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 热情接待
这么说来,黄跃就是这支营销条队伍的总把式,“在深圳这个地方,底层有底线的尊严,一切都很职业化。”黄跃说,“我其实验证了这句话——自从我变成了狗屎,就再也没有人踩在我头上了。”自此,我基本理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收入来源的秘密,只可惜我是有贼心没贼胆,放弃了跟着跃哥掘金的念头。
很显然唐璜和他边上的那个女生早已相互熟络,不知他们在聊什么,她笑得咯咯的,前俯后仰。她叫雪儿,好象不管哪个夜总会都会有一个叫“雪儿”的,越是不那么敞亮的地方,人们越是喜欢用“纯洁”来伪装。雪儿很爱笑,笑声很好听,有西偐称笑声清扬者为“银笑”,这个词用在这里挺合适的,这些姑娘笑起来很美很动听不是为了你,都是为了银子。
“3个6!4个5!……我5个6!开!……”我正在和坐在我边上这个女孩玩色子,她胸前挂的牌子上写的“文静”,我想这应该是她的“艺名”。她要我叫她“文文”或“静静”都行,但我发现她玩起色子喝起酒来一点也不文静。骰子大战中我总是很快败下阵来,应该承认我不是她的对手,10盘里面我只能赢至多4盘,让我开始对自己的智商产生怀疑。我说休息一下再玩吧,我试着和她聊了几句,实在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干脆直接喝酒,但我明显低估这个静静喝酒的豪爽程度,一杯接一杯下去,在她面前我也丝毫占不到便宜,真让人沮丧。我准备提醒她,今天这酒是跃哥自己带的,不算在场子的销售额里,你喝得再卖力也没有提成。那么唱歌吧,点了一首合唱,我很快发现他唱得有点跑调,国语也不如我标准,这总算让我扳回了一局,我继续点了几首歌自顾自的陶醉其中。
显然她也觉得我无趣,凑到唐璜那一堆去玩去了。这也好,我也落得个清净,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对她显然没有什么感觉和交流的欲望。有时候在这样的场所,总觉得既然人家安排了她来陪你,也是花了钱的,这是她的工作,你就不能只管自己,一晚上不去理她,这样似乎觉得有点不礼貌。哦,我是不是有点太绅士了,不过我有些时候我真觉得应付得有点很累,不知道是我陪她,还是她陪我。
一个人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喜欢天马行空,哪怕是在这样的KTV包间里,实际上越是喧哗的地方,我越喜欢思考些什么,在周围各种噪音的包围和掩护下,我常常陷入沉思,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闹中取静的时候是最适合思考的。
不论在何时何地,纯洁总是受人欢迎的,这也是为什么在这样的地方学生妹最受人欢迎,哪怕明明知道可能是假的也大有市场。人们往往不喜欢太复杂的人,因为当心会被算计,来这是来放松的;或者可以这么理解,大多数的男人都喜欢掌握主动权,单纯意味着她是被动的,这样你在她面前就可以扮演你想扮演的角色,自以为可以主导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为什么偏偏到这样的风月场所来找纯洁的雪儿呢,掩耳盗铃罢了。
我尝试着来解释,其实他们不傻,只不过真相被他们选择性屏蔽了,他们不需要知道太多所谓真相,他们只注重此刻的存在感。人生是场大戏,而此刻是个小电影,大家都在演戏,要演得逼真就好了。他们被生活漂了,他们被现实压在身下给强干了,他们跑到这里来寻找翻身做主人的feel,来找满足感,实际上这个地方也是心里上的发泄地。
外国朋友跑到中国来,会发现除了高档的酒店,街头巷尾的也都有各种形式的小歌厅,音乐茶座,除了国人喜欢音乐这个原因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因素,人们可以在这里相互交流慰藉,抒情宣泄,短暂扮演内心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当下的中国社会激荡人心沉浮,但又普遍缺乏心理预防救助机制,到处都存在的歌厅茶室某种程度上取代了这个角色。
耳边传来了唐璜和雪儿的声音,他说:“我喜欢XO的这个味。”
雪儿说:“你晓得不,这个酒要喝起码要喝两瓶才够味。”
“那是为什么?!”
她说“两个XO加起来你自己拼一下就知道了,哈哈。”
突然又杀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少妇,虽然穿着比较显老气的西装套裙,但年纪应该最多30上下,她说话调门很高、真气很足,“黄经理啊,你有贵客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跟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嘛!”
