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奠基（1）
“所以，拜托你们！请尊重他的梦想吧！”
四妖又一次鞠躬，他的腰弯的甚至超过了90度，“拜托了！”
方华的母亲久久不语，她没法反驳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说的话，特别是在四妖提出条件之后，她更加忐忑了。
如果方华没有考到全校前二十，那这个年轻人也就不会再联系方华，按理说这是件好事；可是方华要是能考到前二十名，就没有什么好争辩的了，方华无疑可以上一所重点大学。但就得履行约定，方华就可以去打电竞。
这个条件可真是刁钻啊，不愧是大学生，见过社会的。
方华母亲深深地望了四妖一眼，看来这个年轻人是铁了心要让方华去打电竞，她还是不能苟同，让方华去打电竞就是毁了他。
“这样吧，陶杰同学，不如我们把方华找过来，让他当面和我们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条件什么的可以等他表完态再说。”
班主任的提议正中母亲下怀，她想要亲耳听见方华的表态，看方华是不是真的把电竞当成了自己的梦想。“我觉得老师说的对，应该让方华自己说。”她立马附和，父亲则沉默不语，但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对班主任的提议不感冒。
“的确，是应该让方华自己过来说才对，这样，我想大家才能够互相理解。”四妖无奈，只能接受班主任的提议。他不想让方华正面地去和父母还有老师对立，就算方华说了实话，也只会招致母亲和班主任的不满，说假话，又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那也就只能找方华当面对质了。
“方华，班主任找你。”
方华正坐在班里忐忑不安，他还不知道四妖已经在办公室了，从办公室那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就算四妖到了他也不知道。他只希望大家能好好地谈话，不要吵架。
面前的光线被挡住了，方华抬起头，是副班长，她的声音和梦里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站的位置也一模一样！
这，难道说……
方华有些害怕了，和梦里刚开始完全一致。不，不，他定了定神，梦里的事怎么可能会在现实里发生嘛，自己纯粹是在胡思乱想。
可是心里无论如何都没法平静，总是有股不安的暗流在悸动，“哦，哦。”他愣了一下，才回应了副班长。
“你怎么了，怎么今天呆呆的？”副班长推了推眼镜，今天的方华怎么给人感觉像慢了一拍似的。“哦，没事，可能是吃的药的副作用吧。”他勉强地一笑，站起身来。
“注意点哦，别耽误了学习。”副班长嫣然一笑，随即又被门外的化学老师叫走了。
方华是靠走路去的办公室，办公室没有像梦里一样突然瞬移到自己面前，总不能那么离谱，如果真的瞬移的话，自己可能会疯掉吧。
他在门外站了一小会，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半会也理不清了。他推开门，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办公室没有出现他想象的那样，混乱，争执，父母和班主任都坐在桌边上，还有一个年轻人站在一旁，应该就是四妖了。
该怎么说呢，个子比自己略高，顶着一头卷发，长得倒是很清秀，是那种中性美，如果没有下巴那一撮胡子，方华还以为四妖是女生。
“方华，你来了。”四妖看起来很高兴，这个低沉的嗓音和长相完全不匹配。“嗯，那个，班主任，找我有事吗？”方华先是朝四妖点点头，他随即把视线转到班主任这边，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方华，这会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也不要掩饰，就把你心里想的答案直接说出来。”
班主任颇为庄重地叮嘱方华，搞的方华有点紧张，他眼角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方华稍微侧点身，用余光看了看父母，两个人的表情也十分严肃，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问你，你的梦想是什么？”
班主任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方华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这肯定和四妖有关，他应该是说了什么，班主任才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到底有没有吵架，四妖到底有没有惹怒他们？
除了这些，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回答，方华也陷入了抉择。没想到这么个简单的问题，竟然把自己难住了。
“这…我…”方华有些难以启齿，万一自己说不好，可就真是在劫难逃了。
“没事，放心大胆的说，我们不会责怪你的。”班主任看似是在安慰方华，可实际的意思，又有谁知道呢？
