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妄之灾
在玉皇国际酒店的顶层豪华套房里,韦海龙和韦传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们在等待范仓海的消息。
今天一大早,范仓海就离开酒店,赶往天山。范老爷子实在担心自己的外孙女,再让他在酒店里等着,会要了他的命。
他必须要出去寻找,哪怕是毫无头绪的寻找。他需要让自己忙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范仓海依然没有回来。白天他们通了几次电话,但范仓海和虎子等人都还没有发现韦如兰的下落。再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提示手机不在服务区域以内。
等待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令人焦虑的,而类似今天这样的等待,则让人感到窒息。
另外,还让他们格外担心的是,绑匪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打电话过来要赎金。这有些出乎寻常。按常理讲,绑匪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很着急的,应该催要赎金才对。
虽然绑匪说明天中午是最后的截止时间,但是韦老爷子两人不认为绑匪会有耐心等待最后时刻。因为拖得时间越久,绑匪暴露的风险也越大。
从早上到现在,绑匪就没有打过一次电话。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绑匪意识到了危险,已经撕票,然后逃之夭夭了?
显然,并不能排除会发生这种事情。可问题是,从警方那边并没有传来关于绑匪的具体消息,也就是说警方还没有发现绑匪的踪迹。
上午,警方根据李荆溪提供的信息,到绑匪劫持韦如兰的地方查看。发现绑匪早已没有踪迹,警方在现场也没有发现关于绑匪去向的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如果没有被警方发现,绑匪就不应该现在撕票,然后惊慌逃走。毕竟,他们敢绑架韦如兰,想必就已经事先知道了她的背景,自然不会被她的背景吓住。否则的话,就不会实施绑架了。
如果绑匪没有撕票,还等着要赎金,那为什么一天都不打电话过来索要赎金呢?难道是因为深山之中没有信号?可是如果联系不上,那就意味着绑匪还是无法拿到赎金,那绑匪实施的绑架行为同样没有没有任何意义。
上面这些问题,让父子俩百思不得其解。韦海龙和韦传智讨论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是在范仓海回来之前,任何的猜测都只能是猜测,都还无法得到证实。
另外,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今天居然有消息流传,说这次绑架是由王浮生这个和田玉大王在幕后主使的。
这个消息的可靠性,目前还没有得到证实。可是,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任何的缘由,又怎么会流传出这样的消息呢?
“爸,您觉得下午李庆阳走的时候,对您鞠躬是什么意思?”韦传智突然向韦老爷子问道。
在下午的时候,李庆阳亲自带着乌市的警长来登门拜访,一方面表达了市里的慰问,另一方面对韦老爷子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进行搜查,尽快把韦如兰解救出来。
李庆阳的到来,是向韦家人表明一种态度,也就是乌市对这件事高度重视。
对此,韦老爷子表示了感谢,同时希望乌市警方在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以后,能够及时与韦家进行沟通。
随李庆阳前来的警长闻言,当即向韦老爷子做了保证,再次强调一定会发动全部的警力,尽早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临离开之前,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庆阳突然转过身来,对韦老爷子深鞠一躬,同时说道:“韦老爷子,我真是对不住了。”
当时,韦老爷子父子两人听了李庆阳的话,都有些莫名其妙。
“你也在想这件事?”韦老爷子反问道。
“是的,我觉得李庆阳当时的动作有些反常,说的话也有些莫名其妙。”韦传智答道,接着又说:“他是乌市的一把手,亲自过来看望已经表明了乌市的态度。为何要说‘他真的对不住了’呢?”
