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洞里捞鱼

　　
“发财的大计就在后山无底洞里。”张小风有些神秘地说。
“无底洞里有金矿？”李月娥不禁瞪大了眼睛。
“想多了，什么金矿银矿的，我问你，我自从掉进后山无底洞三年来吃的是什么？”张小风说。
“你不是说，无底洞下面有一条暗河，你在那里抓鱼吃的么。”李月娥歪头想了想。
“答对了。那条暗河里有很多鱼，大都是一斤多的，如果我们拿到县城去卖，那不就有钱了吗？”张小风搓了搓手，一脸振奋，觉得自己的运气大好了，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的日子有吃有喝了。
“好是好，可那么深，怎么拿出来呀？”李月娥觉得有些不现实。
“不是还有我么，这点事情难不倒我。”张小风很自信。
“算了，小风，虽然你能从里面爬上来，也算是九死一生，突然又跑下去捞鱼，危险，有些得不偿失。”李月娥还是摇头。
“这事就这么定了。吃过午饭，我们俩个人一起去，挑上水桶，也不费事。”张小风手一挥，下了决心。
“真的能行？”李月娥心里没底。
“能行，我会找一些绳子吊下去，作为辅助。”张小风心里有计较，虽然现在的身手不可同日而语，但毕竟不能飞。
“行吧，我就信你一回。”李月娥说完准备转身再去挑水，突然又想起件事情来，马上问，“小风，你让唐大虎删掉我的那些相片了吗？”
“对呀，我怎么把这事情忘了呢？”张小风一拍脑袋，才想了起来。
“你没让他删掉呀？——完了完了完了！你昨晚把他打了一顿，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万一让村子里的人看到，我可怎么办呀？”李月娥念念叨叨，脸色有些变了。
张小风也不管李月娥的反应，从兜里拿出一台手机来，拼命地按着……
李月娥走过来，看着手忙脚乱的张小风，狐疑地问，“小风，你哪来的手机？”
张小风头也不抬地说：“就是唐大虎那混蛋的……照片在哪？”
“快给我！”李月娥心里一喜，伸手过来抢手机。
张小风没用过手机，也只好给李月娥，然后挤在她身边伸长脖子看她操作。
李月娥把手机相册按出来，一看有几十张她在山涧边洗澡的相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拼命删除……
但那么多，一时半会怎么删得完？
这让在一旁的张小风的眼睛越瞪越大，他看到一张张白花花的画面，嘴不由己地说：“删掉干嘛？留着纪念呗。”
李月娥这才惊觉一脸猪哥相的张小风就在眼前，连忙惊呼一声，拿着手机跑进家里去了。
“看都看了，还掩耳盗铃？”张小风摇了摇头，顺势坐在院子里的条形石头上，抽起了烟。
他的香烟也是昨晚从唐大虎的兜里摸出来的。
好久，李月娥一脸血红地才从房子里走出，她把手机递给张小风，交待说：“你拿去还给唐大虎吧。”
张小风接过手机说：“还啥还？这是赃物，被我没收了。”
“这样不好吧？”李月娥向来心善。
“没什么不好。唐大虎强取豪夺别人的东西，他就应该有被人欺负的姿态。说这些你可能不太懂，简单地说，他认为抢别人的东西理所当然，那他的东西被人抢也就不意外了。”张小风解释说。
“婶是不太明白，不过，小风呀，大虎的爸爸可是我们桃花村的村支书，管着咱们呢，很多事情都得求着他。你不能对唐大虎太那个了，做人留一线嘛。”李月娥向来以和为贵。
张小风本来还想让三婶教他用手机呢，现在听她絮絮叨叨的，直接就把手机放到了裤兜里，然后转移话题：“婶，三叔真的和你离婚了？”
“嗯，他一直想要个儿子，怪我肚子不争气。”李月娥暗然的点头。
“离就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和唐大虎一个货色，有点小钱就花天酒地。这种人，跟着他也落不了好。”张小风无所谓地说。
“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他就是再浑，至少还算是个男人。如今，你也看到了，咱母女们就遭村里人欺负没人管，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咋办呀？”李月娥担忧地叹了口气。
“不是还有他么？他说了，要做我后爸。”赵玉秀出其不意地走出门来。
“死丫头，乱嚼什么舌头？”李月娥斥责道。
“我可没有乱说，他今天早上亲口跟我讲的，不信你问他！”赵玉秀用手指着张小风。
张小风没办法反驳，这话他可是说过，虽然是信口开河，但现在当着李月娥的面，难以解释，只好尴尬地摸鼻子了。
李月娥转头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挑着空桶快步离开了。
赵玉秀望着妈妈狼狈的背影，揶揄地对张小风说：“你怎么不敢承认呀？”
张小风笑道：“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就这样当面说，你妈脸上当然挂不住了。”
“你们男人真不是好东西！”赵玉秀好像很愤怒。
“我怎么不是好东西了？”张小风被说得一怔。
“我妈是个离婚的女人，又不老，你们都想睡他，还不用负什么责任。你，唐大虎，都是大流氓！”赵玉秀下结论。
“你这小脑瓜子想些什么玩意？”张小风想躲，转身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等。”没想到，赵玉秀又跑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来。
