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江血雨把长刀慢慢收回到刀鞘里,语气平和的问:“你是说,最近长安城里来了不少外乡人?”
这獐头鼠目的汉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不少都是地里得!”地里得,说的就是那些盗墓贼,前些年被一个叫陈奉的矿税官把这个行当做的合理化了。这些人,常以开渠挖矿为名,盗取墓室陵园。百姓怨声载道,大部分官员也连连上表,但大多无济于事。
这件事情后他更加放纵手下的门人,四处盗墓如今朝廷虽然明令禁止。不过他们依然猖獗,一旦听说哪里有大墓就会有所行动。
江血雨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到这长安城来吗?”这人接道:“还能干嘛,难不成来挖矿?”虽然这句是个调侃,但是也说明了那些人此行的目的。
“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的?”
“马猴子就行了,朋友都这么叫。”
江血雨笑道:“我说马猴子,我看你身形瘦小皮肤黢黑,翻墙打洞也是一把好手吧?”这马猴子也倒是实诚,自豪的说道:“别说翻墙打洞,望山寻穴的本事咱也懂的不少。”江血雨笑了,没想到这小斯这么快就把自己的本事全都招了。
见江血雨笑了,他急忙解释道:“欸!你别笑啊,我可跟他们不一样。我这可是正经的拜师学艺,得来的手艺。这外八门里,盗门可也在其中。”
“请问这位盗侠,您是为何事来这开封城啊?”
马猴子有些气愤,挺着胸脯说道:“我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大墓而来,只是这些挖矿的败坏行规,做事从不留后路。此次便是找机会阻止他们!”
江血雨把长刀立起来,和马猴子差不多高:“呵,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按照你这么说他们人多势众,又有官方背景,就凭你一人之力怎么阻止?”马猴子倒是一点也不生气,把胸口的吊坠逃了出来:“有它在就算我现在是一人,也能调动千军万马。”
江血雨仔细看着那快吊坠。大概有芹菜杆粗细,拇指长。整体是玉石构成,有一头是个扁平的鸦嘴状。
“你这是?”江血雨刚想去碰,马猴子马上就收了起来,蔑视的回道:“这叫玉蝉,你不懂。”看他这傲娇的样子,江血雨不屑的说道:“就你这小玩意能招来千军万马,兵部还要虎符干嘛?”
“要不咱试试?”说着马猴子就要掏出玉蝉,江血雨马上求饶道:“别别别,我就开个玩笑。”事已至此,江血雨知道了想要的信息,既然这尾巴不是冲自己来的更没必要节外生枝。
转手把刚刚的碎银塞进了马猴子的手里:“都说贼不走空,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你继续做你的盗侠,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
马猴子掂量了一下碎银子,得意的揣进怀里。看着前面江血雨的背影,他问道:“欸……你来长安干嘛,这里最近不太平。昨天来了一个愣头青,今天晌午吃饭漏了白,现在估计在悲秋亭那边被人缠着呢。”
江血雨一听,心中暗笑。不知道是谁家的傻小子,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反正来了也是为了去悲秋亭,倒不如现在去看看热闹。转身大步朝悲秋亭的方向走去,马猴子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欸,你要去悲秋亭啊……别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这一路上,马猴子一直在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本来江血雨也并没有打算出手,可听了这一路,倒是真有些想行侠仗义了。
余白也不好过,十几个壮汉围着他。从这些人的着装来看,应该是一些战场逃兵。虽说他们近不了余白的身前,但是就这样围着余白的体力在消耗,而他们的人数还在增多。就这样的车轮站,一个被打到两个冲上去。他们好像并不怕余白犀利的剑法,眼里只有他身上的钱袋。
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这些人还不打算褪去。这样长时间的消耗是余白最害怕的,他最了解自己身上的问题,时间久了体力消耗过大他就压制不住体内的寒毒了。但是面对眼前的场景,如果现在放弃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又一波逃兵的进攻被余白打倒,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快要到达极限了。一口毒血喷了出来,接着双脚没有直觉的瘫倒下去,害的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左手用剑鞘支撑着身体,右手握着剑。那些逃兵,如同豺狼一般的围绕着余白,见他吐出一口鲜血让他们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可就在他们群情激昂的时候,人群的后方不断有惨叫传来。几个壮汉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江血雨拎着滴血的长刀,从围绕着余白的人墙外走了进来。好像没人敢对这个一身杀气的男人动手。
