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事可鉴人品

　　
王子玥出门后，怀宸简单地整理一下行李。
行李箱虽然不大，但也塞得满满。看上去，鼓胀得就要开膛破肚。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三本写好的16开本笔记和两本刚买的新笔记以及新近出版《十月》《当代》两本杂志，置放于桌面电脑旁边。
廖芳买的衣裤，他说不穿就是不穿，依旧放在行李箱底层。
从家里带来的两套衣服，一套穿在身上，一套已经泛出一股男人汗味，在这间充溢着女人香味的房子里，不宜拿出来，只能继续用塑料袋密封好放在行李箱里，打算抽出时间拿出来洗洗。
怀宸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把行李箱和装有棉被的编织袋，置放在不影响视线的门背角，然后坐在电脑前靠椅上，心想：太幸运了，能遇到王子玥这样的好老板，事先做梦都想不到。
当然，这要感谢同学柳絮飞的竭力推荐。
怀宸突然想起那次的不辞而别，感觉当时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冒然和不妥当。而今，他认为，刘茜当时说的那些难听话，纯属正常，完全可以理解。女人嘛，谁不为自己的家庭前途着想？谁不担心自己的老公做出对家庭、事业不利的事？
怀宸心中顿时对同学有了歉疚之感，于是，立即给柳絮飞发出一条微信：落魄之时，有同学的竭力推荐，才有王老板的热情收留。感谢了！
柳絮飞马上回复：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还是那句话：相信你在北京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怀宸复他：如真有那么一天，那是上天有意安排让我有你这位知心朋友。
柳絮飞回：你我友情，不说这些。再强调一句：王子玥跟云雁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好好工作。
怀宸复道：OK!
拿王子玥与云雁相比，类似言语，柳絮飞已经提及两次。他知道，同学之所以一再提起，就是关心自己。即使柳絮飞真有凑合之心，怀宸认为，那种可能，几乎等于零。为什么？
怀宸给出的答案是：一，他年龄比王子玥大整整18岁，有代沟。二，他的历史有污点。三，一个离过婚有了女儿的男人，人家怎会瞧得上自己？四，他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孝敬，别人怎么愿意跟着自己去受苦受累？五，他现在一穷二白，还是一位异类打工者，没有起死回生、从头再来的资本。
通过近两天的接触，虽然怀宸也感觉到王子玥对自己有好感，尤其是她刚才出门前投给自己的那种特殊表情，再笨的人，也能体会出其中的奥妙。但他还是认为，那是王子玥看在同学柳絮飞的面上，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而已。寄人篱下，只有感激之心，决不可有非分之想。否则，就是不忠，更是不义。
怀宸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3月22日。今天是女儿怀思宇的生日。
怀宸突然明白，王子玥刚才转给自己5000元钱的真正目是什么了。
瞬间，他两眼模糊，泪水如雨般奔涌而出。
他万万想不到，见面还不到两天的王子玥，居然把自己女儿的生日记在心上，还料定怀宸没有钱买生日礼物送给女儿。她这份心思，实在是太难得了，太感人了。
新学期才刚开学不久，估计父母和堂哥堂弟给女儿的钱应该还有一些，但从小就懂得节俭的女儿，她不会因为自己的生日，像其他女同学那样乱花钱，也不会指望还在京城打拼的父亲能给自己买什么礼物，但每逢女儿生日，送上一份祝福，那是必须的。
可话要说回来，如果王子玥不给这笔钱，他拿什么来祝福女儿？
怀宸又想，这笔钱，就当作先借用王子玥，待发放工资后，要马上归还。
怀宸打开微信，立即给女儿转账3000元，余下2000多元留给自己作为应急之用。
同时发出两条微信：
第一条：祝我的宝贝女儿怀思宇生日快乐！
第二条：不要太拼，要懂得休息，健康第一。老爸一切都好，不要担心。
怀宸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怀思宇不会马上回复。他更懂得女儿乖，有时间回复，她不会不回复。
看时间，还不到十点，怀宸不想在家里闲着。想起王子玥出门前交代，他决定到公司找白菊领要一篇短文，检验一下自己的校对能力。
来到公司，也就是他昨晚睡觉的那间办公室，有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手中捏着水性笔，伏在三张办公桌上，对着面前的稿子正在圈圈点点，而白菊则在他们背后边盯着边走动，还时不时看手腕上的时间。见怀宸进来，她伸出一个手指放在樱桃唇边轻轻地“嘘”的一声。