……
黄跃介绍说她叫花姐,她也曾经战斗在一线,后来功成身退到二线转做“管理”,她很会带队伍,是这个区牌子最响的。听说她年轻时候确实是一朵花,身经百战,现在成了一多牵牛花,人们还叫她花姐。
花姐主动过来敬我和唐璜的酒,又和黄跃碰了一杯,然后基本上和包房里在坐的都喝了一杯,好酒量。每次她敬完酒后,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年轻小姐都排着队的接着敬我们的酒,有点吃不消了,我借故上厕所尿遁。这些小妞都是还没有上点的,也就是还没被客人挑中的,按惯例跟着妈咪巡视各个场子,帮着挡酒,顺便如果被哪位新来的大爷看上了就直接在这个包厢上班了。
花姐很会搞气氛,她来了以后包间里的分贝级别又提高了许多,她主动献唱了一曲徐小凤的《天涯歌女》和一曲关牧村的《祝酒歌》。唱得这么好,让我惊讶,应该承认她的声线很不错,属于女中音,从她选的歌来看很显然她也自知扬长避短,尽管这些歌相对来说算不上时尚新潮但都很大气,颇能压得住场面。紧接着她插播了一首劲爆的舞曲,她把射灯打开,音响调得很大,要大家都起身跳起来。见我不太积极,她一把把我拽了起来,和她对跳。她放得很开,我有点紧张,相对来说此时此地她是老牛我是嫩草,我时刻警惕的与她保持着距离。据说这样的热舞时刻是很多mami都会来一手的行业套路,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酒会消化得更快,酒店能赚你更多的酒钱。
舞曲结束,花姐带着她的团队又旋风一般的离开,前往其他的包间串场访问。走之前,她对文静和小雪说:“把你们各自的客人陪好啊,如果没有陪好黄总不找你们麻烦我也会找你们算账的啦!”文静立马故作姿态,一只手挽住我的手臂一只手挑了一个小吃往我嘴里送,“来,老公我喂你,你可不要休了我哦。”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欢场的小妹都喜欢称男客为老公,以示亲密。很多人以为老公这个称呼是国外传进来的,其实它不是舶来品,而是中华民族的历史传统。据说,“老公” 这个词最早出现在清朝,并不如同相公、夫君一类词语是对丈夫的称呼。满清时期,有些太监仍然残留花心,喜欢逛窑子,钱也花了,却没法圆满,于是就很讨厌地折磨妓女,以解心头之痒。京城妓女最怕碰到此类人物,私下叫他们“老公”,其是对太监的一种蔑视辱骂,类似“龟公”。
我说以后谁再称呼我此二字我就打她,须称“官人”或“夫君”,结婚以后可以叫“爱人”。
人多气氛好,酒喝得很快,转眼台面上的洋酒,包括送的那笔芝华士都消灭完了。黄跃今天看起来是很高兴,他自己也喝得很HIGH,他说:“今天的酒我负责到底,你们只管喝就是的,不要说兄弟到我这来了酒都冇喝好,太没面子了。”他给钥匙给龙少爷叫他帮忙到汽车尾箱去取他收藏的宝贝来,正宗的Remy Martin Louis 13,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法国人头马路易十三。龙少爷对我说,还是你有面子,我们这帮朋友觊觎他这瓶酒好长时间了,他一直都不肯拿出来分享。
酒喝到了凌晨,临散场的时候,黄跃把两张酒店的房卡塞在了我和唐璜的手中,说是要我们各自带上楼去休息,小费什么的都不要管,他都安排好了。“有朋自远方来,不易招呼!”黄跃这哥们是尽了心了,我们都觉得他很够兄弟。
酒店的房间比较豪华,里面设施俱全,我估摸着是个专门的情侣房。床上有红色吊绳,据说是从深圳东边传过来的。我原来看过刘达临教授的书,上有春宫图一幅,荡秋千亦被用来娱乐,与之类似。
文文一进门就很自觉的脱下衣服抢先去洗澡了,我只好打开电视躺在床上等她弄完再去洗澡,不一会竟然睡着了。她强行把我叫醒拖起来去洗澡,说我的呼噜声很响,完全盖过了电视里的声音。她半裹着浴巾,摆好了姿势,而我虽然洗了个澡精神稍微缓了过来,但还是没有兴趣。
不是我道德高尚,一是因为对她第一印象就不太感冒,二是因为喝多了酒。这种情况下导致的房事过度,对身体健康也是一种耗损。有研究表明酒精是一种性腺毒素,若是过量或是长时间的嗜酒,会使性腺中毒,特别是男子睾丸,血液中睾酮水平降低。若是经常如此,敏锐性也会降低,出现功能障碍,且容易不孕不育,听起来也蛮吓人。
文文还是不死心,表现得很体贴,很有职业道德,她说你是累了吧,要不我先帮你做下按摩……
其实我内心也纠结了一会,你说这人家歌也陪你唱了,酒也喝了,房也开了,床也上了,钱都付了,你要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有点那个?我跟老二商量,是不是你就当完成一下任务,否则人家以为你无能,传出去大哥我面子上挂不住。但是它好象比我醉还厉害,表现出少见的有骨气,就是不鸟你。
文文说,你是不是嫌弃我,看不起我们做这一行的。我说真不是,我说的是心里话,我混了这么久也就是追求站着把钱挣了,在这点上我很羡慕她,躺着就能把钱挣了,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呢?
“当后何如当J乐!?”如果我告诉你这话是太后金口亲自说的,你也许会不信甚至会喷饭,不过这是真的。确实是南北朝时期北齐的胡太后说的,而且她也是这么身体力行的。俗话说人各有志,职业不分高低贵贱,都是为人民服务,勤劳致富的人都要受到大家尊敬,人家胡太后当然也有选择自己人生的人权自由。
既是如此,文文说:“那我就抱着你睡吧,今天这么晚了我就不回宿舍了,在这睡着舒服些,呵呵。你不会赶我走吧?”这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床有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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