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激变

　　
太子的龙虎玉牌怎么会到了儒将寸飞的手上？
道理十分简单。
浪子向太子约定了七日之期，他当然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南下调兵，就不可能及时拿到玉辉串通突厥的证据；如果只顾西行取证，到时候不能有效控制住局面，证据又有何用？
思前想后的结果，就是自己多辛苦辛苦，外加多备上一双结实的鞋。虽说“飞仙十法”一念千里，但这个大调角的路程，浪子确实是咬着牙跑下来的。
现在儒将寸飞的先头部队，已经控制了京城的外围，后续的五万精兵预计在三日内也会相继赶到。仇五所辖的禁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包围皇城、中堂府、各大部堂衙门以及封锁城内的主要街巷，仇五也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
屈指一算，今天又是中秋佳节。
太子为浪子无双设下了一桌接风洗尘的酒宴，这顿酒也是太子册立以来，最有味道的一次欢聚。虽说谈不上什么高朋满座，但恭亲王、醉乡侯、江南大营主帅、九门提督、神道堂首座统统到场，王侯将帅江湖翘楚一应俱全，皓月当空，大局已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仇五提出，让寸飞舞剑以助酒兴。
浪子捂嘴偷笑。
太子不解其意，询问为何这般可笑？
浪子言，寸飞钝剑，赫赫有名，但看他舞剑，你们睡着了也有可能。
太子说那么着吧，不成你俩一快一慢双剑合舞？
众人举杯，畅快淋漓。
还是我自己来吧！浪子拔剑，诗也出口：
一杯美酒一颗星
浪子多难又多情
今夜挥出忘情剑
兄弟同心风雨停
***
中秋节。
中堂府本该是一派歌舞升平，京城百官也会前来助兴逢迎。
几十年来，风雨不改。
可是今夜的中堂府前，却是门庭冷落，枯叶遍地。
当浪子和仇五带兵赶到，踏入中堂府的大门之时，偌大的一座府苑之中已经寻不到半个活人。
中堂府中管家护院仆从杂役五六百口，绝不可能瞬间蒸发，所以这些人应该是被人以急速手法杀死的。
死人被集中摆在第二进院落，就连丫环仆妇和三岁幼童都已卧血横尸。
仇五附身勘验，不由满脸震怒之色。
死者均因利爪掏心被撕裂血脉而暴毙，行凶者手段已是残忍至极。
死人堆里没有玉辉。
没有玉夫人。
更没有眼盲的妙生。
谁能想到，竟有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
***
出宣武门，五里。
白云观。
玄机子捻须长叹。
浪子和仇五已是第十次发出问询。
“不可说，不可说……”
玄机子的解答，仍然是这用手比划出的，无限重复的三个字。
他的腿瘫了，寸步难行。眼珠也蒙上了厚厚的白翳，从此无法占星。就连嗓子，也已经哑了。
他曾经泄露了太多的天机。
将士卧血沙场。
术者，也有术者的牺牲方式。
道长的手颤颤巍巍，但还是忍不住凭空写下了一个“梦”字。
人已废，心已死。
梦，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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