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神仙情侣没错了

　　
时光流转回现在。
夜深，雪融了，严华站在蓝生酒吧门口抽烟。
气温很低，伸在外面拿烟的手已经冻得僵硬。
酒吧仍然是几年前戴宁打工时的那么热闹。毕竟是京城榜上有名的高端酒吧。
严华大脑放空，其实脑海里什么也没想，但是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深夜，远处看起来就是那么有故事性。
严华抬头，没人。她环视附近，巷子里清清冷冷，只有她一人。
然而深夜的监视，总是别有深意。在黑暗里，总有一些人在窥视紧盯着她。
不过，这又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一支烟快抽完了，她看了蓝生酒吧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她穿过狭小的小巷，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将烟头在墙上摁灭，然后扔进了面前的垃圾桶。
严华转天去上班，带着黑眼圈。出了32层电梯，一阵咖啡香传来。
今天不是伊娃上班，严华顺着香味来到吧台前，一个身形高大、面庞英气的棕发帅哥端着咖啡对严华笑：“早上好。”
严华礼貌地道：“早上好。”
法国帅哥并不打算与严华有过多纠缠，笑笑走开了。
严华走过去自己也接了杯咖啡，一手提着咖啡杯来到实验台旁。那帅哥已经自顾自点开了数据库。
严华站着看了会儿他独自工作的背影。显然，他不需要帮忙。
她想了想，端着咖啡来到了休息区。坐在沙发上，面对落地窗外的阳光眯起了眼。
真是温暖呢。
严华心里虽然不是非常舒服，但是也不至于到了不悦的地步。
滚烫的咖啡将温度传入掌心。严华没有松开杯子。
严华走近实验台，决定主动打破沉默：“我叫奥黛丽，是新来的助理，负责记录试验数据之类的事务。”
严华一连串标准的法语和优雅舒适的声线让棕发帅哥转身过来。
只见他笑笑，露出闪亮的门牙，道：“我是雷欧。”
严华见雷欧又转回身去，道：“你……不需要助理吧。”
雷欧转身，听出来严华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哦哦，我比较习惯一个人做这些。再说就是一些试验记录之类的，我来记录比较方便。”
严华点点头，离开了公司。
当初应聘的时候，陈经理就暗示过这是一份很弹性的工作。
严华当然也乐得清闲。
接下来的几周，严华每天去公司，遇到伊娃时会有辛苦但愉快的合作。如果是雷欧，就可以乐得清闲。当然严华与研发部的法国科学家都打过照面了。还有两位法国男士，保罗和吕克。通常这两位是同意严华来帮忙记录的，不过他们的风格比较严谨，给严华的深刻感受就是自己充当了输入法。
自从上次在雷欧那里碰过壁后，严华特地去了趟书店，买了几本厚重的法语工业化学词典。下了班就回家里，一个人啃词典。
严华从来没有想到，从前在高中连作业都不好好写的自己，如今竟然会为了工作上的事，在休息时间里甘愿啃如此枯燥的词典。
伊娃对严华已经很有耐心了，遇到严华听不懂的词会拼出来；而保罗和吕克，他们的工作效率很高，语速也是异常的惊人，严华听懂是能听懂，但是若要一字不差地及时记录下来，就很有挑战性了。
严华回过神来，继续窝在飘窗上的抱枕里，读着厚重的词典。
一个一个词语接连出现在严华眼里，却是那么陌生。
她合上词典。
手机响了一声，严华去看，是莫熠发来了短信，问她去不去看电影。
严华有些意外。但是还是答应了。
周六，寒冬还未过去，莫熠穿着黑色羽绒服，站在电影院门口。
繁华街头的傍晚，年轻的人潮涌动着。
莫熠带着镜框眼镜，看不到全景，只能左右张望。看不到严华的身影，只好站立在原地。
严华从地铁站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伫立在人群里的莫熠。身型修长、肤白俊美的莫熠，还总喜欢穿黑色衣服。
严华一边走一边听身边两个小姑娘在激动地议论着格外扎眼的莫熠：“哎，你看，那边那个穿黑色大衣的男生，长得又高又帅。”
“哪儿呢？哦哦看见了，天！真的好好看！”
严华无语。
“哎，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要个微信？”
“不好吧，你看他好像在等什么人，说不定是女朋友，人家不定搭理咱们呢。”
严华闻言，面色照旧，只是心里顿时感觉有些别扭。
她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心里有一丝犹豫。
莫熠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的严华，看了过去。
严华前面的两个姑娘小声道：“我的天哪，正脸也这么好看！”其中一个女孩悄悄拿出手机对着莫熠拍摄，莫熠面无表情向两个女孩的方向走来。
举着手机的女孩对着另一个女孩到：“我的天哪，他走过来了。”
严华赶紧上前，迎面向莫熠走过去。
举着手机的女孩顿时有些失落，声音也放低了许多：“啊，原来是来接女朋友。”
严华摆出同款冰山脸：“什么电影？”
莫熠走到严华面前停住脚步，转了方向，同严华一起朝影院方向步去：“动画片。”
严华听得脚步一顿，侧过脸去看他：“动、动画片……”
远处地铁站口的女孩还在拍，惊呼：“女朋友也这么好看，是神仙情侣没错了。”
莫熠看着诧异的严华，面无表情道：“开个玩笑。”
严华本来只是诧异，现在背后又出了层冷汗。
