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夜在悄悄上演
严华赶紧拿起手机给莫熠打电话，很快莫熠就接通了电话：“严华，你怎么样了？”
还是清冷的声音，不过听起来与以前不太一样了。至于是哪里不一样，敏感如严华也没有细想。
严华道：“你到哪儿了？”
莫熠正开着车，道：“快到郊区了。”
严华道：“你别来了。我不在家。”
莫熠停顿一下，继续开着车：“你在哪？”
严华道：“我在公园。”
莫熠将车停靠在马路边，才道：“你病好了没。”语气没有那么焦虑了。
严华道：“好了。”她犹豫了一下，道：“其实你不用专门来看我。”
莫熠过了几秒道：“嗯。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回去上班了。”
严华简单道谢客套了下就挂断电话了。莫熠掉头准备回市区，这个点已经开始交通堵塞了。
他在车里，望着前面停滞不前的长长车队，面无表情地换了个聚焦放置无神的双眼。
严华挂断电话，还在回想方才情形。听那边莫熠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她其实没那么自责了。
莫熠是为了她着想。如此贴心，其实很让严华感动。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在乎她的状况的人真的不多。
按理严华应该早已动心。
事到如今，她难道还看不出莫熠的意思吗。严华只是少见人情世故，又不是完全不通。
严华有些多疑。但她总觉得一回国莫熠就一改以往高冷形象如此关切倍至，与林子阳有关。
她只觉总觉得是林子阳想要撮合他俩，不至于让严华在他一个有了归宿的人面前显得形单影只；不至于让林子阳在远离她的时候觉得有什么后顾之忧。
一想到这些猜测，严华对莫熠的好感就随风而散。
只是没人会愿意承认隐藏在血管里的人性的弱点。欲之不得的，总比唾手可得的，有吸引力得多。
时间还早，严华一点也不疲累。
睡了一整天，滴水未进，她现在感觉浑身没劲。
严华手机里的软件少得可怜，她更是不知怎么点外卖。她好不容易下载了个外卖软件，又开始绑定各种信息。
严华最讨厌填写地址信息了，每次她都要费力气回想。
点好了外卖，她去了客厅，把窗户关上，她裹上厚厚的毛衣，坐在沙发前打开电视。正巧是哪部家庭电视剧的转播。
严华面无表情地调大了声音，盯着电视剧里男女主吵架。
不怎么说话的严华，没想到被电视剧的生活气息吸引了。她没怎么见过别人吵架，自己更是没有亲自参与到吵架中过。
男主：孩子才去你妈家待了一个暑假，怎么回来开学就就变成这样了？作业也不写，还学会跟老师顶嘴了！
女主：什么叫去我妈家？是回我妈家！怎么了，孩子交给我妈你有意见？你对我妈有意见？你那意思就是我妈在教育孩子上有问题呗？那我在我们家长大，你是不是看我也不顺眼？
男主：……
男主：一码归一码，孩子现在变成这样，还不都是怪你妈！
女主：怪我妈？那你妈呢？还说我妈，我妈好歹知道带儿子去国外旅旅游，你妈呢？给孩子买个水果都嫌破费！
男主：……
男主：我没法跟你交流！
此时，突然有敲门声，声音差点被电视剧盖住，严华还是听见了。
关键时刻，食物的召唤声严华是不会不去理睬的。
她走到门口开了们，外卖小哥是个个头很高的帅小伙，淡绿色的眼睛。他正欲开口，却被屋内一道男声打断。
客厅里男一号在给儿子学校老师打电话：“喂，是董老师吗？我是凡凡的爸爸。……”
外卖小哥向屋内好奇地看看看，但是什么也没看见。
严华盯着外卖小哥手里的食物，他赶紧把东西交到严华手里：“您的快递，请慢用。”
听起来嗓音有些低沉暗哑，旁人听了会感觉这声音的主人是个健壮的人。
严华点头，迫不及待地关上门，跑到客厅里继续看着电视剧，拆着外卖盒子。
一顿饱饭。严华没想到第一次点外卖就如此令人满意，吃的是精致的小炒。
上个月的工资15号已经发过了，严华只要一有钱就不会存着。所以一顿上百的外卖餐，吃得不会太差。
严华不眨眼睛地追完两集剧，等到播放片尾曲的时候，她居然又有些困乏了。
才中午12点刚过。
严华爬上大床，吃过药，又开始准备入睡。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
又是早上。
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跳跃到了严华的面庞上。她缓缓睁眼，就像一个稀松平常的早晨一样。
严华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穿上呢子大衣出门了。
严华挤上了地铁，又开启了小白领的生活。
