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初现（2）
方华总觉得怪怪的。
自从“三方会谈”过去后一周，家里的氛围已经好了许多。母亲虽然还是会唠叨，会时不时谈起自己的学习，不过和以前那种近乎偏执的控制相比，现在母亲更多的是关注自己的身体，她时不时还会问起学校的轶闻。
转变是在是太大了，就连方华都有些不太习惯，他也不知道四妖那天说了什么，让母亲的态度短短一周内180度大转弯。
不管这些，现在自己虽然不玩电脑，但是QQ还是可以上的；方华现在正在有规律地按计划复习，复习劳累之余，就会看QQ上四妖发给自己的战术讲解视频，四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生活基本上步入了平稳，可是，方华觉得还是有些问题。
他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观察着他，不自在，特别的不自在，就像是一阵阴风不断地在自己的脖颈后作妖。
真的是奇怪，为啥会这样啊？
他把这件事说给阿翔听，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还有人监视你，想多了吧兄弟。”阿翔拍着桌子狂放地大笑，笑得都喘不过来气了。
方华一记冲拳打在了阿翔的背上，这一拳直接把阿翔打的咳嗽了起来。“玛德，和你说正经事，你一直笑什么意思？”
“行行行，我不笑了，不笑了。”阿翔捂着后背，五官都扭曲了，看来刚才那一拳威力着实不小。“你说你被人监视？有什么理由呢，人家监视你至少是有目的的吧，不过也不排除男同就是了。”
他赶紧躲到一边，因为方华的拳头好像又快要砸到他的背上了。
“你要是真觉得有人监视，大不了可以自己找找，反正你这体格，就算碰到成年人也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吧！”
阿翔说的没错，自己是应该要找找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静观其变。
中午，方华依旧去了十班；之前虽然想说服林茜以后不用再带饭了，不过看林茜听完后一脸冰冷的样子，他最后还是放弃了，但有一说一，林茜的厨艺无疑比学校食堂好太多了，自己的伤势在营养的催化下，恢复的很快。而且中午和她聊天，其实也挺快乐的。
他走到十班门口，和往常不同的是，林茜并没有在吃饭，她托着腮，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
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就像一幅漫画一样。
方华敲敲门，“林茜？你在发呆吗？”
“哦，你来了啊。”看见方华，林茜强打起精神，把饭盒从桌洞里拿出来。她有些无力地解开了包着饭盒的便当布，把饭盒递给了方华。
“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呢？昨晚没睡好？”方华接过饭盒，林茜的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睡眠不足。
“没事，昨晚上训练赛太晚了，没睡好，中午睡会…就行了。”林茜打了一个哈欠，有些索然无味地拨弄着饭盒里的菜。
“诶。你不吃吗？”方华一瞬间，已经解决了饭盒里四分之一的饭菜，不过看见林茜半天都不动筷子，他也放下筷子。“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没事，只是感觉很堵，没事的。”林茜勉强地笑了笑，把自己饭盒里的虾子叨给了方华，“看来你挺喜欢吃虾子的，我以后多做点。”
“啊，谢谢。”方华也不客气，“不过，你心里堵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我心态好。”他拍拍胸，“上个星期才被找过家长，这周我又生龙活虎。”他龇牙咧嘴地笑着，把林茜也逗笑了，“吃饭呢，你正经点。”
“行，那就正经点了。”方华咳咳嗓子，“所以说，是学校里的烦恼，还是因为比赛？”
“比赛吧，我想应该是的。”林茜挑起一根意大利面，把它卷在筷子上，就像卷麦芽糖一样。她看着卷的还不错，才放到嘴里，一口嗦下去。“你应该知道之后有比赛吧！”
“比赛？你是说国内联赛吗？这我知道。”方华还想等着一模结束去打预选赛呢。
“这场比赛，可以说十分巨大，和以前所有的比赛都不能同日而语。如果可以在国内联赛拿到冠军的话，那么，就可以拿到明年12月国际联赛的参赛资格！而且彩虹六号也入选了亚运会的比赛项目，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然了，我们肯定不能放弃，本来在国内打的就风生水起，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实在有点可惜。”
林茜揉了揉头发，她又勉强地往嘴里塞了一点饭，就盖上了饭盒，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到连胃口都没有。
“所以，为了可以在之后的预选赛拿到小组第一，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得不停地训练，虽说是训练，可是氛围很奇怪。”