怀宸知道，这三位年轻人正在接受面试。而面试方法，与自己先前在其它公司接受面试大同小异。但有一个不同点，就是这里的面试比其它任何公司要认真严格得多。
怀宸正想退出办公室，白菊一手把他拽回来，示意他先坐在王子玥的办公椅上。
不到十分钟，三位接受面试的年轻人先后交卷。白菊同时把各人校对用时分别写在他们试卷上。并交代，如被录用，下午就有电话通知。否则，只能另谋它职。
“大哥校对一篇短文，试试看，行吗？”白菊笑道。
“我就想试试，看自己能否适应这份工作。如若不行，也好知趣而退。”怀宸说的是实话。
“现在对于大哥来说，适应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子玥姐不可以让你‘知趣而退’。”白菊的话，让怀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她在说什么。
怀宸想了想。“我只能努力适应，而且尽快适应。重要的是，不能让王老板和小白妹失望，更不允许自己‘知趣而退’。”怀宸这话给人的感觉是雾里看花似的。
“这就对啰！”白菊说罢，随即板着脸。“在公司员工面前称她为王老板，我们三人在一起，特别是你俩单独在一起，就不要老板长老板短的叫。懂吗？我的怀大哥？”
“好！”怀宸笑道：“姊妹相称，自在一些，不然心中有压抑。”
白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稿件交给怀宸。
“这是一篇演讲稿，6000多字。原则上是对打印出来文章中的字、词、句、标点符号订正其差错就达到要求，但这位作者提出了一个特殊的要求，就是要求对文章中自己提出的观点给出建议。当然，也不是强求。如果校对者觉得没有必要或者不愿意提出建议，对方也没有意见。”
怀宸随即捏着稿子来到三楼办公室，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开始自我检验校对能力。
演讲稿的标题是“也说弯道超车”。
怀宸首先用最快的速度把文章通篇看了一遍，同时对很明显的错别字、标点符号、病句、错词进行了修正。
之所以首先通篇看一遍，主要不在于校对，而是要弄懂文章的观点，因为作者有这一要求。当然，一般文章校对，校对者不会轻易对作者的观点提出异议，只能把打印错别字、标点符号、病句、错词进行订正就可以了。
接着怀宸对整篇文章来一次全面彻底的校对，不到一小时全面完成。
一次粗校，一次细校，怀宸对文章的观点已经了然于心。作者的观点对“弯道超车”的提法，持着否定态度。他认为弯道超车是明显的违法行为。因为世界上没有哪一部法律允许弯道超车。并定性这一观点的提法，是典型的冒险主义和机会主义。
怀宸并没有完全反对这位作者的观点，而是这样建议：从字面和狭义去理解，“弯道超车”确实是不合法，更带有冒险主义和机会主义。但是，现在这一用语，已经不止停留在字面和狭义上的理解，已被人们赋予新的时代内涵，而且广泛用于经济、社会生活等各个领域。其中“弯道”被理解为社会进程中的某些变化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关键点。比如在改革开放之初，深圳作为前沿阵地，在国内外曾经出现过许多杂音，但决策者高屋建瓶，提出要冲出一条血路，最后在全国上下掀起了一场“深圳速度”风暴，使改革开放从试验走向成功，从被怀疑变得全面认可，让国家逐渐走上富强。如果当时没有一种“弯道超车”的冒险精神和时代赋予的机会，如今的中国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再如2008年，正当全球处在金融危机之时，湖南大胆地提出“弯道超车”这一新思路。一场百年罕见的国际金融危机，将全球经济逼入“弯道”，湖南却明确提出：化“危”为“机”，抢抓机遇，不仅要保持经济实现平稳较快增长，还要“弯道超车”。在当时全球金融危机尚未见底，很多地方都在“刹车慢行”的大背景下，湖南高层审时度势，明确提出了应对危机办法，利用危机中的“机遇”加快发展，最终实现了科学跨越。随着时代的发展，“弯道超车”已演变了一种精神，一种敢拼的勇气。当然，这种精神和勇气，也不是盲目的，而是在“蓄势已久”的基础上，经过充分考量，才能作出的“弯道超车”。
两千多字三页纸的观点建议，就这样一气呵成。通篇没有出现一个错别字，没有用错一个标点符号，病句更是没有。水性笔写成的行带草字体，潇潇洒洒，行云流水。
怀宸下楼来把校对好的稿件和写出的建议，一并交给白菊。
“这么快就做好了？”白菊惊讶地问。
“本不想对文章观点提出异议，但作者有言在先，加上感觉其观点确实存在偏颇，只好现丑了。观点建议思考5分钟，打腹稿5分钟，再用20分钟把腹稿搬到纸上，再加上校对用时40分钟。本次校对和写出建议，一共用时70分钟，也就是一个小时十分钟。”
“你还有心计时？”白菊又是一脸的惊讶。
“初次上战场，计时是检验自己作战能力的一个方面，也是测验自己能否适应这份宝贵工作的一种途径。”怀宸又诚恳道：“请小白妹检查验收，看看我的第一篇作业是否及格。”
