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剧痛
不过现在也不是扭扭捏捏的时候了,拖下去只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稍微弯下腰将两只手臂往前伸,虽然牵扯到肌肉还是很痛但是比手臂向上举起要好多了。
江筱筱也不再害羞,轻轻抓着我衣服下摆,开始向上撩着,当衣服擦碰到我左肩的伤口时,难免还是渗渗的疼,不过我觉得肯定要比缝针舒服。
终于我的T恤被脱了下来,江筱筱红着脸看着她怀里粘着我的血的衣服,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在背马哲理论。
“季言,你现在趴在手术床上吧,不要乱动啊,先让小琴给你消个毒,毕竟不把周边细菌杀杀掉会很麻烦。”余海成在一旁的小推车上叮叮当当的操作着什么,总之听起来让我有点慎得慌。
我犹犹豫豫的趴在了手术台上,问道:“直接消毒啊?不打麻药么?”我印象里缝针什么的应该是要打麻药的吧,不然这针戳来戳去谁受得了。
“额,你这个伤口,虽说有点深,但其实也没有那么长,内部的肉可以自己长好。除去较浅的6里面左右的划伤,要缝的部位其实只有4里面左右。”余海成对我解释。
我咽了咽口水,有种不详的感觉,“那您的意思是说……”
“就是不用上麻药,忍一忍就过去了,毕竟麻药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副作用还是挺高的。”余海成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的对我说道。
我吓得一哆嗦,我这是上了贼船了嘛!不打麻药?!让我下来!我不缝了!江筱筱你快扶我下来!
“哎呀你别抖了!我都不好消毒了!”余海琴抱怨,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背上一股凉意绽放开来,好舒服……个屁啊!
“嗷!”我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好疼啊!!!余海琴在我身上抹了啥玩意!感觉就像是虫子在伤口里钻一样!我像抖筛子一般疯狂挣扎,尼玛的疼死人啦!
“你嚎什么?我才刚把碘伏给涂上去!伤口里面都还没消毒!”余海琴没好气的说着,貌似对我之前叫她‘大姐’两个字仍然耿耿于怀。
我呆了,还要消毒里面?!姐姐你是要把我肉翻开拿消毒棉花一直捅么?要不再来点茴香大料,这样腌起来会更香一点!
“总……总之你轻点儿……”我弱弱的请求着,站在我边上的江筱筱也是一脸于心不忍的表情,颇一副想和我交换替我受罪的模样。
余海琴自顾自的拿着碘伏棉花在我伤口处擦拭着,换来我不断的痛苦低吼。
“好了,我要开始消毒里面了,你忍一下,痛就喊出来吧,反正也没啥外人。”余海琴难得没有再挖苦我,想来她也知道接下来会更痛。
“就因为没有外人才不好意思喊啊……多丢人。”我龇牙咧嘴的说道,要是都是不认识的人的话,我肯定喊的很大声,反正大家都不认识,笑就笑呗!
江筱筱很是温柔的握住我的手,小声嘀咕道:“就算,就算季言你大哭大叫,我也不会笑你的。”
。。。。。。
我刚想和江筱筱说些客气话,肩膀处就传来一阵触电般的疼痛!什么?问我怎么知道触电是什么感受?小时候和小语打赌敢不敢把那个只剩一个头的电插头插在插座上,然后我就去试了,接着我就知道触电般的疼痛是怎么样的了。
“唔!!!!”我不管手术台上的绿色无菌垫到底是不是无菌的,直接一口咬了上去,额头上的青筋陡然冒起,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身体像只打挺的鲤鱼不断抖动。
江筱筱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蹲下来摸着我的头安慰我。
余海琴皱着眉在我的伤口里不断的擦拭着,她每一次刮擦对我而言都是一次剧烈的疼痛,到了后来我索性就不动了,任人鱼肉吧。
我是想干脆跳起来跑跑掉,但先不说有有西装男等人拦着,我一想到白白挨那么久消毒到头来啥都没做,岂不是吃了个大亏。
我只能把无菌垫当成李天宋鹏等人的皮肉,狠狠的咬着,口水顺着流到垫上,很快就浸湿了一大片。
江筱筱毫不在意的拿出湿巾轻柔地给我擦着额头渗出的冷汗,一直在安慰鼓励着我。
“季言乖啊~很快就好了啊~不用强迫自己不哭哦~”
我松开嘴里的垫子,无力地对她说道:“你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嘛……”
江筱筱正色道:“就算这个时候你变成小孩子我也不会在意的!”
“真香!”
