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乱
“近段时间里的城内城外都已经这样的危机四伏,暗潮涌动了,一大帮人都还在想着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若真是这样下去……
此城又怎能不亡呢……”
寒风凛冽的城墙之上,曦谦暃正仰头靠在墙边,小半个上身探出城墙以外,如此的观望着,惆怅着。
此时正值下午,但是天色却并不明媚。
仿佛是为了给这城池的薨殒增添些许戏剧性一般,空中,汇集起了一大片的乌云。
阳光虽然没有遭到严严实实的封闭,但却也是走到了穷途末路般的凄惨境界。
乌云被阳光映的有些发黄,那是一种淡淡的泥黄色。
因为这样,此刻的整片天空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灰色幕布沾染上了些许若有若无的黄泥。
使得人们的心中更是多蒙上了一层阴影。
配上这深秋转初冬的特殊时节,冷风更是将人心之中的悲伤上调到一个档次。
曦谦暃没有待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却也明白哪怕是去试着拉拢人手也和呆在这里并无不同。
想了又想,他想到了仙妘赟以及袁立对他的嘱咐。
一念及此,他打算先去与那仙妘赟提前打个招呼。
驾马驶向城南妓院的路上,他的心中说不别扭都是假的。
袁家领主去妓院找那已然成为头牌名妓的袁家家主之前任妻子,这场面,这消息——势必又将成为下一个引人侃侃而谈,同时亦将谣言四起的风口。
但是他没有办法,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走上一趟。
不出所料,待他来到这风月之地的门前,更是下马走了进去以后,妓院里外的不少人都炸开了锅,纷纷起哄。
尽管他们并不知晓他的姓名,但却无一例外的知晓他以及他的身份。
“呜!
看看是谁来咯!”
“哇是袁家领主诶!”
“他来干什么?
莫不是……也想尝尝那袁立前妻的滋味儿~
哈哈哈!”
“要真是那样,那仙妘赟也算是齐活儿啦!伺候过袁家的两个主人!哈哈!”
一时间,类似的污言秽语可谓搅得曦谦暃烦躁的想要当场发作,若不是那妓院的老鸨子来得早,只怕他是就要直接打人了。
“哟!曦大爷!今儿个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进来座快进来座!”
一边说着,那老鸨子一边示意他随她而去。
“不必,带我去见仙妘赟即可。”
曦谦暃摆了摆手,不温不火的这般言道。
此言一出,更是直接将这场中的氛围提升了一个档次,起哄的污浊噪音更是不绝于耳。
“哈哈哈!这袁家领主当真是想要试一试那贱婊 子的滋味了!”
“看他这儿体格,啧啧啧……
再加他作为修士的独特精力。
这仙妘赟今天怕是有福了呀!”
“嘿嘿,等他出来了,我就去试试能不能再去给那婊 子接着光顾一次……”
“啊?”
那老鸨子发出这声,不知是出于疑惑还是不敢相信。
“怎么,不行?”
曦谦暃正色道。
听闻此言,那老鸨子也是正经起来,一板一眼的言说道:“行啊,您给先交十五贯订钱吧。
交了钱就给见。”
“光是见个面就要十五贯钱?你们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听了那老鸨的一番话,曦谦暃微微吃了一惊,这才这般出口问道。
见他如此反应,那老鸨连忙解释起来:“唉您误会啦!
交这钱的意思,是您进去以后若是心血来潮,那大可直接略过交钱的这一道手续,与那闺中娇娥好好的玩儿上一玩儿。
若是当真只是见了一面,闲聊少许,待您出来以后自会向您退回一大部分的订钱,从不赖账!您老大可放心~
另外啊,考虑到您是第一次来,再考虑到您的身份……
首次全免单也是可以的,您是要……?”
原先的解释倒还正常,但是听到后边,那曦谦暃方才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可免单,那么接下来他不论怎么说都是左右为难。
对内,扪心自问仙妘赟的存在,所包含的意义与份量自定型以后就从未在他曦谦暃的心中乃至袁立的心中有所改变。
若是不给钱,那岂不是轻贱了仙妘赟的身价?
但若是老实给钱,又岂不是在说她就值这个价,只要付了钱便可对其为所欲为?
对外,他要是给了钱,人们会说他当真就是为嫖而来的。
若是不给钱,那人们不仅会说他是为嫖而来,还会使得自己落得个厚颜无耻,无偿白嫖的名声。
这一下,可把曦谦暃暂时给搞糊涂了。
边上的人们还在不断的起哄与群嘲,脑海里的逻辑也是越理越乱,心中的烦躁渐渐的暴动起来。
到了最后,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化作了那曦谦暃嘴里冷冷吐出来的一声“滚”。
顿时,那曦谦暃深藏灵魂中的杀气无形之中猛的爆发了出来,霎时间,人们短暂的被这杀气杀尽了一切的思想!
