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毅然不辞而别

　　
天刚蒙蒙亮，怀宸悄悄走出同学家门，离开建清园南区，走出东2门，拖着行李箱沿学清路往北走了一段路，又向东顺银泉路来到河滨路的河岸上，找一张长条椅坐了下来。一看时间，才五点过钟。由于经纬度位置不一样，太阳直射点不同，北方的天要比南方亮得早。虽然天还早，但已经有人出来锻炼。现在怀宸一门心思就是要找到一份工作，根本就不在意周遭是什么人，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别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怀宸打开手机，进入58同城，输入北京找工作。很快，北京58同城上，显示了各种各样的职位，普工、技工，什么都有。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自己无一技之长，技工肯定不适应，他只好专朝普工方面去逛。他认为自己的强项是文字编辑、行政管理等方面工作，教育培训、图书管理也应该胜任。他首先针对自己的强项，专挑管五险一金、包吃包住的职位，这些职位工资三千到八千不等。其他普工职位，只要认为自己能胜任的他也浏览一番。
怀宸把自己有可能胜任的职位、公司名称、地址、联系方式，一家一家认真地记录在本子上，同时把自己的简历、特长和职位申请一并提交。大概花了两个多小时，一共申请职位有二十八个。这些职位中，除了文字编辑、校对、行政管理、教育培训、图书管理等外，还有驾驶员、动车保洁、保安、餐饮、外卖送餐员等等。
七点过钟，河岸上的人越来越多，有锻炼的，有匆匆赶去上班的，像他这样拖着行李箱在这河岸坐着的人就只他一个人了。
想到柳絮飞有可能发现自己的不辞而别，怀宸正想给他发一条信息说明原因，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响，抬手一看，正好是柳絮飞打来电话。
“怀宸，你在哪里？”
“在路上呢。”
“我还以为你出去锻炼，一看行李不在，才断定你离开了。要走，也得打一声招呼嘛！”柳絮飞的声音带有一些责备。
“正想给同学打电话说一声呢。真是对不起啦！”
“你这是要回高原吗？”
“没有。我想......”怀宸想解释。
柳絮飞抢先说：“像你这种情况，在北京是很难找到一份满意工作的。还是回来吧！我马上安排你上班。”同学的话说得很诚恳。
怀宸略微想了一下。“我先走访几个朋友，看看他们那里怎么样。如果实在不行，回头再找你吧！”怀宸没有把话说死，而有留有余地。
“刘茜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只要你在我这里上班一段时间，相信不久，她会改变看法。因为我相信你一定干得好。”柳絮飞竭力挽留。
“我懂得你的好心好意，同时也理解刘茜的心情。这些话就不要说了，我先出去找找看，如果实在走无路了，再来找你。毕竟在北京，只有你是最懂得我的了。”
“莫非，你想去找赵司长？”
柳絮飞提到的赵司长，是当年从北京派到柳江县农口挂职，支持地方建设的赵常新。当时怀宸跟他的关系很好，这一点柳絮飞是知道的。这次来京城，怀宸根本就没有想到要找其他人，经柳絮飞这一提醒式的问话，心头不由一机灵，心想：实在不行，就去赵司长。相信他应该能给自己找到一份工作。但怀宸并没有把这一突然的想法告诉同学，只是回道：“人走茶凉，人家不一定理睬。还是不去打扰为好。”
“你这样想就对了。”柳絮飞像是看透了人与人这间“人走茶凉”的冷漠。他接着说：“看来，现在想说服你回来，一时之间是难上加难。我理解你目前的心情。那你就先在京城走你熟悉的朋友吧。实在不行就回来，我这里随时恭候。”
“谢谢同学理解和关心！”
怀宸正想挂电话，柳絮飞接着说：“我有一位朋友，是位女生，七年前大学毕业后，就开办校对公司到现在。在京城校对行业中，她还算是小有名气。不然你就先到她那里干？”
“她公司在哪个位置？”怀宸问。
“在石景山区鲁谷路。”柳絮飞接着又认真道：“她姓王，廊坊人，三十岁，一米七的高个子，可以说是女中之精品。可惜还没有男朋友。当然，不是没有人追求，只是她一个都看不中。她的个性跟云雁特别相似，是一位非常有气质的女子。如果你愿意到她那里做事，我相信她一定很欢迎。”
