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住代王府

　　
沈霁思虑的明眸在黎陆的脸上一闪即过，心里一阵疑惑立即升腾起来，她揣测黎陆不会想借此机会旧话重提，要她们去住他的宅子？所以，当黎陆热烈且真挚的眼神袭来的时候她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敢不敢住也要看师兄找的地方值不值得我去住。”
黎陆眼神转动一下旋即明白了霁月的心思，他笑着说“我说的可不是我的宅子，我想要师妹住的是代王府！”
一句话，房中的氛围已凝结成双，霁月不无怪罪地看着黎陆，傲雪花痴的神色也显出了几分怪责，倒是她们最为关心的凌霜表情依旧平静如水，可凌厉的眼神分明有了瑟缩的痕迹。
代王府？那不就是先废太子府？也就是说黎陆想要叫霁月她们住进废太子府？这是何等一个大胆的提议？这也是一个多么令人措手不及的提议。霁月紧张地看了看凌霜，再次瞥向黎陆的眼神已带满了怨恨。
“师兄你说什么呢？我们和代王并不半点瓜葛，怎么好端端的住进一个王府？师兄你没主意就说没主意的，我也不会到处说你笨，可你拿这么一个馊主意搪塞我是何意？”霁月生气地瞟了一眼黎陆，真不知道他这个人到底是脑子缺根筋还是真的不解人之风情，偏偏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我当然知道你们和代王没有瓜葛，可你们别忘了，我之前说过这几日我都在给代王妃瞧病，也说过代王妃的身体久有沉珂一时半会儿痊愈是绝对不可能之事，而我在宫中又有自己所事，不可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代王妃身上，而师妹你精通医术又是女眷，照顾代王妃我觉得比我还要称职。只要你们点头，我和代王提议，想必他不会不允。”黎陆似乎觉得霁月冤枉了自己，说起自己的理由来也是慷慨陈词。
“可是……”霁月看了看凌霜，她不会为了自己的安慰就陷凌霜于不顾。
“可是我要顾忌师妹和凌霜傲雪姑娘的安危，在师傅没有来建康之前，没有把你们妥善照顾好已经是我的过错，我不想今日之凶险再次发生。”黎陆有些激动，他全然不顾凌霜已经暗淡的神色，气得霁月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那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谁说除了那里别的地方就没有安全的了吗？”傲雪闪烁着眼睛看着黎陆，她有些不忍地说道。
“安全？想来你们来京城也没有几日，住进这祥福云更是没有多久，可这想要行凶之人已经安奈不住杀机。我知道你和凌霜的功夫都很了得，可怎奈人家在暗我们在明，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得不妨。师傅之所以叫你们悄然进京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可怎料这行凶之人手眼通天很快就知道了你们的来历，对此我们不得不妨。代王虽然不是太子，可这次奉召回来地位以非八年前之颓势，这不论是朝中之人还是江湖之士，见风使舵者不乏其人，世事洞明者也大有人在，在这态势不是明朗之际想必没有人敢贸然对代王有所危害，所以代王府暂时应该是最安全之所。更何况，我悄悄举荐你们入府，应该没有人会想到你们会在那里。为非作歹之人甚至还会以为你们已经忧虑撤出了京城，因此而疏忽了防范，对我们彻查更有帮助。”此时的黎陆已经把这其中的要害说得入理三分，纵使霁月也无法辩驳。
“既然少爷觉得这样可行，那就按着少爷的意思办吧。我想庄主也不想我们遭人算计。”黎陆的一番慷慨陈词可谓于情于理，一直缄口不言的凌霜忽地抛出了这么一句的确叫黎陆的悬心有所宽慰。
霁月悠悠地叹息了一声也不再有所言，事已至此也只能苦了凌霜。
黎陆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高的，就在敲定这件事的转天晌午，霁月三人就被带到了赫赫府邸代王府前。新刷的匾额与稍有年代的建筑显得有些不协调，相比这也是皇帝在下令将废太子府赏赐给代王后新赐予的，所以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即便这样，已然不影响整座府邸的端庄与威严。
王府的正门关闭，只留旁边的角门开启，没等黎陆上前叫门，里面的奴仆已经出门迎候，“王妃早已等候多时，黎太医快快有请。”
一行四人在男仆的引领下由角门进入，一道影壁映入眼帘，高大巍峨百龙飞舞的影壁犹在，凌霜双眼一闭几乎不敢再往前迈步半分，要不是带路的下人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凌霜一定会抱着这块影壁哭上个天昏地暗，可是她忍住了，只是那么稍为一闭眼，再睁开已无半分哀痛之情。
霁月看了一眼凌霜，小心翼翼地搀起了她的胳膊，没想到凌霜硬是执拗的甩开。霁月深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坚持，只是眼神更多了几分关注和担忧。
穿游廊过殿堂经经庭院，霁月几人最终在一处殿堂之前停了下来，下人毕恭毕敬地前去禀告。“明羽轩”凌霜咬紧牙关玉齿间艰难挤出几个字叫霁月有些心悬，没等霁月稍作安慰，一个衣着光鲜的丫鬟笑盈盈地迎了出来，“黎提点我们王妃有请，”凌霜明显地深吸了几口气随着进入了正堂。
不知道是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装饰还是王妃本就简朴不喜奢华，总之这王妃居所的陈设可以用“简陋”来形容，除了简单的陈设并无多余铺张，只是这居所之内药味浓重，可对于从小和药打惯了交道的霁月来说，这里的气味并无不适。
床榻上一个面容清瘦神情倦怠的女子半靠而坐，虽然病态有余可那周身散发的高贵气质仍然不减。
“下官黎陆给王妃请安。”黎陆对着那个妇人叠手弯腰行礼。
“黎提点何须客气？本妃的身体多亏了黎提点的照料，想谢你还来不及。”王妃虚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虽然惨白，可仍然掩饰不住这个女人的美色。
“王妃客气了，在下也是尽自己的本分，还为不能尽心照顾在王妃身边而不安。这是在下的师妹，医术不比在下逊色，希望她能代替下官为王妃的贵体贡献绵薄之力。”黎陆将身后的霁月引荐给代王妃。
代王妃眼眸朝着霁月的方向看了看甚是和蔼地给了霁月一个微笑，清澈的眼神叫人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霁月稍正脸色上前屈膝行礼，“草民沈霁月给代王妃请安，草民自知医术有限，，一个人恐顾不得王妃的周全，这是草民的两个姐妹，凌霜和傲雪，希望王妃玉体早安。”
“既然是你们的一番苦心，我自然是感激于怀。只是往后的日子可能要辛苦你们了。”看来这王公贵族也不都是嚣张跋扈之辈，至少眼前这个代王妃就是甚是和蔼可亲，只是不知道这个代王是何等的人物？那日只在街前看了个背影。不过据说当年他是因为为废太子鸣不平据理力争才被调离京城，想必也是个刚正不阿之人。想到这里，霁月对整座代王府也都有了些许的好感，她看了看黎陆给了一个明媚的眼神，可再回头看过凌霜之后，内心的隐忧便不自觉地加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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