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只想回家

　　
艾薇儿将手枪放回腰间，然后高举着探照灯，不停地一开一关着。
杜彬的手机也一直没有间断通讯，不停地在告诉对方自己的位置。
“嗡嗡嗡...”天边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之声。
“几年没见，这狗曰的变得越来越狡猾了！”躲在不远处的林青恨得咬牙切齿。想要耗死他们，让他们主动投降的计划就这样被打破了。
“林队，现在咋办？”一名队员问道。
“不能让他们上飞机...或者...”林青面色深沉。随后下达命令：
“十一，十二号狙击手准备，在人质上飞机前找准机会干掉飞行员。影子等会儿找机会潜伏过去，争取一击即中！”
影子是一名身形瘦小的队员，奔跑到一定速度时身体能化作一道影子，一次坚持不到三分钟。化影时携带不了任何东西。异能结束之后就是裸体，而且十分消耗体力。（还好他不是女性）
之前那个德叔就是被他化影时给击中脑袋昏迷的。
飞机缓缓地降落在了山丘之上，此时天色朦胧，东方初白。
“砰砰”，两名狙击手借助机舱的灯光。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刚刚打开机舱的飞行员就被击中脑袋和心脏倒了下去。
随后林青带着队迅速冲向山丘。
“砰”杜彬左手持枪朝天开了一枪，后将枪口顶着张广济脑袋大喊道：
“林青，你个王八犊子再上前一步，老子就开枪打死他！”
“老同学，还是束手就擒吧，你身上没有命案。前些天我还去看过你儿子和前妻，他们都很想念你！”林青果断地停住脚步，开始打感情牌。
“你们军方都是他m的一群伪君子，老子才不信你们那一套，开飞机老子也会！”
杜彬一边安排着其他人上飞机，一边和林青打着嘴炮，只到最后还剩杜彬和张广济两人。
突然，杜彬挥起右拳，像是打在了三米之外的空气中，胳膊就如同橡胶一样伸延着。
一个浑身**的瘦小身体，捂着小腹，“啊”地声跪倒在了地上，场面极度尴尬。
“别再耍花招，别逼我杀人！”
杜彬随后退进机舱，左手持枪顶着张广济，左胳膊变得又细又长。对着张广济说道：
“上来吧博士！”
“m的，这狗曰的死杜b什么时候学会开飞机的？失算了啊！”林青恨恨地骂道。
“吱吱吱”一道白影飞速窜进了将要关闭的机舱。
“真是有情有义的小家伙！”杜彬没有过多理会，检查了一下飞机驾驶室，然后开始发动了螺旋桨。
精神力不能使用，也没有办法与二货沟通。张广济无奈地抚摸着二货的头，轻声说道：
“都叫你跑了还跟来，这一次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跟着我真的很危险啊...”
飞机慢慢地升空，山丘上异能小组成员显得无精打彩。林青正在联系着总部，汇报着这次任务的失败。
光着屁股的影子双手捂着jj，偷偷地向后面摸过去。刚刚伸手捡起地上的衣服时，感觉到一丝异样。
抬头向队友看去，发现每个人都在盯着他...
此时，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还伴随着一股狂风，吹得让人站都难以站稳。随后又是一道巨大的紫色雷电，轰地一声击打在了还未飞远的直升机身上。
异能小组十二名成员目光齐聚着天空。
紫雷过后，天空迅速恢复清明，又是霞光万丈...
光屁股的影子扯着嗓子大喊：
“...队长...飞机...飞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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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处破旧的山神庙内，四个大汉围在篝火旁喝着酒吃着烤肉。
神像下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被浑身捆绑着，嘴巴里还塞着白布，一脸痛苦的表情。
“三位兄弟，来干了这一杯！”
匪首举起手中的酒碗刚喝下一口，突然从屋顶掉下来一个人，砸在了篝火边沿，最后滚到了那个小丫头旁边。
瓦片落入篝火堆，顿时火花四溅，惊得匪首呛了一口酒，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
“这tm谁呀？”匪徒齐山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
“这家伙奇装异服，身上破破烂烂的，莫不是个乞丐吧？”
“是不是摔死了？”匪徒鬼头用手指探了探鼻息，还把了把脉息。
匪首吩咐了一句：“鬼头，他要是没死就将他砍了！”
“是，大哥！”鬼头回答道。
正在此时，从庙外跑进来一个人。
“大哥...不好了，猴志取赎金时被抓，把咱给供出来了！”是那名把风的匪徒，正神色慌张地朝匪首大喊道：“来了好多的官兵！”
匪首迅速地将提那丫头提在手中，骂道：“狗曰的猴志，太tmd不讲义气了！”稍作迟疑后又问道：“他们从哪个方向来的？”
那名匪徒苦着脸回答：“就在外面...”
