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惘然

　　
叶磊看她走了过来，为了别惊着人，只能先保持一米的距离。三人紧走慢走，总算回到之前所在的房间。
啊楼没想到两人那么快回来，而且身后还跟着个人。目光落在女孩身上，见她受惊般躲在两人身后，略感讶异，没想到这镇子里居然还有其他活人。啊楼对着她扫视了几眼，确定是原住民，对叶磊疑惑问道：“你们从那里找来的？”
叶磊从角落处搬了个小凳子给她，才对啊楼的话回应道：“在附近遇到的。”然后坐到靠近流木躺着的床边，正对着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身子一抖，双手交握着，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显示着内心的不安和恐慌，眼睛从前面几人打转，最后停在了叶磊身上，嘴唇张张合合，好久才吐出一句话来。
但几人听后却是一阵头痛，因为根本听不懂，也不知道是何语言。发音怪异又拗口，想对口法来个猜测都难，更别说打听情况了。
啊楼直接吐槽道：“这什么鬼语言，一点都没听懂，能不能说人话？”
叶磊踢了他小腿一脚，怒道：“你闭嘴行不，就你说的是人话？”
啊楼不爽地撇了一下嘴，但也没敢再开口怼人。叶磊见他安分下来，才转头看向靠在门边一脸兴味的青枫道，“你能听懂？”
青枫听闻收敛脸上的表情，不太确定道：“能听懂一点，但跟我认识的语法有差异，得再确认几遍。”
那就是说有能弄明白女孩到底说了些什么。
青枫思索了一会才对那女孩用一种奇怪的口音说道，原本对几人没听懂她的话而感到失落的女孩，在青枫开口说出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话时，惊喜涌上心头，一时忘了对她的恐惧，连回了好几句。
青枫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对疑惑的叶磊道：“她说她是这个镇子里的人，岀来寻找食物而忘了时间，所以被困在了另一边。”
女孩见她说完，又对她说了很长一段话，青枫认真听着，连蒙带猜把话拼全，才对叶磊两人翻译道，“她说看见你们到来，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和跟着，并且希望你们能帮她，帮她离开小镇。”
女孩眼中带着哀求，直直望向叶磊，希望他能帮她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小镇。叶磊也挺想帮她的，但他并不确定能否把原住民带离空间。只能把这个问题丢给青枫，毕竟她是所有人中见识最高的。“所以，能不？”
“也不是说不能，得把握住时间。”
叶磊得到了答案，也想出怎么把人带出空间的方法，对青枫道：“你跟她说我们会试一试带她离开，到时候只要她好好配合就好。”
青枫把原话翻译成另一种语言说给女孩听，只见女孩连连点头，示意一定会配合。青枫又问了她好几个问题，女孩都一一回答。大概是熟悉了，没刚才那般害怕和紧张，逐渐放松下来，之后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叶磊两人插不上嘴，干脆没再管，全部交给青枫来问。
叶磊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正蒙蒙亮的天色，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而一直忽略的疲倦也涌了上来，加上一整晚都没怎么休息过，那困意自然来得强烈，但他却不能睡下，等天亮后他还得出去一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查探一下。
收回视线，对啊楼问道：“现在几点了？”
啊楼重新拿出手表，直接把它塞给叶磊，毫不在意道：“给你了，反正留在我身上碍事又没用。”
叶磊拿起来，见时间已经快到六点，起来走向门口。几人把视线投向他，青枫也停下问话，对叶磊道：“要出去？”
“对，我出去看看，你们继续聊吧。”
本来就问得差不多，自然没必要再继续问下去。青枫对女孩说了几句便结束了问话，跟着离开了房间，对走在前头的叶磊戏谑道：“你不想知道我到底问了些什么吗？”
叶磊斜了她一眼，语气冷淡道：“不重要不用说。”
“啧，不能说不重要，但确实也没多大用处。若你想听，告诉你也无妨，想听吗？”青枫慢吞吞跟在他身后，就等他说想。
“不想。”叶磊岂会上她的钩，不说信息有多大作用，单单问话他根本就没帮上什么忙，有时候打探信息问一下人没什么关系，可任何事都得靠别人来告诉却是他不允许的，不能什么都依赖别人，那样会养成习惯，对他只有坏处而没好处。“你不用告诉我。”
青枫对他这种态度很有好感，勉强有个队长该有的样子，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应对了，虽说自身很有觉悟，但还得看能力如何。“所以你现在要干什么？”