“就是我的那些队友，他们很奇怪，总感觉和他们像隔着层屏障一样。他们只会执行我的战术，或者偶尔报一下敌人位置；如果想要聊聊天，打打气，他们就会闭口不谈，或者故意引开话题。作为队长，我竟然连队友长什么样子，或者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真是烦！”
林茜哭丧着脸，趴在了课桌上。方华还是第一次看见林茜苦恼的样子。
感觉和自己，有点像啊！
“那，你的这些队友，是你老爹帮你找的嘛？”
“嗯，技术都是一流的，执行效率也很高，比之前你碰见的那群人执行力还要高。之前那些人虽说是二队的，可是我和他们打，就完全能放得开，一点也不像一队那么压抑。”
“原来你们还有二队？！真是佩服！”方华双手抱拳。
“原本是一队的，结果之前一次比赛失利了，就变成了二队。”林茜继续趴在书桌上，“我求过我老爸，说你不要把他们换掉，但是比赛是很残酷的，打不好的话，就应该被淘汰，所以……”
她眼神迷离，想起了过去的往事，原来的一队自己看起来是队长，其实是被大家保护的小妹妹。输了，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的队友都会来开玩笑，给自己加油打气；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大家都微笑着面对。
现在呢，队友是很厉害，也十分听指挥，可是林茜总感觉，那坐在电脑面前的不是人，而是机器。他们不会生气，也不会加油打气；有的只是无尽的下一场，下一场。
林茜和父亲说过，父亲也露出了不情愿的脸色，可是相比于胜利，她的个人因素实在不值一提。
“唉，这也是苦恼啊，难得有自己追求的梦想，可是和自己一起追梦的是群憨憨。”方华摇了摇头，“你也是很难啊！”他情不自禁地想安慰林茜，于是把手就放在了林茜的手上。
一股电流从上到下，从手背到身体，窜过了林茜的每一条神经，她浑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迸发出甜蜜的信号。
“喂，你干嘛呢！”她微嗔道，慌忙把手抽了回来。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华也意识到了，他赶紧道歉。
“算了，没事的。”林茜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她的脸现在红的就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这副模样当然不能让方华看见。“你吃好了吗？”
“哦，吃好了，那我去把饭盒洗一下，你先休息吧。”方华拿着饭盒，往卫生间跑去。
原来男生的手是这种感觉，林茜回味起刚才的旖旎；方华的手很温暖，稍微有点点潮湿，手掌有点粗糙，可是很有力，和父亲的手掌完全不一样。
好想，再握一次呢。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脸深深地埋了下去。
下午，平静的课程之后，方华走出了校门，他要开始猎捕那个一直在颈后的阴风。此时此刻，它就在背后，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方华往校门的右边走去。学校右边是一个居民区，那里的地形错综复杂，而且因为学生出门买晚饭的缘故，人流量更大了。他要在这里反绕一波，去抓这个监视的人！
他故意不和阿翔还有老姚在一起，自己一个人无聊地走着。
他皱了皱眉头，忽然回头！
背后只有杂乱的人群，看不出来谁是跟踪的家伙，他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继续向居民区更深处走去。
人流里，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眼镜男，不紧不慢地跟上了方华，他借着拥挤的人群，黏上了方华。
方华继续走着，看不出来有什么目的，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逛，也不买晚饭。走着走着，还会回头看一眼；每次眼镜男都会躲开方华的视线，等方华放松警惕，再继续跟随。
方华一闪身，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眼镜男也跟着进去了。
让眼镜男吃惊的是，方华不见了！他环顾四周，都没有方华的踪影，看来是跟丢了！他叹了口气，准备回去。
“想往哪走？”
方华正站在巷口，双手抱胸，懒洋洋地盯着他。
“同学，我们是不是有些误会？”眼镜男一边解释着，一边躬下身子，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方华眯着眼，一步一步向眼镜男逼近。
“看，那是什么？”眼镜男忽然一指方华的背后，方华转头，他两脚一使劲，撒丫子跑起来。
方华的手臂一伸，手指就像铁钳一样，抓住了眼镜男的后衣领，他再猛地一用劲，眼镜男身子一歪，向后摔了个大马蹲。
“说吧，为什么要跟踪我？”方华提着眼镜男的衣领，把他摁在了墙上，“你最好全都说了，省得受一顿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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