看到余白,江血雨也吓了一跳。但是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他一把搀起余白就打算走。但是刚刚分开的人群又围了上来,从数量上开估计差不多有六十多人。看情形,对于刚刚同伴的死去他们好像并不关心。
扫视了一眼周围躁动的人群,江血雨把余白搀到一颗大树下休息。自己拎着长刀站在前面,朝着人群用左手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这群逃兵一下炸开了锅,一个个都挥舞着手里的破铜烂铁跃跃欲试。
余白从袖子里拿出刚刚老者给的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吞下一粒之后便开始运气调息,果然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江血雨的刀下现在已经躺着三个人了,但还有人不断的从人群里跳出来。一个胖子,两只手个拿一个盾牌直接向江血雨撞了过来。这力气如同发疯的公牛,江血雨双手举刀格挡这下撞击。从从子身后就跳出来一个家伙拎着斧头向江血雨的头上砍下,江血雨也发现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赶紧用力把胖子震开向后退了一步。
斧子正好就落在刚刚他在的位置。二话不说,江血雨手起刀落。刚刚举斧子的人,他的手已经彻底和斧子在一起了。更准确的说是整条胳膊都已经和身体分开了,他另外一只手捂着断臂惨叫着。不过那胖子不管,扔下一个盾牌,捡起地上那个带着一只胳膊的斧子再一次向江血雨攻击。
这一次江血雨更加狠毒,一刀刺入破开了盾牌。长刀贯穿了这个胖子的身体。再把刀拔出来确实有些费力,那一身的肥肉紧紧的包裹着刀身。他只能双手用力,然后一只脚瞪在盾牌上用力一拉,才把刀拔了出来。
刚才如同公牛一样的胖子,现在身体也变得冰凉了。
江血雨活动了一下手腕,感觉好像刚刚才做完热身运动。而这些豺狼般的逃兵好像也有些被他震慑住了,人群慢慢安静下来。可是还是有个瞎了一只眼睛的光头走了出来,他倒是和别人不同。除了从脸上就能看出来的凶相外,他似乎还很受这些人的敬佩。
“你就是他们的头目吧?”
光头抓了抓那个寸草不生的头皮,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长安干嘛来了?”江血雨一边擦干长刀上的血迹,一边回答道:“长安城门大开,百姓皆可走。”
“你这样的身手可不是什么贫民百姓,长安最近不太平,若不想惹事还是早点带着你的朋友离开。”
江血雨回头看了看余白,现在他的精神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不用你说,我们办完事情就会走的!”说完,搀着余白走出了人群。还没等江血雨开口余白先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走以后,我跟洛文萱去找那个告诉她消息的人。但是我们去了客栈已经人去楼空,没办法,我只能去找老海打听消息。原来是有人下了饕餮令,胡一本和胡夫人死了,客栈里也做的干干净净。”说道这里江血雨犹豫了一下,没有说飞鸽传书字条上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呢?”
“后来,我撞见一个人。他递给我一个字条,说要来这里。”紧接着江血雨也问道:“你怎么也来这里?”
余白也把回到顺天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血雨,江血雨就有些想不通了。
“他既然已经归顺郡王麾下,为什么还要帮你?”
“他应该也是有苦衷的吧!”
两个人都想不通,宇文鑫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很明显,在这些大佬的操控下这两个年轻人都变成了棋子。再厉害的刀剑最终还是沦为棋盘上的车马,可是到底谁才是老将呢?
两个人正搀扶着向客栈的方向走着,一棵大树上突然跳下一个人。身材瘦小,皮肤黝黑还有些驼背,正是马猴子。
“我说,你们两个人到底是干嘛的?”也不怪他这么好奇,这两位的身手在长安城里绝对找不出下一个。
江血雨和余白相视一笑,没有回答马猴子,继续走着。马猴子也跟着他们两个身后继续说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些兵痞有多不好惹。你今天招惹了他们,就别想在长安城安生一天!”
“那就谁都别想安生。你不是要保护什么行规吗,我们也不走了跟你一起!”
马猴子好像有些不懂江血雨的话,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们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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