白菊把校对结果和建议稿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便说：“感觉你这校对速度如白驹过隙，这字体若游云惊龙。再看两稿字面，一勾一圈，一字一句，整体布局井然有序，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但及格与否，已经不重要。重要的事，已经让小妹我叹为观止，更是自愧不如。”
怀宸当然听出她满嘴溢美之词，但还是不放心地问：“小白妹这话说得让我心中七上八下的惶恐不安。莫非是对我的信笔涂鸦而叹为观止，是对怀某的才疏学浅而自愧不如？”
怀宸的利喙赡辞，更让白菊钦佩不已。
“对。”白菊故意顺着怀宸的话回应，但又道：“当然，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得请作文者本人亲自前来验收。”
怀宸看时间，问：“十一点了，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他就在古城。”说罢就打电话。
打完电话，白菊有些激动道：“高老师马上就过来。”
“这下可好？”怀宸摊着双手，做个很无奈的姿势。“在小白妹面前，我已经是诚惶诚恐，还要请作者来当面出丑，到时，不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来才怪呢！”
对怀宸的滑稽，小白情不自禁掩嘴而笑。“大哥请镇静。莫慌！”又笑道：“到时，如果作者把你吓出一身汗来，有小妹帮你擦。啊！”
不到十分钟，一位学者模样，中等身材，拎着一只时髦的公文包，带着一副近视眼镜，浓密乌发中夹杂些许银丝，操一口标准普通话的中年男子，迈着绅士般的脚步，走进办公室来。
“这么快就搞好了？啊！”
姓高的男子不相信地问小白。
怀宸坐在一边，他视而不见。也许认为面前这个人应该是一位前来面试求职者。
白菊把校对稿和观点建议稿同时交到姓高男子手上。
“请高老师验收。如果对校对稿觉得满意，我马上安排人在电脑上正式订正。至于文章观点建议，如果觉得妥当，请尽快整理完善。我们再作一次订正，决不影响你上台演讲。”
被白菊称做高老师的男子，先把校对稿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遍，然后两眼紧紧地盯着观点建议稿，从头至尾认真地默读了一遍，又读一遍，然后兴奋地对白菊说：“还真想不到，贵公司原来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啊！”他把稿子扬了扬。“这笔走龙蛇般的字迹和独到的观点建议，太难得了。我拿回去对原来的观点再做推敲，不会超过明天上午，我再把稿子拿过来给贵公司校对。”
说罢，正要把建议稿子塞进公文包里。白菊手快，立即以抢的动作要了回来。
高老师惊慌之余，又想把稿子从白菊手中夺回去。她笑道：“高老师，真对不起！公司有规定，这原稿必须留下。我马上安排人把这观点建议输入电脑，待打印出来，下午派专人送给你便是。”
“留给我收藏好吗？”高老师无奈的伸出双手。
白菊像护着宝贝一样收好稿子，友好地冲着他笑，并建议：“如果收藏文章，我已经答应下午打印出来送给你。如果是喜欢这颜筋柳骨般的字体，可以求这位大哥专门给你写一幅字。”
高老师把鄙夷不屑的目光转向怀宸，疑惑地问：“难道这校对和建议稿，都是出自这位同志之手？”
听他那口气，怀宸心中有些不爽，但他还是谦虚地回道：“本人诠才末学，更是孤陋寡闻，竟敢在高老师大作上布鼓雷门。不敬之处，请多多海涵！”
高老师对怀宸的谦逊毫无理会之心，转头对白菊说：“既然公司有规定，也就罢了。校对稿和观点建议稿，请一并按你的意思，马上安排人输入电脑。我下午抽时间过来取就是。”
姓高的说罢，站起身，挪步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问白菊：“下午三点钟可以来拿吗？”
“请高老师留步。”怀宸友好的声音，止住了对方的脚步。
“还有事吗？”高老师停下脚步，惊讶地问怀宸。口气带着傲慢。
“请问高老师能在这里等20分钟吗？”怀宸微笑着问。
姓高有些不高兴。“什么意思？”
“如果高老师能等20分钟，我马上就把建议稿输成文字打印出来，方便你尽快把演讲稿再作修正。”
“你有把握在20分钟之内，就能把这篇稿子完成文字输入吗？”
面对这位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中年人，姓高的肯定不会相信。
“只要高老师愿意等，20分钟之内，保证完成。”怀宸自信地回答。
“好。我乐意等。”
高老师把“愿意”说成“乐意”，用意很明显，就是希望乐意看到怀宸出洋相。
怀宸立即启动王子玥使用的台式电脑，打开WPS，进入文件新建，准备输入文字时，对白菊说“小白妹，请计时。”
白菊胳膊轻轻地碰了怀宸一下，“算了吧？”语气明显担心。
白菊没见过怀宸使用电脑，也不知道他能否会使用电脑。即使会使用，像他这样以前当领导的，一般都是由秘书处理文字，打字只是当作玩游戏而已，不会在20分钟之内完成。之所以想阻拦怀宸，就想让给他有个台阶下。