“好吃好吃!”
余海成两兄妹分别说着,我和江筱筱都听懂了他们言语中的意味儿,但我没功夫再辩解什么了,只有江筱筱红着脸给我擦着汗。
“呼~”余海琴擦了擦汗,放下了手里的镊子,“还算配合,不然要弄好久……哥换你了,我缝针可还不太熟练。”
我总算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机会,即便知道一两分钟后那弯弯的缝线针要穿透我的皮肉,也阻挡不住我现在大口喘气的动作。
江筱筱问我要不要喝水,我轻轻的点点头,也没跟她矫情。
江筱筱将早已放在一边的矿泉水拧了开来,小心翼翼的将瓶口递到我嘴边,我小口的喝着,但因为姿势不太对仍有一些水滴落。
“为什么不用嘴喂呢,这样多浪费资源~”余海琴闲下来后,又开始她的调侃,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我艰难的回头瞪了她一眼,要不是现在没力气跟她扯,并且顾念着她是余海成的妹妹,且在学校里帮我治疗过,我肯定要和她打嘴仗,人家江筱筱不要面子啊?你看看人家脸红成什么样了?你这个老剩女!
当然这只是我心里话,我想如果我真的骂她老剩女,她可能会夺过边上消毒盘里的手术刀把我的舌头给割下来祭天,就算是她哥哥拦着也没用吧。
“好了好了,你别嘴贫了,你出去休息吧,接下来我来弄就好了。”余海成也对自己妹妹的嘴炮技能无语,只好先赶她出去了,反正接下来就他一个人也够了。
“季言,你多少也猜到了,这个缝针的过程,不比刚才伤口消毒要舒服多少,甚至更痛,如果你现在还想打麻药也可以,虽然我个人建议不用上麻药。”余海成用镊子将减张缝线穿入弯针,绕到我身旁询问我。
“余叔叔,用麻药,会变傻吗”我苦笑着问余海成,心中其实也有了些答案。
“有些人对麻药不适应,也有死亡的先例,主要是打麻药也需要扎个几针,这样划算不来。”
我把头转了回去,小声道:“那就不打吧,我想我应该能忍受的住。”说这话的时候我声音也在抖。
余海成点了点头,“不愧是老季的儿子,有他那一份魄力!”
我一愣,有老爸的那份魄力?我爸一普通公司的员工,有个啥魄力?
“唔!”不待我继续琢磨,肩上出现了极度尖锐的剧痛,余海成已经开始给我缝针了。
怪不得会比消毒时还要痛,这几乎是将所有痛苦集中在一个针尖上,然后释放在那一块的皮肉上,这时神经所能感受到的痛楚是漫长且剧烈。
静脉采血或手背静脉注射时很痛吧?我想我现在可以作为过来人发表自己的感受:皮针穿过皮肉的痛苦,比前面两者要痛上数倍不止,毕竟一种是在没有神经感觉的静脉里穿过,另一种却是活生生的在神经丰富的皮肉钻来钻去,更别提这针后面还带着一根黑黑的线。
目眦尽裂可以很贴切的形容我现在的情况,若非我又提前咬住消毒垫,估计我又要嚎破天际了。
一丝鲜血顺着嘴角留下,倒不是我痛的五脏俱裂导致七窍流血,估计是之前被宋鹏一拳打在牙龈上还没愈合的小伤口又流血了。
不过一旁的江筱筱可吓坏了,她见我这份样子,更是泣下沾襟,认为我正在经受最大的痛苦,她抽抽噎噎的握着我垂下来的手,宛若我已命丧黄泉。
“季言你坚持住啊……呜呜……等你好起来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呜呜……我让洛栗不要再和你吵架了……呜……”江筱筱不知道在给我保证着什么,不过她看起来是真的为我心疼。
也不知道缝了几针,总之余海成每次扯紧线的时候,我就感觉命运的喉咙被扼住了。
那些剖腹产的伟大妈妈们,究竟是多么的伟大!谁要是再和我说缝针是小问题,我一定喷死他!
终于,余海成将镊子和皮针放入消毒盘,宣示着这次缝线圆满结束,也标志着我的痛苦终于告一段落了,我像只死狗一样趴在手术台上,连喘气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一边的江筱筱也是垂泪状,默默地帮我擦拭着额头的汗。
“小琴你带季言先去打个破伤风针。”余海成对着在小房间里喝茶的余海琴吩咐。
“啊……啊?”在江筱筱掺扶下仍旧颤颤巍巍的我顿时又苦下脸,“还要挨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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