“是啊。”韦老爷子看了一眼韦传智。儿子心细如发,让他很是欣慰。
他接着说道:“从李庆阳当时行为来看,他鞠躬是代表他个人,说话也是以个人的口吻来说的,这确实不符合官场的规矩。”
“不过,向李庆阳这样的人,说话、行事一定都是意有所指的,绝对不会无端地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或者做一些无意义的事。因此,我在想,他一定是在暗示些什么。等下魏如成来了,你再向他询问一下李庆阳的事情。”
真是应了那句话,说曹操,曹操到。
韦老爷子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一名保镖把魏如成请了进来。因为双方约好了要见面,韦传智早就告诉门口的保镖,一旦魏如成来了,就直接请他进来。
再次见到魏如成时,韦老爷子两人发现他也是满眼的血丝,脸上带着疲惫之色。可以看出,昨天晚上他也没有休息好,而且恐怕今天又四处奔走了一整天。
韦传智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魏老哥,先喝口茶水。”
魏如成显然也是渴了,他没有客套,端起茶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传智老弟,谢谢了。韦老,我今天没有接到绑匪的任何消息,这心里始终是七上八下的。之前是怕他们打电话了,现在是盼着他们打电话来呀。”
“如成啊,发生这样的事情,担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们还是先把担心放在一边,想想怎么来应对。”韦老爷子说道。
“您老说的是。”魏如成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又接着说道:“想必您老和传智老弟都听说了,有消息说是王浮生指使了这次绑架。今天除了等绑匪的电话,我一整天都在想办法调查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我还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但是打听到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王浮生有一个叫贺坤的手下,最近一直在筹备实施什么事情,好像和天山有关,具体详情不得而知。”
“第二件事情是,乌市的地下黑市有一个叫刘安成的掮客,专门接受客户委托,找人帮忙做一些见不到光的事。此人这两天不见了。有人说,刘安成前几天曾经接受委托,要找一伙人办事,先是找的本地人,后来又换成了外地人,说是什么要新面孔。”
“第三件事是,贺坤有一个叫阿葵的一个手下,最近也不见了踪迹。有人看到他曾经在刘安成的家附近出现过。”
魏如成说完,自顾自地拿起茶壶,先给韦老爷子和韦传智续水,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他拿起茶杯又是一饮而尽。看他得出来,这一天他忙得够呛,恐怕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
韦传智见状,又给他倒了一杯。
“韦老,让您见笑了。我是真的渴坏了。”魏如成说着,又是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如成,你说的这三件事情很重要。虽然这并不是指向王浮生的直接证据,但至少说明他有一定的嫌疑。”韦老爷子略一沉吟,接着说道:
“如果这三件事情是有联系的,那一种可能的情况就是,王浮生让贺坤找人,而这个叫刘安成的就是帮贺坤找人的掮客,事情发生以后,贺坤又让这个叫阿葵的手下除掉了刘安成,然后安排阿葵逃走了。”
魏如成很赞同韦老爷子的判断,说道:“韦老,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的话,外面流传的消息就有可能是真的。我已经让双龙实业停止向王浮生的加油站供油,就是想表明一种态度。同时也是告诉他,我已经怀疑他了。因为现在手里没有证据,我就想逼他动起来,看会不会露出马脚。”
“魏老哥,我同意你的做法。另外,我想我们还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查找这个刘安成的下落,或者刘安成的尸体,二是查找这个阿葵的下落。如果能够把阿葵你抓回来,那就是有了直接的人证。“韦传智说道,然后又补充道:
”乌市是老哥你的地盘,恐怕找刘安成的事情还需要你来操心。对于阿葵,只需要你查找一下他离开乌市的去向,剩下的我来办。
“对于刘安成的下落,既然阿葵曾在他家周围出现,那就从他家周围路口的监控查起,相信会有所收获。对于阿葵的去向,现在来看,只能从火车站、飞机场等地方入手来查。当然,最后也有可能对两人的调查会汇集到一处。“
听完韦传智的建议,韦老爷子点了点头。魏如成也是心里佩服,心想这’韦氏五虎‘的名头,绝不是浪得虚名。
三人又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最终达成了一直的行动计划。从绑架案发生以来,他们一直在被动挨打,现在有了进攻的方向,自然要发动反击。
见事情终于有了些眉目,三人一直提着的心也是放下了稍许。
魏如成正打算离开,韦传智又是说道:“魏老哥,请在稍等一会。你对李庆阳的情况熟悉吗?”
魏如成的大本营就在乌市,对这个乌市一把手的情况,自然是如数家珍。
“李庆阳是五年前从外省调到乌市来到。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来到乌市以后,很快就打开了局面,使乌市这几年的经济发展是日新月异。另外,其为官清廉,在老百姓面前从不摆架子,还经常微服私访,去检查一些部门的工作,听取百姓的心声。现在,他很受乌市人的拥戴,“
“前一段时间,有传言说他可能会被提拔重用。不过,现在乌市发生了这样重大的绑架事件,特别是涉及到外地来乌市的投资商,可能会让一些人质疑乌市的营商环境,进而质疑李庆阳的业绩。所以,接下来还能不能被提拔,也是存在一定的变数。”
听了魏如成的介绍,韦传智和韦老爷子相视一眼,然后客气地送走了魏如成。
返回房间以后,韦传智对老爷子说道:“爸,这件事看来我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如兰这次恐怕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成了一些人斗争的棋子。”
韦老爷子面露忧色地说道:“是呀,这也是我最担忧的地方。如果是歹徒仅仅为了图财,我们无非是破财而已。可是,如果是有人想借机生事,那一定是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如兰反而有了性命之忧啊。“
老爷子望着窗外的夜色,脸色阴沉的可怕。这几年,他开始把公司的管理逐步过渡给五个儿子,不过并没有完全退休。可是,现在就有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对腾龙国际动手了,还居然敢把他宝贝孙女当棋子,他们这是欺负自己老了吗?
良久,韦老爷子拿出一部特制的卫星电话,拨通以后,一字一顿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通知三六五部门,马上分析所有与乌市李庆阳有关的人,包括盟友、对手、朋友、敌人等,所有能找到的一切,进行系统、全面的分析。重点分析他是那一派系的,他受损了那一派系会受益。分析结果直接报给我。”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三六五部门是腾龙国际的一个特殊部门,一个谜一样的部门。除了老爷子以外,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由哪些人构成,到底有多少人。这个部门一直存在着,又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这一次,韦海龙真的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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