面无表情地开玩笑，莫熠那副表情就像是在说你不认同我的幽默感就完蛋了。
严华脾气不好，断不能容忍他人比自己还无理。然而莫熠那帅气俊逸的脸庞让人无法发火。
严华与之对视了一眼，转回头去，继续向电影院走去。
现在五点刚过，严华在莫熠前面走进去，老远就看到一部动画片电影的海报处在最显眼的位置。
严华抬头看了看电影播放的时间表，五点十分正好是那部动画片开场的时间。
严华眉间一挑：莫熠真的原本打算看动画片的……
莫熠走到严华身后，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你想看什么电影？”
严华随意一瞥，漫不经心地指着一个好莱坞大片的海报：“那个怎么样？”
莫熠去柜台买电影票，严华转到卖小食的柜台，要了两杯果汁和两大包薯片。
莫熠买好票，走到严华身边：“电影已经开始了，走吧。”
严华走在莫熠身旁，递给他一杯果汁。
莫熠淡淡道了一声谢，接过果汁：“你不吃爆米花吗？”
“不喜欢。”严华随便答道。
严华啜了一口果汁，淡淡的，兑了水的石榴汁。她皱眉，脚底加快步伐，进了影厅。
检票人员发放了3D眼镜，严华顺手简洁地往耳廓上一勾，颇为帅气地进到放映厅里。
里面已经开始轰隆隆的特效声，等严华和莫熠两人坐好，电影又跳转到了纽约街头。
严华直接递给身旁莫熠一包薯片，然后自顾自开拆自己的一包薯片。
片中不乏有些搞笑情节，认真观看的严华和莫熠两人均没有任何反应。
两个小时过去，电影接近尾声，大屏幕上开始放演员名单，莫熠扭头对严华道：“走吧。”
严华看着他，摘下眼镜。
莫熠戴着3D眼镜就像是戴了墨镜一般，只不过架在原先的眼镜框上。乍一看，有点莫名帅气。
出了放映厅的严华还在回味电影细节，身边跟着的莫熠有些讶异。
他没想到严华会喜欢看这种硬汉风格英雄片，还看的津津有味。
林子阳就像是先知一样，再次提升了他在莫熠心中的地位。他对莫熠说过，严华是个很特别的女生，你想追她很难的。
莫熠低头看看身边的女生。只要严华不说话，怎么看怎么文静柔弱。
而严华一张口，就能打破这种错觉：“要是我也像男主那么能打就好了。”
莫熠心中一愣，推了推镜框。据林子阳说，严华已经很能打了。
严华和莫熠一齐走出电影院，天色漆黑，街上寒风呼啸，霓虹闪烁，人声嘈杂。
莫熠看着她问：“吃饭吗？”
严华尽量不去莫熠：“随便。”
莫熠过了几秒，又问：“吃什么？”
严华道：“随便。”
两人之间尴尬的互动没有停下。
莫熠和严华站在原地，都是面无表情。
莫熠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肩膀高度的女孩侧脸，女孩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的人群。
莫熠不知该如何，叹口气：“累了就回去吧，我送你。”
严华突然在长长的留白后听到这句话，道：“走吧。”
她若无其事地率先向前走去，掩住心里的一丝失望。
夜晚，林子阳的别墅里。
林念在沙发上翻着朋友圈。
林子阳一个人在书房里加着班。她百无聊赖地点开每条朋友圈，看到了公司一个前台小姐傍晚发出的视频。
前台小姐发表文字：啊啊啊，好帅的小哥哥！女朋友也好漂亮啊，感觉他们俩是不是从哪个片场偷偷溜出来约会的大明星啊？
林念无精打采地盯着视频看，一个黑色大衣的帅气男生出现在镜头里。没有任何表情，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林念坐直了身体——这不是上次四人聚餐时坐在林子阳身边的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吗？上次没有仔细观察，在路人镜头下，还显得这么好看……
突然，一个女生的身影出现在帅气男生旁边。
林念皱了皱眉，继续看下去。直到女生侧脸显示在镜头里，林念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严华。
林念心里有些不舒服。
夜深，林子阳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见到林念一个人在沙发上发呆。
他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林念抬头看向楼梯上的林子阳：“我不能留下来吗？”
林子阳心间有些烦躁。上次情人节喝醉了，林念扶他回家，一直照顾他，发生了一些他本无意的事。
林子阳没有直接拒绝，转身又要上楼。
林念追过去，在楼梯下举起手机：“这是不是上次你那两位朋友？”
林子阳转身，看了眼手机。
他一下子认出那是莫熠。林子阳盯着手机屏幕，直到那视频完整播放完毕。
林子阳面色冷了几分，居高临下看着林念：“你想表达什么。”
林念看到他的脸色，心中的猜测渐渐明了。
她道：“就、就是给你看下，人家都是怎么谈恋爱的。”
林子阳冷冷吐出“无聊”两个字，上楼去了。
林念心有不甘。她看到林子阳往浴室方向去了，自己也上了楼，进了林子阳的卧室。
林子阳洗浴完了，裹着浴巾推开卧室门，一开灯，就见到了床上的人。
林念在被窝里露出白皙的肩头，发出一道睡意朦胧的声线：“嗯？怎么了子阳……”
谁说只有男声低哑才是性感？女声也可以。
林子阳停在灯开关上的手“嗒”一声，瞬间关掉刚刚打开的灯，大手甩上卧室的门，朝床的方向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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