大厅里,突然安静的令人害怕!所有人都不自禁的僵住了!
不去理会众人的这一反应,曦谦暃自顾自的出言叫醒了身前的老鸨:“带我去见她。”
这一番话,打破了大厅里的死寂,但却没有复原大厅中的喧哗。
老鸨亦是被这声音拉回人世,此时的她,恢复了自己作为常人的基本情感,面无表情的淡淡吐出了一句:“请随我来。”
曦谦暃亦是恢复平静,不再说话,默默跟上了对方。
他随她走到了二楼一处隐秘的角落里,此刻,他们的面前是一张竖挂着的青色白布。
“就是这儿了,您自个儿进去吧。”
老鸨淡淡的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自己便是自顾自地从走廊里退了出去。
在这之后,曦谦暃没有立即踱步而入,他先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周围这狭窄的空间。
心里不由得联想到里边或许亦是这种令他深感压抑的环境。
就这样在心底里默默的吐槽了一番以后,他伸手去掀开了面前的门帘,同时,脚下的步子亦是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
一直到待到他步入到了房间里边,这里的光景方才是使得他感到眼前一亮。
因为这里实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压抑或是淫靡。
他向左边看去,那里有面向外边,并且正大开着的特大天窗。
家具设施配套齐全,不含任何奇异的特殊用品。
只是在那天窗的正前,那里摆放有着一张床榻,床榻的前边,又是立了一排风格典雅的障屏。
透过屏障,依稀可见后方的那位佳人,那——仙妘赟。
再说那仙妘赟,此刻,感知到门口来人以后,她粗略的整理了一番身上那特制的半透明便服。
紧接着,急忙从床上站下了地,同时,略带疑惑的开口言道:“来客人了吗?”
以往的她,从下床到接客整个动作可说是一气呵成,但是今天,她不会那样了。
因为就在她半个身子迈出屏障,看清了对面的来人以后,她愣住了。
站在他对面的曦谦暃亦是如此。
只不过,相比于曦谦暃,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之中可谓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反应,而不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紧接着,还是那曦谦暃最先反应过来,直催道:“你先回去!你先回去!”
在这之后,那仙妘赟才是有所顿悟,下意识的退回到了屏障后边,更是背对起了屏障及以外的一切。
此时的她,已是恢复起了大半的意识。
但是反应过来以后,她那白净的脸上却是刷的一下布满了羞红。
直到又是过了一会,她又才是真正的清醒了去。
她想到——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被许多个男人看了个遍,到了现在,就算是多一个、少一个,又能够有什么区别。
哪怕是与己相识的熟人,又能够有什么变化。
只不过,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会是曦谦暃,这个以往一直被她视作叔叔,被袁立视为半个父亲,受到包括他们两人在内的不少人之敬重的中年男人……
这着实是她不能够想到的。
同时,这也使得她对他的认知猛的下拉到了负级别的地步。
想到这里,她倒是没了许多心理压力,毕竟她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便是一直在和这种怪诞之物相打交道。
“谦叔,您自己进来吧,我就在这儿等着您,会把您给伺候好的。”
很快,她率先开口了。
听闻此言,曦谦暃虽不免感到尴尬,表面上却是仍旧能够天衣无缝的做出一幅镇定自若的样子。
就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正经言说起来:“你误会了,我此番前来,受的是那袁立之托,并无非分之想。
你且在那后边自己待着,这般与我隔屏交谈便是。”
曦谦暃的这短短一番话语,对她来说可谓份量不小。
刚放下的心弦,在听到这番话后又是猛的高高提了起来。
一时间,竟使得她有种缓不过来了的错觉。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不由得的想到袁立为何不愿自己前来,莫不是——嫌弃自己会脏了他的眼吗……
想到这里,那仙妘赟又是难免的顾自哀伤起来了……
“妘赟?”
屏障外边,曦谦暃试探性的抛出了这么一道声音前来。
这一下,方才是将她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紧接着,更是急忙的朝曦谦暃回复道:“哦,您说吧!”
曦谦暃:“最近,我们这座城里陆续溜进来了不少无户籍的散人。
袁立和我都想要防患于未然,防止这一批人是那城池外边的山贼同党。
这么多年来,想必他们已经暗中壮大成了一份不容小觑的力量,甚至可能已经有着能够攻城略池的武装能力。
若是当真如同我们所预想的这般,他们已经在计划侵略这座城池……
总之,袁立告诉我,如果最后那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是无力回天,就让我来带你逃出这城。
待到逃去安全的地方以后,再让我们各作打算。
并且他是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嘱咐过我了——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听到这里,仙妘赟的心中已经成一团乱麻。
她接着问道:“袁立呢?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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