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杀杀杀啥

　　
“小心应对！那个男人体内好像藏着一只可怕的恶魔，只不过现在还没显露出来……”神婕忧心忡忡对着两人说道。
“我也有同感……很古怪……就像在凝视深渊……”百佳里双脚双手不自觉颤抖起来，心中直冒“逃跑”的念头，根本升不起战斗的情绪。
一向心大的零时就没有他们的顾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箭立！”零时抬起双臂，操控地上的碎石，准备抢先攻击。
突然，一只枯瘦干瘪的手掌蹿进在他的视野，强硬的把他手臂按压回去。
零时惊骇一看，这手掌主人竟然是谢尔特！
“老板，你这是？”零时一脸不解，斜眼瞥向谢尔特问道。
“不要刺激他，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谢尔特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一脸肃杀，如临大敌，“看他服饰，很有可能是西北霸主赤焰团的‘四虎’之一，相传赤焰团‘四虎’全是‘金武’巅峰，紫刃以下鲜有敌手。即便是我，也不敢肯定能和他打成平手。”
“不会吧！老板？您可是拥有世上‘十大神技’之一‘天尨弗生’呢！世传您已达出神入化之境，能把紫刃以下所有高手压得头都抬不了，神域国内还有比您更厉害的吗？”零时满脸不敢置信，故作震撼说道，“我听您的传说就像听英雄故事一样，敬佩之情如同滔滔江水，奔流不息，从那时候我就立志成为您这样的大英雄！”
其实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拍老板马屁。
谢尔特老脸一红，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稍微吹一下就行了，现在正紧张时刻，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你不可再耍闹了！”
“喂喂喂，你们这几个垃圾好像聊得很开心！”卡帕多西如一头猎豹俯冲袭来，残影在空中连成一片，速度之快，让百佳里零时两人根本来不及做出防御。
谢尔特手持紫金龙纹杖猛地横扫，试图阻拦卡帕多西的突袭。然而却没想到后者竟然用一只手强硬接下百斤重的棍杖。
“死！”
卡帕多西手持锯刀，抹向谢尔特的喉咙，准备再现那嗜血一幕。
与此同时，尤尔兰也口念咒语，施展幻术圈。
目标直至百佳里和零时两人，防止他们插手主将之间的对决。
主仆二人联动攻势下，完全把百佳里和零时排除在外，纵使他们两人想帮忙，但在幻术中也无能为力。
年老体弱的谢尔特只能孤军奋战。
然而谢尔特并不擅长近战，而是一个十足法师。遇到同样是“金武”的卡帕多西近战职业，他根本无法招架，只能拼尽全力躲避，再拉开距离。
他急忙侧身躲避致命一刀，刚稳住身形，却被卡帕多西抓住时机，以迅雷之势，使用手肘撞向他的胸口。
啪咔——沉闷的声音响彻空气。
谢尔特切身感受到自己胸骨已经断裂。剧痛涌上脑门，差点让他窒息过去。
“噗！”谢尔特倒地吐血，这才脱离窒息的危险。
他的动作明显落后于卡帕多西，但也远比百佳里和零时这两个‘白铁’快上不少。
“果然老了。”谢尔特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此时的他已不再年轻，而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百岁老人！
哪怕他一再催眠自己：保持年轻心态，就能永远年轻。
但身体却无法骗不了人。
“如果能够年轻五六十岁……”谢尔特抱着幻想之际，卡帕多西再度发起攻势。
他赤红喷血的眼睛尽显疯狂，一副不死不休之态。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锯齿，扑向谢尔特，要把他嚼碎。
谢尔特重伤后，再也没人能够阻止他。
“嗯？”
一股冰凉舒爽的感觉透过谢尔特的皮肤，嵌入胸腔之中。剧烈的疼痛感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了。
谢尔特来不及回头看向神婕，急速平举法杖，顶住卡帕多西的尖牙。
这下总算能缓下一口气，施展终极奥义“天尨弗生”。
谢尔特胸前一团拳头大小的金光，突然炸开。让所见之物陡然失色，唯剩下金色光芒。
时间与空间在一刻凝聚成团，一点点破碎，一点点分散。
最终都汇入零时的体内。
零时顿感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涌上来，似要破体而出。他从未有一刻像这时候一样轻松，仿佛身体轻飘飘的，一阵风都能让他飞起来。
在他看来，众生只不过蝼蚁一般。
此时此刻他便是主宰！
事实上，被称作“世上十大神技”的“天尨弗生”并非攻击术，而是辅助术。
其主要作用是在短时间内极大增幅一个人的战力，如果被施术者是一个金武，那他可在短时间内内拥有紫刃的实力，而且不会留下后遗症。