一位捕快和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出现在了破庙门口，后面还有一大帮官兵。
匪首将大刀往手中丫头脖子上一横，大喝道：“程岳...我阎江只求财，不想杀人，你可不要逼我...”
“只要你放了清儿姑娘，我程某可以放你一马！”程岳将佩刀归鞘，然后从中年商人手中接过一个钱袋，扔了进去。
“你们退后一里地，一柱香之后再来取人！”
匪首阎江似乎并不吃惊，看来早有打算。
“没问题...”程岳回答得很是爽快。
“所有人，退后...”程岳往身后的官兵大喝一声。
阎江将小丫头放下，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又拿出一锭金元宝看了看，还用牙咬了一下。
估摸着官兵已经退远，阎江打晕了钱清儿。
然后领着一行人摸到破庙后院，将院中的井盖打开。五个人依次钻了进去，顺手封好井盖。
“这是那儿啊？”之前从屋顶掉落下来的年轻人醒了过来，发现旁边还有一个被绑着的小姑娘。
“吱吱吱...”一只白色小老鼠窜了出来，爬到他的肩膀上。一人一鼠互相傻傻地对视着。
少年看着这只奇怪的小老鼠，感觉很是亲切，但是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身上的衣服咋这么宽松，裤子也长了不少，浑身破破烂烂的，左脚丫光着，右脚鞋子明显也比脚大。
正在发愣的时候，一群人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清儿...清儿你醒醒。”中年商人解开小丫头，发现她只是昏睡并无大妨，顿时松了口气。
“小子，你是什么人？”捕快程岳警惕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少年，斥问道。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呢？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少年挠了挠脑袋，一脸懵。
“不管你是谁，先随我们到衙门走一趟！”
“衙门？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去衙门？”少年又是一阵疑惑。
就这样，这个像乞丐一样的少年稀里糊涂地被官兵带下了山...
次日的清晨，隐山县衙内。
经过一番审问，发现这个少年什么也不知道，像个傻子，加上早就有了钱家大小姐的证词，县衙也就将他给放了。
少年光着脚丫走在大街上，一只白色小老鼠迅速飞窜到他的肩膀上。
“小老鼠，你咋跟着我啊？是不是和我一样肚子饿了？还是...？”年轻人显得很沮丧，随便找个空地坐了下去。
“钱老爷发馒头了...”大街上有个乞丐喊了同伴一声。而钱老爷，就是昨晚的那个中年商人钱川。
钱川顺利找到了女儿，今天一大早就领着家丁丫鬟出来，施舍街边乞丐一些馒头。也算做做善事，求个心安。
“小兄弟，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回家吗？”
“我家...我想不起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相貌堂堂，应该不会是...”
“我的名字...好像也...想不起来了！”
“...呃...应该饿了吧，来...先吃个馒头。你这身衣服也不合身，已经破得不能再穿了！”
钱川倒是大发善心，索性好人做到底。
“常叔，多给他几个馒头，找件合身的衣物，还有鞋子！”钱川吩咐了一声，领着家丁丫鬟走向下一条街。
换上一身下人打扮的衣服，陈九歌看上去清爽了许多，此时手中除了一包馒头，还有一个从破衣口袋中翻出来的黑色皮夹。
里面有十几张红色带头像的纸票，还有几张卡片。“咦...这张上面有头像，很像自己啊！”
“陈九歌...我叫陈九歌？”
“还有住址！湖北省郢城市...原来我有家啊，先找个人问问！”
“您知道湖北省郢城市这个地方吗？”
“没听说过...”
“您知道湖北省郢城市这个地方吗？”
“俺是种田滴，没读过书，见识少，也没出过远门...”