“又怎么啦？”张小风有些头疼，搞不明白这个小小年纪的赵玉秀为什么和他较上劲了。
“你不是我干爸么？给我钱用。”赵玉秀面无表情地说。
“我现在哪有钱呀？”张小风苦笑。
“没钱给手机也行。”赵玉秀说。
“这个手机可是唐大虎的，你不怕他找你的麻烦吗？”张小风拿出手机来扬了扬。
“谁敢招惹小疯子的干女儿呢？”赵玉秀反问。
“得，你想要就拿去吧。”张小风无计可施，扔下手机就走。
赵玉秀得到手机，撇了撇小嘴，站在原地摆弄起来。
张小风有些挫败感，唐大虎的手机放在他兜里还没捂热呢，就变成赵玉秀的了，看来，口头上的便宜还真不能占，对，得来点实际的。
等到中午，张小风和李月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上山。
李月娥找来一只背箩让张小风峰背上，她自己挑了一对水桶。她是个细心的人，知道背箩装不了水，还在水桶里装了小半桶水。
如今留守在家里的人比较少，而且种地经济效率低，很少有人上山种地了。村里各家各户的自留地里都种上了果树，上山劳作的人已经看不见，这就给张小风他们减少了很多麻烦。
不过，在这荒山野岭，张小风的心情却乱糟糟的，他对李月娥说：“三婶，还是我走前面吧。”
李月娥停步转头，不解地问：“怎么了，怕我不熟悉路吗？”
张小风实话实说：“不是怕你不认识路，只是，你的肥屁股在我面前晃呀晃的，我眼晕。”
“你这家伙，尽想些龌龊事。”李月娥脸一红，急忙站在了路边。
张小风却不过去，嘻嘻笑道：“还是你在前面吧，晃就晃一点，这样才不累。”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月娥嗔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上山。
差不多一个小时，他们才走到无底洞边。
张小风观察一下地形，把三婶带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对她说：“三婶，你在这里待着，尽量不要出声，免得路过的人发现，我这就下去捞鱼。”
三婶嫣然一笑，“放心吧，不会有人跑到无底洞这边来的。”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不想让人知道无底洞里的秘密。好了，我下去了，你小心点，别着急，我很快就回来。”张小风说完就往无底洞边走去。
三婶望着他的背景，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丝丝安全感。
她正在失神，只觉眼前一花，发现小疯子真的跳下了无底洞，吓得她惊呼出声，紧紧捂住嘴巴，一颗心也提了上来。
她小心谨慎地往无底洞边走，想看看下面的情况，但洞下面白雾缭绕，犹如仙景一般，早已经看不见小疯子的身影。
她只好叹了口气，回到那块大石头边胡思乱想。
等人的滋味很不好受，加上又担心小疯子的安全，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度日如年，坐立不安。她跑到洞边观察了无数次，甚至都想回村叫人了，只是想到叫人来没有什么用，才按耐住这个冲动。
望眼欲穿之下，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洞口边，李月娥急忙奔过去，轻呼道：“小风，是你吗？”
张小风背着一筐鱼，上来以后有些气喘吁吁，缓了口气才说：“不是我是谁呀？”
李月娥上前帮他把背箩取下来，看到一箩活蹦乱跳的大头鱼，震惊得发出“啊”的一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谁能想像得到，一个山洞里居然有如此大的鱼？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
愣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帮忙把大头鱼往水桶里扔。大头鱼遇到水，拼命冲撞，水桶里咣咣作响……
把鱼全部移到水桶以后，张小风直起腰来，擦了擦汗说：“我再下去抓一次。”
李月娥急忙摇头，兴奋地说：“下次再抓吧，鱼够多的了，太多了会死掉的。”
张小风说：“来一次不容易，这些大头鱼命大着呢，没有水几个小时都能活。”
“那你小心点。”李月娥掏出花手绢擦了擦他脖子上的汗水。
现在花手绢可是很少看得到了，没想到李月娥还有这种东西，张小风闻着那股清香，不觉有些失神。
等张小风再下了一趟无底洞，水桶也装满了，天也黑了下来。
两人换着挑，一脚高一脚低地下了山。
回到家，赵玉秀看到这么多鱼，确实高兴了一会，但兴奋劲一过，马上拉着张小风到一边，警告地问道：“你和我妈在山上没干什么吧？”
张小风甩开她的手：“你不是说废话，我们不是去捞鱼了吗？”
赵玉秀紧追不放：“我是说除了捞鱼，还有没有干点别的。”
张小风转过身：“什么别的？”
赵玉秀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们去了那么长时间，真的没有和我妈滚草坡？”
“我……操！”张小风差点骂娘，缓口气问道，“那你是希望我们滚，还是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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