她来到历尚岱银座大楼下。已经是春天了，清风拂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绪，踏进去。
严华走上略微冷清的实验台，陈经理听一楼保安说严华来上班了，特地给她打了个座机电话。
严华走下实验台，不紧不慢走到沙发旁去接起座机。
陈经理道：“小严，你终与回来上班了。这几天感冒好了吧？”
严华知道他只是随口一问：“好了。陈经理，我马上就开始工作。”
陈经理道：“那个翻译报告的工作先不用着急。总经理最近的行程有变动，他下周要来咱们公司参加产品上市策划研讨会。你准备准备，到时候法国人在会上介绍的时候，你也要同声传译的。”
严华道：“上市？”这么快就上市？产品成分确定才几天啊。严华不懂化妆品，但是化妆品产品上市应该还要很多手续的。
陈经理道：“对，上市。总经理对我们公司的发展很是看重。市场部、宣传部也都一直在为新产品上市加班加点。至于你，这几天多多休息，好好准备一下下周的会议，报告的事不着急。”
严华随意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
她皱眉琢磨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实验台上，点开数据库，浏览着资料。她抓过词典，拿笔在词典上一个个圈画出化学成分。
严华就这样在实验台上度过了几个工作日。
伊娃把她在会议上要讲的内容整理好，发到严华邮箱里。严华打印出来，直接在电脑上翻译出来，也打印了一份，以防会议上她出什么状况。
落地窗外夜色正浓，严华放下手中词典，出了公司。
已是开春的季节了，她穿着一身粉色小呢子外衣，漫步在繁华街头。
经历得多了，总会有惆怅的时候。她不知不觉一个人漫步在一条静谧的小道里。
一想起下周就会见到王泽宇了，她内心还是有些紧张。
严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回头看了眼路灯映亮的小道。
没人。
严华摇摇头。最近神经太紧张了。
抽着烟，她抬头看着皎月。月景圆满，人缘残缺。
严华抬着细长的颈，空洞的双眼望着明月。她其实什么也没想，谁也没想。
独自回家，严华打开手机，她把在数据库里目前她整理过的化学词汇带着中文释义拍了下来。
她躺在大床上，紧紧盯着照片。严华一个起身，坐到电脑前。
严华打开网页搜索着照片上出现的名词，琳琅满目的网页信息入眼，在她瞳孔中映出蓝绿的颜色。
搜索很久，她又打开了那张她已经收藏了的网页——几年前关于历尚岱品牌的报道。
严华面无表情，冷静得像只慢慢靠近猎物的肉食动物。
转天仍是工作日。按照陈经理的说法，她本不用去公司再翻译报告的。
可是严华昨晚有了重大发现，今天她必须要赶去公司。
她急匆匆赶到32层楼，却看到实验台上有一个身影，正背对着她在做什么。
严华故意踏出了声音，实验台上的那人立刻转身看向脚步声的主人严华。
严华也有些意外。是雷欧。
雷欧一脸惊诧地看着她，随即立刻转回去。
严华走近两步，问道：“雷欧，你们不用上班的吧？”
雷欧在液晶屏幕桌子上点了几下，屏幕暗了下来。
他没有去看严华，径自从实验台走下来：“跟你无关。”
严华在雷欧经过身侧的时候，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雷欧停了下来，扭头对她非常不客气道：“我什么也没做。”看上去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严华看着雷欧急速走出办公室的背影，脑海里有些混乱。
她上了实验台，点亮屏幕。严华用指纹想要解锁数据库。她甚至都要掏出手机来了，系统却发出一声禁止的提示音。严华看过去，上面的法语显示着“您已被关闭进行此操作的权利”。
严华凝重地皱了下眉。
什么情况？她现在不能进入数据库了吗？
严华细细眯眼，仔细回想着刚刚发现雷欧的一幕。可是雷欧经过她身边是说的“我什么也没做”，语气很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雷欧恼羞成怒，是因为被严华发现他鬼鬼祟祟的小动作吗？
还是说，他的确“什么也没做”？
如果雷欧也被数据库系统禁止了呢？雷欧在他们的假期里却偷偷跑来实验室试图进入数据库，他想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严华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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