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生兽

　　
这时——“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笨蛋，不过没想到你居然笨得什么都不知道！”
“唔……好吧！”
“你不会连灵兽斗力也不清楚吧？”巫棠一脸怀疑地问道。
夜辰摇摇头，耷拉着脑袋，似乎在等待巫棠新一轮的嘲笑和责骂。
“灵兽斗力，在缉妖术里，算是一派新的体系。延续到现在也就几百年，不过，于缉妖来说，却是如虎添翼了许多。”巫棠没有责怪夜辰，她缓缓地解释着，一点点的，不厌其烦的。
按照巫棠的解释，这灵兽斗力，其实是在五百年前，由八荒内狄尔族的祖先以音乐为引，通过与灵兽缔结契约，而使用灵兽进行缉妖发展而来的。现如今，已成为四海八荒内缉妖士较为推崇的方式之一，这也是缉妖术的补充和延续。
而灵兽也分为五个档次等级，普兽、玄兽、圣兽、神兽、上古神兽。一般来说，灵兽也是随着契约者而幻化成其进化之初的形态。
“那这小不点现在是普兽状态？”夜辰好奇的问道。
“不然呢，简单地说来，它是随着你的成长速度来成长的。”巫棠没好气地说道，“真乖，也不知那洛渊是怎么想的，将你给了他这么个糊涂蛋，小家伙，以后看来你有得受了。”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缘分，竟然这小可爱归了你。”落晗一脸痴迷地看着小不点，甚是不满。
“看来，你对它甚是喜欢呢？”巫棠看到落晗那一脸的羡慕，问道。
“嗯，可是……”落晗回答道。
“灵兽一旦与人缔结，就不会断开。你没机会了。”巫棠笃定地说道。
“什么？哪里缔结了？”落晗更是失望了。
“喏，这里。”巫棠用手指了指小不点的额头，你看，这里的白点，同时她对夜辰说道：“你伸出手来。”
“干什么？”夜辰不解。
“看到了，这一点红色的印记，就是他们互相缔结的证据。”
“哇，什么时候，我才刚拆开包裹，将小不点拿出来，落晗就来了，我们什么时候缔结的关系？”夜辰一脸茫然。
“风生兽，以风为媒，以风为食，以风为生。刚才是不是刮起了大风，它就苏醒了。”巫棠解释道。
“……呃，有这么一回事。”
夜辰看了看桌面上的蜷缩作一团的风生兽——小不点。内心有一些的感动，这小小的家伙，没有对他有一丝的嫌弃。他在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以后不管如何，它不离我不弃。
——我有式神了啊，夜辰重新审视起此一事实。
“……好！那么，夜辰，你是不是要好好学习缉妖术了？”巫棠在一旁，又开启了她虎口婆心劝导夜辰学习的模式了。
“……呃，就不能放松一天吗？”夜辰祈求道。
“不能，学习最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夜辰藏起苦笑，尽量压低了心中的怨恨。
就这样，夜辰双臂抱着堆成一座小山高的书，随着巫棠，又朝着图书馆去了。
“可是，我还没吃饭呢？”
“没事，我早有准备，在我的包里有面包。”
“我挺饿的……”
“够你吃……”
“你确定你不休息一下吗？”
“你一天不进步，我就督促你学一天，直到你有进步为止！”
“你还真是有毅力啊！”夜辰继续苦笑道。
“知道就好。”
一路上，只有落晗知道，这巫棠对夜辰，那一份关心，早已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就这样，在拥有灵兽的喜悦和要学习的苦闷中，夜辰又度过了在缉妖学堂的一天。
在他得到洛渊礼物的隔天，玄思阁缉妖学堂的教室里头正在上这一天的最后一堂课。讲师是班主任芷枫，夜辰最喜欢上他的课。因为就算在课堂上，他依然不改轻佻本性。
课堂上，芷枫正在讲授，符咒的使用及分类。
几千年来，符咒的使用，一直都在更新换代中。特别是近一百年来，随着人类科学技术的进步，符咒的使用也紧随科技的脚步，在很多应用上引入了科技的力量。
目前，玄思阁出于方便考虑，在符咒的印制、使用上多是大家广泛应用的。举例来说，使用于移动与运输物品的是“搬运符咒”；借由五感进行远距离调查的是“驱藤符咒”；主要为缉妖士绑缚妖邪的使用“捆绑符咒”；以及借由符咒控制其他本体的“控制符咒”等等。
而其中，最多缉妖士使用来战斗的，一般均为“控制符咒”。