但施术者却会遭到反噬，严重时可能危及生命。
零时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惊讶的看向谢尔特，震惊道：“哦哦哦！老板！原来你是看好我的！我……有点惶恐呢！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厚望！”
百佳里看向飘飘然的零时，表情有一半嫉妒，一半羡慕。虽然不知老师为何在紧要关头选择零时，但他能做的就是相信老师。至始至终！
“不要废话！十秒内你阻止不了他！我们都得死！”谢尔特被零时气得再次吐血。
这小子竟然还有工夫感叹！难道他的神经是由钢铁丝做成的吗？
已化为嗜血疯魔的卡帕多西，尚且保留一丝人性，他把目标转向威胁最大的零时，张开血口扑咬。
动作形如闪电。百佳里的眼睛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
然而在零时看来，他形如龟速！
零时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个趁手的“武器”——抄起地上的板砖猛地砸向扑身而来的卡帕多西的后脑勺。
砰——板砖裂成碎末。
让人想不到的是，看似脆弱的板砖竟能把卡帕多西给砸趴下，整张脸深陷土坑。
然而卡帕多西并没有因此倒下，他拔出血肉模糊的脸，朝着零时怒吼。声势震天，百佳里只是稍微靠近一点，就差点被他的咆哮震得心胆爆裂。
“你还真是够狗的！弟弟！”
零时再度抄起地上的板砖，拍向卡帕多西的天灵盖。
这一砸，零时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把他砸得七窍喷血，彻底倒地不起。
“呼！真是一场势均力敌拼杀呢！我差点就栽在他手里了！”零时擦了擦额头泥渍，重重呼出一口气，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说道。
然而这让谢尔特等人极为无语，这家伙果然太欠揍！明明是他单方面吊打，非要装出艰难的样子。
“主人！”尤尔兰在幻术中看到卡帕多西倒地不起，顿时慌了神，自行解开幻术，奋不顾身地奔向卡帕多西。
零时刚想抄起板砖，却被神婕拦住了。她摇摇头，表示没有危险。
“喂！你主人还没死！”任零时如何叫喊，尤尔兰始终听不进去。只能静静看向那主仆二人，一脸无奈感叹，“又疯一个。”
尤尔兰伏在卡帕多西的胸口上哭成一个泪人，让人格外心疼。
无论她如何祈求卡帕多西醒来，后者始终陷入昏死状态。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残破的房子传出。零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半大的孩童站在屋前，眼含泪水大声哽咽道。
就在零时一脸不解的时候，破屋内冲出一个妇女，她紧紧抱住孩童，跪下说道：“不要伤害我孩子！他是无辜的！要杀就杀我吧！”
即便神婕走近，这对母子也好像没看到似的，凭空对着前面哭喊。
“这又是怎么回事？”零时更加疑惑了，难道这个毫无人性的疯子没把这对母子杀了吗？
“嗯，看来是我们误会了。”谢尔特有着多年巡视乡下的经验，一看他们的服饰，就明白了这一切缘由，“死在地上的人有一部分不属于这个村子，看他们的武器，很大可能是强盗之类的土匪。而另一部分死者的伤口则像是被这些土匪的武器所杀，并非是那个人的锯刀……”
“也就是说，那个疯子其实在保护村子？他们把我们当成土匪同伙，而我们也正好如此认为？”零时凭借所剩不多的脑细胞，认真捋清这盘根复杂的关系。
“这只是我们的猜想，究竟事实如何，还得听那对母子怎么说。毕竟她们才是真相见证者。”谢尔特淡淡说道。
神婕抬起双手释放治疗术，试图清除这对母子意识残存的幻术。同时她也施展催眠术，把孩子催眠睡过去。
她只能祈祷：这一幕血腥的场景，千万不要给孩子看见，万一留下阴影，那她会自责一辈子。
即便幻术师已经解开幻术阵，但对没有武技的凡人来说，仍然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自行消解幻术的影响。
而神婕要做的就是恢复她们的视觉功能，帮助她们加速解开幻术。
不一会儿，妇女的视野逐渐清晰，她第一眼就看到遍地人体残肢，差点吓出魂。神婕轻轻拥抱她说道：“不要害怕！都结束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仿佛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使得妇女按下心来。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百佳里走近蹲下，正色询问道。