怀宸不明白老同学为何要把这位姓王的女老板介绍得如此清楚，还特意拿来跟云雁比较，他不敢往深处去想。因为，再怎么去想，目前自己的处境明摆着，连最好同学的老婆刘茜都嫌弃，何况是一位从未谋面的女老板？
“我先找看，实在不行，再联系她。”怀宸也没有断然回绝。
“好。”同学也不怎么坚持要自己到王老板那里去。“我把地址发给你。”
柳絮飞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怀宸就收他发来的一条信息：石景山区鲁谷路皓天写字楼。同时还留下对方姓名和联系方式。
柳絮飞随即又打来电话。“你就按这个地址去王老师。”
“好的。谢谢同学了。”
挂了柳絮飞电话，手机接连收到十几条招聘面试信息。
怀宸一看，哇塞！一大串面试提醒：保险公司一家、动车保洁一家、保安四家、校对和文字加工编辑三家、行政管理三家、餐饮三家、外卖送餐两家、图书员管理两家。除了文字校对、编辑都在海淀区外，其他面试主要集中在朝阳区和昌平区，也有通州区、大兴区。经查看地铁线路图，几乎所有公司面试地点都设在地铁口附近。
怀宸决定每家公司都走一趟，先了解情况，然后从中选择自己满意的一家公司。就先从海淀区这三家文字校对、编辑公司走起。
这三家公司岗位职责，都是修正书稿中遗留的错别字和病句，要求应聘者文字功底好，做到认真细心，能严格要求自己，而且耐得住寂寞。这些应聘条件，怀宸相信自己都能够适应。
怀宸先来到诚远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接待他的是一名二十多年轻漂亮女子。看来是专门负责面试的了。
女子看了怀宸身份证一眼，从头到脚认真地把他打量一番后，问：“以前做个校对工作吗？”
“虽然没有专职做过这项工作，但对校对还是懂的。”怀宸说的是实话。
“你知道，校对有几种方法吗？”女子似乎不怎么相信面前这位四十八岁的男子。
“常用的有比较法、对校法、读校法和通读法等几种。”怀宸微笑答道。
“你懂得什么叫做折校法吗？”女子又问。
“折校法就是将原稿逐行折叠，使原稿上的每一行文字与校样上相对应的文字排齐，逐字进行校对。当校完上行时，再将原稿折到下一行继续进行校对。这种折校法通常叫做比较法。”这个问题肯定难不倒怀宸。
“你是否知道点校法有哪些优缺点？”
这些提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看实战。怀宸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答道：“你说的点校法，也就是通常说的对校法。它的优点，不像折校法那样破坏稿件的平整；在校样上标注错误比较方便；原稿和校样各看一次，有利于发现错误。它的缺点是：校对者易于产生疲劳，且速度较慢。”
“你平时采用是哪种校对方法？”女子继续提问。
“通读法。也就是三校之后，把最后一道关。”怀宸对答如流。
问答到这里，女子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怀宸的回答，是对，还是不对，而是直接要来三页稿子放在他面前。
“请你就以通读法，把这篇稿子校正。注意：不能用字典或手机查校错别字。”
怀宸接过稿子，便开始校对。稿子有错别字，有病句，标点符号使用不恰当，年代书写方法不标准，段落错乱，阿拉伯数字和中文使用不规范，等等，几乎每一行都存在毛病。三页纸，怀宸用时大概八分钟时间。在校对过程中，女子一直坐在对面盯着他看，像是监督作弊一样。
女子收好怀宸校对好的稿子，带进对面一间办公室，很快就出来。“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如果决定录用，我们会尽快通知你。”
怀宸接着又到来第二和第三家文化传媒公司。这两家公司的面试，没有像第一家那样认真。面试官把备好的一页错稿让怀宸校对，并交代他校对好后，把姓名和联系方式写在稿子上，然后就可以离开，等待录用通知。
怀宸还想顺路到石景山王老板那里去看看，但想：既然王老板是柳絮飞的朋友，刘茜肯定认识，万一她把自己那段“不干净”的历史告诉别人，人家又要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所以别自讨没趣。于是，继续到下一家公司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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