这控制符咒，以前一般是就地取材。随着时间的推移，缉妖士现在均以携带式进行，一般均为现代科技制造的装甲战机为准。
“那灵兽的控制，要用什么符咒呢？”在课堂上，夜辰的思绪还是离不了他昨天刚收到的灵兽——小不点。
这时——
“欸，在发什么呆咧，同学！名字里有夜的那个！”
“哇！对、对不起！我有在听课，我很认真地在听课！”
“那你道歉做什么？”
“啊。”
夜辰一时说不出话，教室里随处传出窸窸窣窣的窃笑声。他感到脖子左侧阵阵抽搐，心想该会是巫棠正在怒瞪自己，但又没有回头确认的勇气。
“这样不行咧，夜辰同学。已经三个月了，我记得上一次季度测验，我们缉妖一班的倒数第一，好像也是姓夜的呢！这样怎么追回这落后的进度咧？  何况其它老师都在说，你的程度和其它人差很多喔。”
芷枫故意大叹一口气，夜辰在内心叨念着别特地挑这种场合讲，沉着脸低吟了一声。
其实芷枫说这话并无恶意，只是单纯觉得有趣。
“不过要求你一下子赶上课程进度也是强人所难，这里的课程——尤其是讲课的进度安排相当紧凑，教完后完全没有时间可以复习。”
“这、这样啊……”
“嗯，总之是以所有学生都能跟上课堂进度为前提，至于学生是不是真的了解，就连负负责教课的老师都很不安咧。”
然后——
像是从自己的话里想到了什么主意，芷枫突然闭上嘴，陷入沉思。
接着，他咧嘴一笑，啪的一声阖上手中的教科书。
“……刚好，干脆趁这时候来对前三个月的课程做个总复习吧，一方面可以做为温习，另一方面也可以确认大家是不是真正理解课程内容。”
芷枫突如其来的发言引起教室里一阵哗然，其中也有人发出不满的声音，但芷枫完全不当回事。
可是——
“请别胡闹了！”
一个学生用力拍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消说，那人正是楚玉。
“老师您也认为课程安排‘紧凑’，现在却打算为了一个后进生延后进度，这不正是特别待遇吗！”
她一如往常说得头头是道，芷枫愣愣地应了声“嗯”，看不出脸上表情是困扰还是无所谓。
“你听我说，楚玉同学。这么做不只是为夜辰同学咧，也是希望大家可以藉这个机会复习。”
“复习是个人的责任！既然课程安排以大家都能跟上进度为前提，自认跟不上进度的人当然需要自动自发地负起责任复习。就为了那些没自觉的人，牺牲认真听讲的同学权益，这种做法不是太奇怪了嘛！”
“嗯……听你这么说，好像我们应该要放弃跟不上进度的同学？”
芷枫刻意出言确认。语气一样憨傻，眼镜底下却透出试探的目光望向楚玉。
楚玉明白芷枫的意图，毫不迟疑地挺身应答：
“课程之所以安排得如此紧凑，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她回答的口气严厉又充满自信，非常清楚这样的发言很有可能招来“高傲”的批评，像是在刻意挑衅那些对这种看法有意见的人。
然而，芷枫应了声：”嗯，也是。”爽快承认了楚玉的说法。
学生们个个交头接耳，就连辩赢的楚玉也是一脸诧异，更不用说夜辰了。
不过，芷枫没把学生的反应放在心上，态度还是一样洒脱。
“毕竟缉妖士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从事的职业，站在玄思阁的立场，特地出力挽救那些欲振乏力的像伙也没有意义，甚至巴不得那些没有能力跟上课堂进度，或是没有自觉进度落后的‘愚钝’家伙赶紧离开，其实这正是玄思阁缉妖学堂的教育方针。”
芷枫说得冷酷，夜辰在心中暗叫不妙。
真严格，而且从芷枫的话中听来，这么严格是“理所当然”。
楚玉自讨没趣地闭上了嘴，芷枫又接着说：
“……不过咧，缉妖学堂另一方面也给了每位老师相当大的权限，而我刚好不是很喜欢这个方针。”
“不、不喜欢？这……”
“哈哈，很矛盾对吧？而且缉妖学堂明知我反对这个方针，还指派我担任班主任，也就是用矛盾与理解默认矛盾，你们知道缉妖学堂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芷枫微笑问道，当然，没有一个学生答得出来。
他于是得意洋洋地说：
“这就是符咒之术啰。其实都是相互矛盾，却又相辅相成的。看似矛盾，其实是一个统一的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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