她紧紧抱住孩童：“太可怕了！这一切简直就是噩梦！一伙土匪突然冲进村子，我们以为他们也会像往常一样，威胁我们要钱要粮。但这今天，他们全都喝得酩酊大醉，就像一群野兽。我们村长只是说了一句怨言，就被活活打死！之后他们直接动手在我们村子打砸抢烧，就像末日一样恐怖！之后外面来了两个男女，他们与土匪说了几句话后，便动起手来，然后我们就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见声音，但可以闻到空气的血腥味。”
“果然如此！不过为什么这两个人问都不问，直接对我们动手？难道不知道会误伤好人？”零时仍然不解。
“只可能因为幻术！”百佳里回忆起学生时代，好学的他经常翻阅课外读物，记得其中一本书提到幻术的影响。
幻术，本就是一种逆天改命的禁术。不仅能改变对方的意识，同时也会潜移默化改变自己的认知，导致自身认知功能降低，最终丧失。
沉迷修炼幻术的幻术师会经常梦见自己是一种动物，而且表现出那种动物的特征，饮食起居都会受到影响。
像尤尔兰这个年纪，本该是在学校接受教育，像普通人家那样健康成长的妙龄少女。但却修炼了这种禁术，让她本就没有成熟的心智更加错乱。
现在更已处于失控边缘。
因此，尤尔兰的幻术不仅对敌人有效，也对自己人有效。
这才是导致主仆两人疯狂杀戮的原因。
“咳咳咳！”卡帕多西总算从鬼门关走出来。这一过程在他看来仿佛过了数百年之久。
已经恢复冷静的他，瞳孔不再是深红，而是灰白色，近似白内障。
“主人！你醒了！太好了！”尤尔兰紧紧拥抱卡帕多西，恨不得与他黏成一块。
已经哭肿的眼睛再度涌出大量泪水，淌湿两人的衣裳。
“我这是在哪？”卡帕多西环视四周，一脸茫然。如以往一样，疯狂过后便不记得之前的事情。
“你摔倒了！撞坏了头，是我们救了你。说吧！怎么答谢我们？没有一万两万卢比，就别想走！”零时远远面朝卡帕多西，恬不知耻的叫道。
他的“无敌”时间早过了，万一卡帕多西再度发狂，可就真没人拦得住他了。所以，零时始终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实在十分感谢！你们真是好人！尤尔兰，我们现在身上带有多少钱？”卡帕多西转向尤尔兰询问道。这个女人，他还是忘不掉，只要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总会是她。
卡帕多西曾说过，一旦醒来见不到尤尔兰，那他会亲手杀了尤尔兰。
十年来，她始终遵守这个命令，一刻也不曾离开他的视线。
而冥冥中，卡帕多西也未有一刻离开她的视线。
“主人！我们还有五千三百六十一卢比！”尤尔兰似乎也忘了和他们厮杀战斗的事实，即便零时的谎言再怎么离谱，她都没意见。只听从主人的命令，如实报出钱数。
或许在她的世界里，唯有卡帕多西一人，其他人根本就不存在。
“好人，你看能不能这样——我把身上所有钱都给你。剩下的打张欠条，我回赤焰团后，再安排人给你送钱过去？”卡帕多西有点纠结，毕竟他是堂堂赤焰四虎，西北霸主一样的存在。
“欠钱”这种事情说出去实在让人不齿。
“算了算了，五千就五千，少点也无所谓。主要是你这伤势啊，实在不好救，我们也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你救活！我跟你说说你的伤势吧！当时你这后脑勺啊！哎哟！都裂开了……”零时一把拿走尤尔兰手中的钱，继续使出他的独门特技“卑鄙无耻”的嘴炮。
一番连哄带骗，愣是把卡帕多西骗的团团转。
卡帕多西感激涕零，恨不得当场和零时结拜成兄弟。
只不过他每次提起零时的时候，脑袋总会隐隐发痛。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怎么这么多死人？”卡帕多西疑声道。他这时候才发现地上躺着很多尸体。
“哦，土匪入村，把村长杀了。我们杀土匪的同时也救了摔倒的你。”零时连扯都不愿意扯，直接一句话带过。
他非常相信，以卡帕多西现在的头脑，根本考虑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就像喂屎给一个半梦半醒的人吃，他也会张嘴吞咽。
“哦哦！原来如此！”果不其然，卡帕多西一副恍然大悟模样。
而谢尔特等人早已装作不认识零时，躲得他远远的。万一卡帕多西恢复认知，找他们寻仇，他们也可以第一时间撇开关系，避免大祸临头。
神婕对着数个尚存的村民一齐施展治疗术，治疗他们的伤势。
经众人共同搜救，又救出了一部分村民。而那些彻底死亡的，神婕除了给他们祈神，别无办法。
死而复生，只存在于传说。
纵使这样，村民也对她感恩戴德，并请求以她名字重新命名这个从死神手里逃生的村子。
但被神婕婉言拒绝了，因为她的名字是零时给的，心存小小私意的她不想这个名字再被人使用。
最终，村民将此村子命名为神女村。而神婕则化为神话故事，由村民一代一代传下去。
零时和卡帕多西这对难兄难弟也将分道扬镳。两人都表露出依依不舍的情愫。一番倾心谈话之后，各自含泪告别。
只不过零时手中多了几件看似价格不菲的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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