“那，那我说了。”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锁定了方华，大家都各自期待着方华会说出自己所想的梦想。
“我其实，想过很多梦想，不过在碰到过彩虹六号之后就落定了，”
四妖笑了，他知道方华没有畏惧所谓的权威，真的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说出来了。他不知怎么的，眼睛有些模糊；方华的背影，和记忆中的理想的自己，正在慢慢地重合。
“我想当电竞选手，是那种世界级的，在世界赛场上叱咤风云的选手！”
声音掷地有声，比钢铁还要稳重硬实。
方华说完，全身就像是过了电一般，既激动又害怕。
方华的母亲亲耳听见了，这是真的，她失落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悲伤，还是自责，她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这是你的梦想，那我们也不会阻碍你，只是，刚才你的朋友也提了条件。”
班主任也听到了方华的决心，他没有生气，只是一想到这么好的苗子就要去打游戏，他有些不甘心。“虽然说是打电竞，可是学习依旧还是要抓紧的，你的朋友说如果你一模可以考到全校前二十名，那么你就可以去当职业选手，但是如果你考不到，就不要想着什么职业电竞了。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全校前二十吗？！方华的腿差点没站住。四妖啊四妖，你这个条件可真的是出的太好了啊！方华眯着眼，眼里有遏制不住的凶光；四妖只能在一边双手合十，默默地道歉。
方华的最好成绩是全校第三十四名，自那以后，他就从来没进过前三十，无论是大考还是小考。前二十，代表了学校最精英的一群；如果能考进前二十，那么重点大学都是没问题的，更不要说什么一本，随便考考都能过。
现在要自己考到前二十，他完全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就算是离一模还有三个月，可是自己有那个能力吗？
不知怎么的，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外公的微笑，和他说过的话。
“一个人最不能忘的，就是自己的梦想。”
这个时候讲条件的话，那四妖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自己还坚持梦想有什么意思？
“我同意，一模考试我有把握考到前二十。”方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要知道，就算你参加职业比赛，你还是要高考的，这也是你朋友说的。”班主任支起手，直视着方华。
“是的，不过我保证，我们战队会支出经费，给他请最好的老师一对一辅导。”四妖举起手，向老师和家长保证。“你们可以完全放心，之前的好几名队员都是一边比赛，一边参加了高考，不过他们的底子没有方华那么好，只是都勉强考上一本而已。”
“原来你是战队的嘛，看不出来呢。”父亲瞅瞅四妖，没想到他是个职业选手。“队伍打过比赛吗？”
“打过，不过因为是新战队，所以参加的正式比赛不是很多，但是拿到过第一，今年正好，国内第一次联赛举办了，所以我们会去试试。”
“哦，这样。”方华父亲点点头。
“我们还是聊聊方华吧。”方华母亲打断了父亲想要继续询问的欲望，“你们能保证他在训练期间也可以继续复习？”
“是的，这没问题！老师都是我从金陵大学那边联系的，实力您放心。”
四妖这么一说，母亲就放心了很多，她就害怕方华如果放弃了学业，他的一生就完蛋了。现在听四妖这么一说，她反倒希望方华可以去参加电竞了。
金大的老师一对一上课，哪个庐州的补习班都做不到这么豪华的待遇吧！
“咳咳，那个，方华啊。”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这个选择你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但是你也要管理好自己，我相信你可以比林茜做的还好。”
方华没有说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方华父母，今天就说到这，你看，方华的问题也解决了，我们只要期待他就好了。”
班主任看了看方华父母，又看向四妖，他向四妖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也希望如果方华真的走向了职业，你能好好对待我的学生，不要让他学业荒废了。”
“我不会的！”四妖掷地有声，他也是那种一诺千金的男人。
“那行，那你们都可以回去了，我这边等会还要开个小会，今天都麻烦你们了。”
方华和四妖走在操场上，“今天多谢你了。”方华向四妖鞠了一躬，表示了最真挚的谢意。
“嗨，没事，这算什么。”四妖摆摆手，“以后我们可就是队友了，你就用不着跟我这么客气了。”
“不过跟我想象中长得可真不一样，我本来以为你会是个猥琐男，结果长得比女孩子还水灵。”方华吹着口哨，有些戏谑的看着四妖。
“那可不怪我，只能怪父母基因太好，让我的确是近妖了。”
“对了，带我去见见那个林茜吧，我想看看是谁可以让你动摇。”
“好！”方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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