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毒药

　　
随即展颜一笑：“放心吧，我分得清玩笑和恶意的区别。而且...我从来没骚扰过别人，只是骚扰警察叔叔你呀~~~”
“。。。。。”要命！他怎么连回嘴的能力都没有？战五渣啊！
面对顾渊，于也既无还手之力也无招架之功，除了转移话题再没其他本事。
“怎么想到要问蔡桂花农药的事情？”
谈起案情，顾渊正经了不少：
“卷宗上说罗三妹毒杀丈夫使用的是敌敌畏，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农药，农民家里有这东西并不稀奇。但蔡桂花家的院子里连把锄头都没看到，显然并不务农。不种地，怎么会有敌敌畏？”
于也虽然与顾渊思路一致，但他此刻必须寻找逻辑漏洞，只有将这些漏洞一一扫清才能形成完整的推理闭环。
“也许是罗三妹买的或是偷的。”
“桂雾村根本是个懒汉村，全靠低保和**补贴活命。沿村这一路看过去，两边的耕地都是荒的。全村不干活，谁家存农药？就连村里小卖铺都不会屯这种卖不出的东西。即便谁家里有一点，就那么容易偷到了？”
“所以你怀疑...”
“不知道，只是觉得不合理。罗三妹是走投无路才嫁给了瘫子，她一开始就做的拿钱跑路的打算。但这一待就是十多年，说明她这些年根本没有摸到过钱。可是短短几个月之内，她毒杀丈夫，以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胁让蔡桂花夫妇闭嘴，甚至逃过了法律制裁，熬过生产期又马上消失不见。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不但利用了人性的弱点，还钻了法律的空子。如果她有这么聪明，那还真是个人才！”
“卷宗上说，警方曾给罗三妹做过智商测试，分数60多，属于智力残疾，也就是弱智。”
顾渊沉吟片刻，摇摇头道：
“见到本人之前，我对这个测试结果持保留态度。这个测试分数是通过智商问卷得出的。这份问卷主要围绕计算能力、语言表达能力、逻辑推理能力等几个维度出题，但罗三妹没上过什么学，受教育水平很低，答卷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结果也未必客观。她到底真傻假傻，现在无从判断。”
谨慎，客观，但不会盲目自信，这份表现让于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不过敌敌畏成为了你脑海中的关键词。南郊尸坑案中女性死者体内的药物残留，与罗三妹毒杀丈夫所使用的恰好是同一种毒药。即便这东西很常见，但在追踪一起案件中重复出现的关键词也值得引起注意。你是觉得这并非巧合。”
“巧合这东西是客观存在的，但人为因素也并非不可能。不知道，线索太少，我也无从判断。”
“那就先别急着下定论，先见见罗三妹，看她怎么说！”
顾渊沉浸在烦乱的思绪里，甚至没注意于也已一脚油门窜上了平坦的公路。
狮子狗发来的地址正在他们回市区的路上，天色已晚，于也还是决定直接去见罗三妹。
这是城乡结合部内的一处出租平房，片儿警已经等在门口。
“怎么没直接带回派出所？”于也问：“这都三年了，她的缓刑期早该结束了吧？”
片儿警叹了口气表示一言难尽：
“别提了！您猜怎么着？这女人又特么怀孕了！！两年以内继续拿她没辙！”
“。。。。”
不大的屋子里摆着可怜的几件旧家具。泡面碗，快餐盒的残汤表层漂着一层可疑的黑毛。塑料拖鞋东一只西一只地扔着。老旧的空调里吹不出多少冷气，不过是让空气不至于也凝死在屋里。
二十多岁的女人卧室中，即便是最廉价的擦脸油也未见一样，衣服鞋子更是毫无样式可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从来无关贫富，只在于是否有心在苟且中种下一株小花。显然，罗三妹没有。
她面皮蜡黄又粗糙，本就不大的眼睛惫懒地耷拉着，垮塌的鼻子微微上翻，要说哪个部位长得稍稍能看，也只有脸型还算圆滑。
她蜷缩在钢丝床上玩儿消消乐，对于也和顾渊的来访全然无动于衷。
对方是女性且在孕期，看起来还是由顾渊去接触比较方便。
“罗三妹？”
没有反应。顾渊瞄了一眼杂牌手机上的消消乐，没有继续逼问，而是等着她通关失败结束游戏才开口。
“罗三妹，我是市局刑侦队的顾渊，想向你了解点情况。”态度温和，一点儿也不凶。
罗三妹将目光从手机上挪开，麻木地了看了眼顾渊，又望向旁边的于也。
“你的第一个儿子去哪儿了？”
截止到目前他们都不知道那个被害男孩儿的名字，只能权且用身份去描述那个可怜的男孩。
罗三妹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顾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这个女人看起来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难怪派出所会给她做智商测量且得出弱智的结论，但顾渊总觉得她傻得也不甚彻底。
罗三妹上一次老老实实事无巨细地交代了犯罪经过导致警察要抓她，这一次便不想配合。反正她也不会说谎，干脆不说话。
“罗三妹，你的第一个儿子死了。”
不再隐瞒绕弯子，顾渊直接给出了真相。毕竟是生他养大的母亲，总该有些天性在的。
罗三妹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但很快又被麻木代替。
“是命。”她说。
“他是怎么离开你的？”
沉默。
“罗三妹，我们正在寻找凶手，希望你配合。”于也冷声开口。
罗三妹的目光回到于也脸上，粗短的手指下意识地别了别头发。
顾渊见此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动作说明她还不是一具行尸走肉，对帅哥尚存本能的反应。
结合她的经历来看，尚未成年就被诈骗犯男友玩弄、抛弃加拐卖，第二个丈夫又是个瘫子，被她亲手了结。即便如此，在漂泊的这一年里，她又重新找到了男朋友，甚至继续怀孕，看来她对男性依然保有心理或生理上的依赖。而于也这种干净帅气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再好不过的诱饵。
顾渊冲着于也挑了挑眉，示意他上。于也明白她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无可奈何。
强忍着抗拒坐上床沿，尽量与罗三妹保持距离。
“你知道你儿子离开家后去哪儿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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