两人已走出楼道门口，正停在大街上。叶磊能感觉到空气在微微震动，四周迷雾渐散，原本灰暗的天空也透出亮光，照落整个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被破坏的建筑一点点复原，藏在角落的怪物也都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变得如此正常，根本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有过于安静的环境和空气中淡淡的腐臭味，显得周遭别样的诡异。
等太阳完全升起，雾也消散了，目光所过之处都映入眼底，叶磊并没有停留观看，而是往钟楼方向走去，分界已经不明显，走进钟楼附近也没什么奇怪感觉。两人直走到已经复原的大门前，叶磊没有犹豫，抬手用力推开紧闭的大门，听着耳边传来的声响，下意识紧绷着神经，一但发现不对，立刻做出闪避。
等门全打开也没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但两人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而是留心观察钟楼内部。昨晚上看到的凌乱已经恢复，所以并没有看出异样。
叶磊一步步走到大厅中央，转了一圈后抬头往上看，除了一些书架和书外，便只剩一些桌椅，看来第一层是用来作图书馆的。叶磊从中抽出一本书，发现里面全是不认识的文字，只好放回原处。
“这边。”青枫已经走到一处通往上层的楼梯，并率先往上走，叶磊只能跟上。
两人走到第二层，发现也是用来放书的，就没有仔细看，而是继续往上走。第三层是用来放资料的，两人并没有再走，而是停下来转转，青枫走到资料架前挑了一些来看，而叶磊看不懂这里的文字，只能坐在一旁的桌椅上等。
差不多半个钟后，青枫才放回资料，两人继续上楼，边走边说道。“这些资料什么都没提到，基本没用。”
叶磊早料到了，但并没阻止她看，反正时间还多着，白天也没什么危险，就当消耗时间。
两人上到第四层，只是这层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同样没什么好看。叶磊觉得没必要每一层都看一下，干脆直接走到最上层，而最上层就是钟的所在，内部除了运行用的零件和齿轮外，并没有任何异样。
叶磊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不对劲，这就让他更弄不明白这个空间里的时间到底是被什么影响的，难道真的只能在晚上才会有所发现？
可是到了晚上他们就要离开了，那还会有心思再来这里查一遍，反正他是不会来，这里一到晚上就不正常，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虽然没有弄明白有些可惜，但他也不是非要把事情弄个清楚的人，既然没发现，也就不必留在这里，对前面正捣弄零件的青枫喊道，“走了。”
青枫放下被她拆散的齿轮零件，抬起头回道：“不看了？”
“不了，没什么好看的。”
拍拍沾在手上的灰尘，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去，顺带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什么都没发现。”这大概就是白天和晚上的差别，有些线索会被白天的复原所抹去，要想找到些什么，只能等夜晚降临。
“那接下来呢？”青枫早就知道他不会有任何发现，昨晚就已经提醒过了。
“接下来……”叶磊对之后要做什么感到惘然，说真的，除了钟楼外，其他的都不重要，没必要白费力气去查。而且他还担心一点，昨晚那追杀他们的怪物是否还在，有没有被干掉，若没有，他不敢跑离大远，免得被盯上，又来追杀，挺麻烦的。
而现在得出的结论就是他那里都去不了，无奈道：“等时间过吧。”
青枫叹气一声，没再往下走，而是停在第二层楼梯中间，坐在台阶上，道：“你真的不打算问我吗？我知道的可多了。”
叶磊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坐在上方的人，不解她为什么那么说，问道：“我看起来需要问？”
“那还用看吗，你表现已经足够明显了。”青枫撑着腮帮子，居高临下看向下方站着的人，懒散道。“就感觉而言，你很想离开，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找方法。”
“我确实很想知道更多，但我不会选择依靠别人，若是一直找不到方法，那就一直找。”他知道她说的不止一个意思，但那又如何，他已经说得足够明显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依赖于别人，但你不能一味固执，你还没成长起来，不能真正带领整个队伍，但时间不会等你慢慢成长，以后只会越来越凶险，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能为队伍做什么，所有人都信任你，但你对得这份信任吗？”淡漠看着下方的青年，把他的惘然尽收眼底，她不是在教训他，而是在点醒他。作为今后要跟的队长，她绝对不允许是个无知的人，他年轻，可以教导，但绝对不能不变通，看不清时势，有好感是一回事，但自身能力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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