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缘灭

　　
“你到底想干嘛？”项清敏冷冷地问道。
“我……”杜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会这样。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我们就这样，以后别再来烦我了行吗？”
“不可能……你不是说你骗我的吗？你不是说会和我和好吗？”杜若呆滞地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圣诞节我没有回来吗？我就是要陪他一起过！”项清敏转身走了，“明天早上四点多我就要起来去机场，别再来打扰了。”
杜若大脑一片空白，他早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他也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能承受事实，而实际上他这几天流的泪已经比这几年流的都多了。
“为什么。”杜若只能哽咽地说出这三个字了，看着项清敏熟悉的离去的背影，这一次的背影，再也不会转身了。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一种心痛，那一种心如刀绞，痛入骨髓的悲，让杜若恨不得对着天空号啕大哭，质问老天的绝情，但他没有，他的呜咽声低到了极点，他极力地压低了声音，他的双拳紧紧握着，指甲已经快要戳进手掌。
痛。真的很痛。
“啊！”杜若悲吼一声，一拳锤在了一旁的电线杆子上，发泄着能够发泄的一切。
为什么会让自己在最没能力的年纪遇到了最喜欢的人。
杜若揪着自己的头发，他的脸已经有些发麻，他紧紧咬着牙，硬撑着有些晕眩的脑子。
杜若擦了擦眼泪，已经有好几个路过的人好奇地看着这个痛苦着的男人，但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后也大都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学校里以前整天甜甜蜜蜜的那对情侣里的男生吗？怪不得这段日子没见到过那对了，原来已经……
杜若最终还是被小胖子拽回了家。
“老大，你别再哭了……”小胖子递着餐巾纸，眼角也被感染出了眼泪，他懂杜若，所以他能感受到杜若现在究竟有多心痛。
“老大，她不值得你这样啊。”小胖子不断地安慰着，他清楚地知道杜若在感情上的脆弱。
杜若呆呆地看着手机，脑子里回忆着曾经的一切，轻声道：“顾鹏，回去睡吧，我没事儿，过会儿就好。”
小胖子叹了口气，只好离开房间。
“砰！”杜若听见小胖子用力的关门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如果有人看得到，只会觉得比哭还难看。
已经很晚了。
杜若翻来覆去，伤心让他根本难以入睡，杜若打开手机，戴上了耳机，听着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杜若心中，仿佛漏斗中的泥水，艰难而缓慢。他一闭上眼，眼前满是她坚决冰冷的语气，和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杜若实在受不住这种煎熬，打开了他最喜欢的电视剧。
“她说她明天早上四点多要赶去机场……”杜若猛然想到，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杜若猛地爬起来，穿好衣服，悄悄出了门。
夜冷得没有一丝情感，冰冷充斥着漫漫黑暗。
杜若路过了路口，路灯还无力地放着光亮，照得地面如同覆盖了一层冰霜，连去项清敏家必经的路口上那条见人就露恶的凶犬都没了踪影，当是在寒冷中睡去了。蚊蝇都安稳了下来，寻了个庇护的地方，不再纷扰人间。
杜若莫名其妙就已经又站在了项清敏的楼下，那扇大铁门无情地将他阻隔在了另一个世界，一阵寒风路过，杜若打了个寒战，靠着铁门旁不足半米的墙，坐了下来，双手插进袖子，腿并拢着蜷缩，想要离开寒夜的视线。
“她就要走了，真的必须要再见她一面……我要最后，再送她一次……”杜若在冰冷中坚定了决心。
算了吧，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让寒冷刺激一下，说不定，就可以清醒了，就可以睡了。
杜若抬起头，小小的巷子里，天空不过小小一隅，几颗星星闪烁着，  忽隐忽现，那三颗星也不见了踪影，仿佛已经跳出了这一片天地。
……
“已经五点了，还是没有人下来啊。”杜若两条腿已经有些僵硬了，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时间已经指向了五点零三，但背后的楼里还是没有动静。
“她可能是睡迟了吧……要不要打电话叫她……哦对，我已经被拉黑了。”杜若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坐回了墙角。
“等她吧。”
七点了。
清晨的空气夹杂着露水，-
背后冰冷的铁门终于有了动静，一个身穿校服的人走了出来，杜若连忙抬头看去，却只是一个男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匆匆离去。
但门已经开了，杜若往门里边看去，只要上了那个石头楼梯，那个地方，就是项清敏的住所。
“怎么办，她还要去赶飞机的啊，怎么还在睡……要不上去叫她吧？”这么想着，杜若站起身来，悄悄挪动了脚步，鬼使神差，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项清敏房间的门口，杜若又停下了脚步。
“不行，哪有这样冒失的，突然跑到女孩子家里……”杜若摇了摇头，转身想要走下楼梯，却又有些舍不得。
“都已经走到这了……”
“不行，她外婆也在这儿，会让她被说的……”
“但是她会不会赶不上啊……”
杜若徘徊不定，最后坐在了楼梯上，不停地纠结着。
“诶？你是谁啊？”突然，门开了，一个老婆婆探出身来，想要到一盆水，发现了在楼梯上坐着的杜若。
“不是……我……”杜若知道大事不妙，但是自己完全没有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啊？”房间里传来项清敏的声音，随后她从门里往外看，和杜若对视了一眼，皱了皱眉，穿上了睡衣，拉着杜若，往外走去。
“外婆没事，我同学。”
……
“说吧。”项清敏生气地盯着杜若。
“你不是要四点多就去赶飞机吗……我想送你一下……”杜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因为那不是从前的那一双满是他的眼睛了。
“我记错了，是后天。”项清敏想要转身回去，杜若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却被不耐烦地甩开了。
“那我能不能到时候再去送你……”
项清敏回头瞪了杜若一眼，走上前，突然抬起右手，往杜若的脸上拍去，却又在即将打上时慢了下来，打在杜若脸上时，已经不痛不痒了，但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项清敏连忙收回了手，目光躲闪，“啧”了一声，转身跑开了。
“她居然……打我了。”杜若叹了口气，心中的烦闷已经快要冲上头脑，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再做什么疯狂的事，摇摆着一夜未眠的身子，回到了家里。
……
“顾鹏，杜若怎么回事？怎么没有来上课？”年轻漂亮的班主任将小胖子叫了出来，询问杜若的情况。
“老师，他分手了。”小胖子就是这么一句，班主任就已经大致明白了。
这对情侣她也看了很久了，很看好呢，没想到……
“行，你回去上课吧。”班主任转身离开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班主任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然后走向了校门口。
……
项清敏回到了家中，外婆询问起杜若的事，她只说是同学，找自己有急事。
“我明明一点都不喜欢了。”
“为什么还会心痛。”
“他会不会很恨我。”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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