一人一鼠边啃着馒头边找人问，最后总结出来：
要找个有学问又出过远门的人才行。
最后，他找到了隐山书院。因为人人都说书院的李夫子最博学，还去过万安城见过皇帝，整个隐山城属他懂得的东西最多。
“请问李夫子在吗？”陈九哥遇到正在扫地的一位老人。
“李夫子有事外出了，这位小哥找李夫子有何事？”老人回答道。
“我想问他一个问题！”
“哦？问问题？什么问题？”
老人以为是学问之类的求教，没想到一个下人居然也这么爱学习。
“湖北省郢城市在哪？”
“这是地名吗？”
“是地名！”
“是吗？老夫倒是对我大汉王朝各州各郡地名有些了解，什么省什么市的地名却是不曾听闻！”
“州郡...？”
“我大汉地名，若含城字，大多是郡城或县城，上有州治，下有乡亭，偶尔有以山川河流古迹为名的地名。”老人说道。
“李夫子什么回来？”很明显，陈九歌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这...”老人被这一问，弄得有些不悦，但是面对这个目光清澈，一心求知的年轻人一时也没了脾气。
“老夫也不知道他何时回，要不你午后再来吧！”
陈九歌无处可去，就地找了树荫处坐了下来，听着不远处学堂里的读书声，感觉十分地熟悉。
不自觉地跟着默背了起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老人边扫地边听，不住地摇头：“真是个奇怪的小娃娃！”
过了一会儿，又有老师领着一帮学子在操场上练习武艺。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倒是让陈九歌倍感新鲜。
这帮学子有男有女，昨晚破庙中遇到的那个钱家大小姐钱清儿也在其中。老师领着他们打了一会儿拳，就走开了。学子们就像放养的鸭子一样，四处散开。有的回了教室，有的继续练着拳，还有的相互嬉戏追逐着。
“萧炎，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一个小胖子追在另一个人身后，气喘吁吁。
“唐三，这是哪家小娘子送给你的香馕？上面咋还绣有一对鸳鸯...你说出来我就还你，哈哈...！”
萧炎边跑边戏谑着，差点撞到扫地的老人。
“哎哟，你们这帮小鬼，不好好学习整天调皮捣蛋！”老人一点也不客气，举起扫把就打。
萧炎身形灵活得像只顽猴，侧身就躲了过去。
“萧炎，不许欺负我表弟！”钱清儿气极败坏地飞跑过来，手中拿着木剑就往萧炎身上招呼。
“清儿同学停手，本公子可不愿意和女孩子打架，打赢了没面子，打输了更没面子！”
萧炎左躲右闪，而小丫头钱清儿是越追越生气。
追逐之中香馕掉到了地方，小白鼠迅速地飞窜过去，衔了回来放到陈九歌手中。
“老鼠...”
追逐停了下来，众人目光集聚到陈九歌和小白鼠身上。
陈九歌走到钱清儿面前，将香馕递给了她。
“是你啊...谢谢！”钱清儿接过香馕，然后朝萧炎白了一眼就走开了。
“小子，你养的这只小老鼠不错，不如卖给本公子吧！”
萧炎盯着小白鼠，两眼放光。
“它不是我养的，只是喜欢跟着我！”陈九歌如实说道。
“这么说只要它愿意跟着我，你也没意见？”萧炎顿时动起了歪心思，从腰包间摸出一块糕点放在左手心，朝陈九歌肩上的小白鼠伸了过去。
“吱吱吱...”小白鼠叫唤了几声，盯着糕点，又侧过头看看陈九歌，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萧炎见小白鼠不为所动，变手为爪抓了过去，只是他的的左手腕已经被陈九歌紧紧握住。
萧炎动弹不得，一时气恼不已，举起右手就想教训一下他。
“它好像不愿意跟你走！”没等到那一巴掌落下，陈九歌就用力地将他给推开。
萧炎后退两三步差点儿没站稳。正要发火时，被一个声音给喝住：
“君子不夺人所好！萧炎，不要再闹了，还不回去读书！”只见书院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的儒生。
“见过李夫子...学生知错，这就回去！”萧炎行了个礼，嬉皮笑脸地拍屁股就走人了。
“您就是李夫子？”陈九歌总算等到了人。
......
然而李夫子所说，和刚才那老人所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看着陈九歌满脸失望的表情，李夫子最终又说了一句：“天下何其之大，大汉王朝疆域虽然广阔，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东海之上岛屿林立，据说上面还有仙人。还有西境虽然荒凉，但也有城池和异族番邦。北面南面亦是如此...”
“那这些地方离这儿有多远，怎么去？”陈九歌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这...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李夫子惊诧道。
“我只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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