怀宸只是对白菊笑笑。那笑，就是叫她放心，她也不好再劝了。
“使用五笔还是拼音？”白菊这问，明显是多余。
“五笔。”怀宸头也不回地应她，手指下的键盘已经“噼里啪啦”地发出雨点般的响声。
白菊赶忙拿出他写好的观点建议稿摆放在他面前。怀宸说一声“不用”，看都不看稿件一眼，继续敲打他的键盘。
很快，一份近三千字的稿子，在不看稿子的情况下，一字不落，完整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接着简单排版，保存，打印2份。一份完美的建议稿送到一脸惊呆的高老师手里。
当怀宸把另一份送到白菊手上时，她情不自禁“哇塞！”地大叫一声。
“从输入文字到打印结束，仅用16分钟。电脑显示字数是2976个字，一分钟平均输入186个字。这叫神速加神奇！而且是在不看稿子的情况下，一字不落地完成。太完美了！怀大哥，你真厉害！”原来还为怀宸捏一把汗的白菊，兴奋得手舞足蹈。
高老师上前握着怀宸的双手。“我就说嘛，贵公司原来是个藏龙卧虎之地。而今亲眼所见，高某不得不佩服！”
不管面前这位狗眼看人低的高老师是真心佩服，还是口是心非，对于怀宸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为公司承担一些业务，同时也尽到自己的责任。
“在本公司，我还是个扮演滥竽充数的角色。比我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希望高老师多多关照本公司业务，我们竭诚做好服务，尽量让客户满意。”怀宸接受他热情的握手，同时谦恭地回应。
“你那一手行带草字体，太难得了，能否以一首古诗词给留下你的墨迹做个纪念？”
“高老师过奖了。我那鸡爪的随手字体，根本不值得一提。只要不被高老师见笑，就已经是令本人受宠若惊了，哪还敢留下什么墨迹啊！算了，高老师的这个要求，我真是不敢接受。当然，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愿意与高老师切磋，以求得高老师的才气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好！我就住在古城。我们见面有的是机会。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说罢，姓高的再次热烈地握着怀宸的双手，点头哈腰地离开办公室。
可不到一分钟，高老师又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外，朝怀宸招手，示意他出去一趟。
怀宸还以为他有可能对自己提出的观点建议有看法，赶忙走出办公室，一直跟着他的屁股到碧月写字楼大门外才停下来。
怀宸正要问他有何指教，高老师伸长脖子朝大门口望了望，然后迅速把几张百元现钞直接塞进怀宸的衣兜里。“你的建议观点，让我茅舍顿开。待我把演讲稿重新修正，还望你帮我斧正。这点是你的小费。”
还不等怀宸回过神来，姓高的已经跑了好远。怀宸要追过去，早就没见了他的踪影。
怀宸悻悻回到办公室，不满地叨念：“这位高老师做事太不地道了。”
“怎么了？”白菊狐疑地望着怀宸问。
怀宸把姓高塞进他衣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放在白菊面前的办公桌上。“哼！说是小费。他把我当成什么人来看了？真是有辱人格。”又道：“你数数看，具体是多少钱。”
白菊数了数，抬头望着怀宸。“不多不少，500元整。”她把钱收起来，要塞回怀宸手里。“既然他自愿把这小费给你，收下，有什么不好？说明他对大哥的能力给予认可。”
怀宸慌忙把白菊递上来的手挡回去，退后一步，一本正经道：“这钱我不能收。”
“为什么？”白菊一脸的茫然不解。
“我是公司的一名员工，公司接下来的业务交给我去做，让我好好去完成，这是公司对我的信任和照顾。如果我借助工作之机，向客户另外索取或者接受客户的小费，这不但影响到公司的声誉，给公司带来损失，同时还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同学介绍我来贵公司上班，能得到王老板的收留，就已经让我感激不尽，都还不知道如何报恩，岂敢还有非分之心？”
怀宸接着说：“这钱对我来说，属于不义之财，也是脏钱，所以我不能收。请白妹把这笔钱纳入公司账上，就算是这笔业务单的正当收入。”
“大哥的品德，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更加说明，子玥姐这次看人，没有看走眼。”
白菊后面这话是什么意思，怀宸没有去多想，但解决了小费的事，感觉心中坦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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