩后退三尺,双掌频频击出,两股暗力相撞两人各退了二、三步,静荣尚未站稳,身又向后一仰,正被走上前来的白云博一手扶住尚未倒下。
静荣的武功并不差,但功力稍欠火候。
白云博身背长剑正准备去林中练剑,见有人与静荣搏斗,遂拔剑相助,以二敌一,形势偶转。
陈天桂已具二十多年的功力,掌力非为寻常,他一掌击退白云博的剑,右腿贴地一扫。
静荣一边躲过,一招一鹤冲天,猛踢陈天桂耳根穴。
陈天桂往旁边一闪,一招力劈华山,挥掌朝静荣膝盖骨击下。
“唰唰唰!”白云博自身后递出三剑,分刺陈天桂劲泉、束腰、虹门三大穴。
三人纠缠在一起,难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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