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扳指惹“祸”

　　
把玩了一天的扳指，秋寒最终不得不放弃从这枚扳指上得到更多有效信息的可能。一切都不合常理，一切又都无从考证。
入夜，作为专业夜市地摊小贩的秋寒早早来到了城西夜市，虽然昨天晚上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但是显然新闻公关达到了效果，夜市上的人并没有减少，甚至还有很多慕名而来刨根问底的人。
对于这些，秋寒只能摇摇头，对于自己，一天不出摊，就要饿肚子一天，于是他不得不抛开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信奉“不义之财快点花”的原理，秋寒把扳指摆在摊位最显眼的位置。
“咦，这是扳指吧。哪里淘换来的，做的还挺真。”袜子摊梦想哥首先看到了摊位上摆放的扳指。
梦想哥是一名体制内成员，晚上出夜市只是为了练摊外加挣点小钱。
“嗯，村子里面的一个老头放在我这里寄卖，说是清代的古董。”秋寒编了一套说辞解释道。
“哦，让你拿清代古董在这卖？人家忽悠你的吧？别被骗了！”梦想哥好心地提醒道。
“恩，反正是寄卖，卖不卖的出去都不要紧。”
“恩，也是。”
夜市是很多普通人娱乐和消遣的场所，而秋寒则是无数摆摊小贩中的普通一员，就像他的杂货一样，是所有商品中最普通的存在。
“虎哥，您来了，这是今天晚上的摊位费。”说着梦想哥从口袋里掏出五元钱递给眼前一名个子不高身材臃肿，手臂上纹着一个骷髅头的青年男子。
管虎，城西街村委成员，虽然挂着村委成员的名字，但实际上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打杂混混，但在收取城西夜市管理费这方面却正好给了他施展拳脚的机会。因为师出有名，行为无赖，很多原本不乐意上交“摊位管理费”的商家最终按时交上了每晚五元的摊位费。
“虎哥，给您摊位费。”还没等管虎走近，秋寒满脸堆笑的把钱递了过来。面对管虎这样的角色，秋寒的准则是讨好，引起他们的注意对于夜市混饭吃的自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咦，扳指？”看到摆在摊位上的扳指，管虎的眼中闪过精光。没有接秋寒悬在半空中的钱反而说道，“今天晚上的摊位费就免了，就用这个抵吧。”
尽管不知道扳指的准确价值，但是毕竟是货真价实清代的古董，虽然有心想要讨好眼前的管虎，但是五块钱卖掉这枚扳指简直就是白送，这和一名摆摊小贩一切皆有价值的金钱准则完全不相符。
“虎哥，这枚扳指是别人在我这里寄售的，五块钱太少了。”秋寒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大声点，你虎哥没听清楚。”拿着扳指刚要转身离开的管虎掏了掏耳朵把头凑近秋寒问道，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个，虎哥，这东西真的是别人在我这里……”话还没说，管虎的大手突然拽住了秋寒的大衣领子，瘦弱的秋寒就像一只待宰的小鸡被管虎攥在了手里。
“虎哥，别，别，您别生气，您先松开他，秋寒还是个孩子。我对古董有些研究，就算是工艺品怎么也值五六百块钱。”看到暴怒的管虎，梦想哥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但是只听到“啪”的一声，虎哥抬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梦想哥的脸上，一直单位坐办公室的梦想哥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待遇，左半边脸瞬间肿胀起来。而管虎可能觉着一巴掌还不是很过瘾，用力的把秋寒摔倒在地，朝着一脸迟钝的梦想哥走去，撸撸袖子看样子准备大施拳脚。秋寒说是迟那是快，身体刚刚落地就一跃而起抱住管虎的大腿大喊道：“虎哥，虎哥，对不起，扳指送给您了，我不要钱。”
抬脚狠踹了几脚秋寒，管虎的脸上露出一脸的凶残。
“爷爷，你帮帮他吧。感觉怪可怜的。”随着虎哥的发威，周围很快围了一圈人，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摇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人的手臂说道。
宠溺地摸了摸女孩，老头点点头扒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沉声道：“住手。”
这年头大部人都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谁都没有想到此时会有人突然有人站出来。
“老头子，你谁呀？”管虎停下脚下的动作一脸不屑地看着老头。
“你手中的这枚扳指是清代初期的虎骨扳指，无论是色泽还是烧痕很完美，而且扳指以有眼为贵。作为经历过战争的扳指，它的存在意义要比清代后期纯欣赏把玩的扳指更大，最为重要的是保存到现在品相十分好。据我估计市场价绝度超过八千，如果放在拍卖会这个价格可能会翻倍。”老者虽然上了年龄，但是说话中气十足，一种身居高位的逼人气势自内而外散发出来。
周围听了老者解释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一万多块钱的扳指五块钱就想拿走确实有些过分。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管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瞥了一眼四周，厉色一闪而过朝着老者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考究的青年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喊道：“这枚扳指我出一万。”说完来到老者身边恭敬地说道：“鲁老，您慈祥。”
青年人刚说完，一个穿着一身唐装手中握着念珠的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喊道：“我出一万二。”
看着周围不断帮衬的众人，管虎迟疑了瞬间然后咬了咬牙加快速度朝着老头走去，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就在管虎急速迫近老者的时候，一个带着大粗金链子的胖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喝道：“小管，还不住手，瞎了你的狗眼，你知道你眼前这位是谁吗？他是L城博物馆的馆长鲁岳山鲁老。”说着颇为恭敬地来到鲁岳山身前作了一个揖，然后扶起地上的秋寒说道：“小兄弟，对不住，这是一万五千块钱的现金，这枚扳指让给我吧。”
听到呵斥声的管虎仿佛吃了定身丸一样突然僵在了原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一万五千块钱已经摆在秋寒的眼前，但是此时他在犹豫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拿着吧，小伙子。”老者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另外出价的两人忍不住眉头微皱。
作为L城博物馆的馆长，鲁岳山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如果鲁岳山说这枚扳指价值一万块钱，那么它的拍卖价值肯定是两倍不止，一万五价值其实低了。但是微微一思考大家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鲁岳山这时候结束竞价却是最合适不过，管虎很明显有些害怕眼前的胖子，所以把扳指低价卖给眼前的胖子应该能够降低管虎日后打击报复的概率，这一举动可谓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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