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幸亏来得早

　　
“你是……”两个警察同时回头，异口同声地看着上野刑警说。
上野刑警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出示给两个警察看，并且说：“现在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你们警察不会不知道，在日侨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由我们负责，到底是谁允许你们在不通知我们的情况下私自抓捕日侨，然后施以私刑的？”
“这个问题不能问我们，我们是奉局长的命令这么做的，一切行为都由他来负责，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可以找他解答，我们只是在执行自己的任务，请您不要妨碍我们。”矮个子警察说。
“执行任务，对所谓的犯人施以私刑吗？据我从某证人那里的了解，这仅仅是一场学生之间的打架斗殴罢了，应该由学校出面解决，并且学校也没有报警，怎么就轮到你们来处理了？”上野刑警冷哼一声说。
“你知道吗？这小子打了我们局长的儿子，是我们局长要我们去他学校抓人的，我们总不能违抗局长的命令吧？”高个子警察摊开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
“有这回事？”上野刑警看着我说，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轻轻点了点说：“确实有这回事。”
“那请问他和局长儿子打架的原因是？”上野刑警看着高个子警察。
还没有等高个子说话，矮个子就先发话了：“我们只负责抓打架的嫌疑犯，至于他与局长儿子打架的原因，你以为局长会告诉我们吗？谁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嘛。”
“那行，剩下的事情还是先交给我们来负责吧，我一定会有一个让你满意的结果。”
“没有得到局长的同意，我们是不会这么做的，好歹他也是华人，我们有权利对他采取措施，并且这里是中国。”高个子警察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地说。
“警察办案都讲究事实真相，你们没有得到事实真相，就这样来抓人，有些太无理了点吧？或许把两位当事人都找来好些，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上野刑警耸肩道，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完就要扭头往外走。
“我让你走了吗？好歹也得让我跟局长请示一下吧？”高个子的嗓门微微显露出暴躁。
“这样就好，但是你不要打电话叫你同事过来增援，否则我会强制将他带走。”上野刑警眯起了眼睛。
高个子咬着牙，从裤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拨号，然后放在自己的耳朵上。
嘟嘟嘟响了三声，那头有人接电话了：“喂？”
那个声音我依然记得，就是在宴会上听到的那个声音，没错，电话拉多的人就是马局长。
“局长，我这里出了点儿事儿……”高个子警察然后压着嗓子，小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碍事的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来……放人吧。”电话那头的马局长很不甘心地说，这本来是可以报复欺负他儿子的混小子的好机会，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心里肯定会不舒服，这令谁都不甘心。
高个子电话挂断手机，语气颇为无奈地说：“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局长同意你们走，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还是快点走为好。”
在高个子警察说话的同时，矮个子子走了进来，把椅子打开，又把我的手铐打开，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声：“赶快走吧，不知道有什么人给你报了警，你小子真够走运的。”
我站起来，对矮个子警察笑了笑，但是没有说什么，独自走出隔离间，我和上野刑警一块走出警察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实在是抱歉，麻烦您了，今天是我制造的意外，下次一定小心。”
“用不着跟我道歉，是有人帮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幸亏我来得早，要不然他们的鞭子早都打在你身上了，估计你就得在医院里躺上一段时辰了。”上野刑警笑着说，“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还是接着去上课吧，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上野刑警走下了台阶，钻进警车里，我目送着警车远去，然后在附近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学校。
我这才想起来，快到秋季了，学校已经取消了晚自习，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我打算到车棚里去推出我的自行车，但想想还是觉得算了，直接走路回家倒也可以。
我走出了校门，发现那里停着一辆出租车，倒也没管它，自顾自的走着路。
当我走到车头前的时候，我发现出租车司机看了我一眼，然后拍了两下车窗，见我没有反应，又把车窗摇了下来，从里面探出头来对我说：“你就是这照片里的小伙子吧？”他右手里拿着一张我的照片，看着那张照片，我明显地愣了一下，这照片和上次光头给我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大概是马瑞提前洗了两张照片。
“我就是。”我对出租车司机说。
“那正好，等你半天了，赶紧上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有人要找你。”司机对我说，我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但还是上了车，然后关上车门。
“师傅，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司机手里的照片问。
“我在小禅乡那里揽客的时候，有个光头男人给我的，他让我到这里来等一个乘客，给了我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你，他让我把你送到祥龙酒吧去，钱已经付了。”司机把车开出学校所在的小巷子，拐到了大路上。
“一个光头男人？长什么样子？”我问司机。
司机回答我说：“那个人长得什么样我倒是没有看清楚，只记得他的手臂上有一个龙的纹身，看上去应该是黑道上面的人，小伙子，你是不是招惹这方面的人了呀？那可要小心点，想当年我儿子就是因为招惹了黑社会之后跑路了，一晃都几年了，一面都没有见上。”
一听司机描述那个光头的长相，我心里就有点慌了，开始不安地四周观望，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把头凑到司机耳朵前，问：“师傅那种地方我应该不能去，能不能让我在这里下车？”
司机把出租车停在一个专门的停靠点，我还以为他要让我下车，没想到他扭我过头来，急切而畏惧地对我说：“小伙子，那里有人守着，我跟他们说好七点二十之前必须把你送过去，要是他们看不见人，肯定要把我给做掉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不要为难我，”然后他又撕了一张小纸条，在上面写了遗传电话号码，塞到我的裤兜里，“这是我的手机号，万一抵达之后出了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要是进了医院，医药费我帮你出，只要你不报警，干什么都行。”
我没说话，望着司机的脸，心中有些感慨。
他又看了我一眼，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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