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走了之
“你？”
婉姬流露出来的算计的神情，让宋宜有些意外，她并不能肯定婉姬不敢将她从楼阁推下去，宋宜怀疑地看着她，婉姬甜美一笑，笑里藏刀，望向了远方。
“你可知道安安是我最喜欢的宠物？”
宋宜暗道不妙，却已经来不及，她还未靠近，婉姬敞开了怀臂，任怀中宠物直直坠落，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小猫小小的身躯便落到了雪地上，躺在血泊中。
“啊！”
婉姬自己悲痛地叫了起来，往楼下跑去，对着猫的尸体嚎啕大哭，随后伤心欲绝地坐在地上，等着府中下人来到。宋宜睨了一眼，果然还是被她算计了，只不过不怎么高明的手段，搭上了自己心爱的宠物。
人来时，宋宜百口莫辩，索性也就不解释了，淡定地看着一出好戏，婉姬哭得梨花带雨，宋宜漠视下人的指指点点。
直到白钰也问她：“可是你推的？”
宋宜瞧了一眼他的神色，不怒，只是冷漠的令人心头一颤，宋宜坦荡荡却因他的目光而垂眸，不过一刹那的时间之后，她更坚定道：”不是。”
白钰依依揣度这话的真实度，吩咐身后人道：“秦明，送夫人回去，没本将军的命令，不许出院子。”
不只是婉姬不可置信地看向白钰，宋宜也一脸愕然，明知她不想被禁锢，他偏要将她锁在房中，可如此，却又像是护着她，宋宜自始至终没看懂他做什么。
”是，将军。”秦明应了白钰的话，又请宋宜，身后传来婉姬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可能又如往常一样，他会俯身将她护在怀中，轻声安慰。
宋宜闭了闭眼，将心里、脑里一切烦躁的东西都抹去。
夜里，半梦半醒，房间里灯火昏明，宋宜做了个梦，梦到有人给她拢了拢被子，宋宜抓住他的手，定睛一看，竟然是白钰。
梦里宋宜恍然轻笑，只见白钰困惑地看了她一眼，宋宜喃喃道："是个离谱的梦。"
再次闭上眼睛，已然不知是梦是醒，直到天色敞亮，婢女来时，风雪交加，京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严寒，这雪下起来竟然两日不歇。
“夫人，你今日早膳只能在房中食用了，没有将军命令，秦大人也不敢让你出去。”
宋宜坐下，抬眼问：“将军今日可在府上？“
“将军今日去见郡主了！”
“门外是谁在守着？”宋宜瞧了婢女一眼，走向门口，好奇问。
“两个侍卫。”奴婢说罢，还未回过头来，猛然背后遭到袭击，一阵晕眩之后倒了下去。
毫无防备的丫鬟，在木棍砸下来时，还在端盘子，一点反抗都没有就晕了过去，宋宜扶住了人，好一会的时间，才端着膳盒离开了。
没回膳房，宋宜将东西藏了起来，自己则明目张胆走向将军府大门。
守门的侍卫瞥了一眼，亏了宋宜提心吊胆，那两人却只是问了句：“干什么的？”
“出门给夫人采购。”宋宜随意回应便糊弄了过去，白钰不在府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只是宋宜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白钰不在府上，秦明也不在，府中自然而然就是婉姬做主，要她留还是要她走，不过都是在婉姬的股掌之中。
走在京都的繁华大道上，行人匆匆，宋宜新奇地打量一遍街道景色，终究还是从一个摊贩小伙那问了城门的位置。
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宋宜顿住脚步，心里终究是有一个声音在质疑自己的选择，将军府是不好，可离开了之后，天大地大，又有哪里是她的容身之所？
不告而别，那个男人知道了之后会怎么做，会对宋府的人兴师问罪吗？
他应该高兴的，宋宜主动离开，他也可以更加心安理得，不会看到她的时候烦心。
却在宋宜疑虑时，一阵噪杂的马蹄声从城门外响起，城内的人一听，皆是不约而同靠边走，宽敞的街市让开了一条足够宽的空道，宋宜跟着人群，也自觉地退到另一边。
一匹红棕色烈马冲进了城中，宋宜抬头瞧了一眼，恍然发现马上的小少年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前面的少年她只是觉得眼熟，后面骑着一匹黑鬃马的人，宋宜可就刻骨铭心地记着了。
后者追赶上了那小少年，“尹，入了城可别太快，你这匹红棕烈马不然驯服，可别伤了人。”
小少年闻声勒了一下缰绳，回头去看缓缓而来的白钰，宋宜见着他的面容，记忆一下子被翻了出来，是视顾清尘为坏人的小公子。
他依旧是那般目中无人，当日是打了人，今日似乎也并没有因为白钰的话而有所反省，满不在乎道：“谁撞了本公子的宝贝，就是被它踩死了也是活该，谁让他走路不长眼睛，非要挡本公子的路。”
白钰宠溺一笑，“好好好，你有理就是了，大家都让开着点。”
小少年嘴角一勾，浅笑的梨涡甜美如蜜，忽然娇声道：“钰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是个女子……
原来他可以对一个人这般宠溺，那温柔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只是宋宜看不明白了，和她拜堂又入洞房，孩子都有了，他却在将军府中藏了一个婉姬，在外面又有一个年轻的女孩，简直——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子。
等到两匹烈马已经疾蹄过去，宋宜跟随着路人一起向着城门走去，待到那人回头望一眼，在人群中她丝毫没有异样，白钰眼角跳动了片刻，似乎是想多了。
深秋了，城外不比屋里，凉风吹来，凉意几许，宋宜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出城已经将近两个时辰，竟是连一个小村庄都没有。
沿着溪水往下，必然是会有人家的，宋宜走了许久不见人烟，便坐在溪边休息片刻，不久后，听到了马蹄声哒哒的声音。
宋宜仔细一听，真的是有人骑马经过，待她看到了来人，眼里渐渐多了一些光芒，恍若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口中喃喃道：“顾大哥……”
他怎么会在这里？
鬼使神差地，宋宜冲着顾清尘招手打招呼了。
“顾大哥！”
正专心策马飞奔的顾清尘，闻言向她暼了一眼，停了下来，也是好奇，“宋宜？”
“宋宜，你怎么在这？”
“顾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二人同时开口，顾清尘朗声笑开，指着前路道：“正要回南塘，你呢，怎么孤身一人在这地方？”
宋宜略微心虚，“我……我打算四处走走，看看山川美景。”
顾清尘是个明白人，看清了她眼底的闪躲，没有选择刨根问底，转而问：“不回凤城？”
“嗯，不想回去。”宋宜点头。
“南塘风景甚佳，你若不嫌脚程远，可去游玩一番。”
正中宋宜下怀，南塘离京城确实是很远，或者这辈子可能就不会再遇到不想遇到的人了。
“顾大哥不嫌弃的话，我可否能与你同路？”
宋宜想着自己可以先行一段路，天黑之前能赶到下一个村子，她可以买一匹马。
“行。”
顾清尘跃下马背，宋宜惊愕，连连拒绝，“顾大哥，使不得，你骑马吧！”
“宋宜小妹子，我骑马的话，你无一匹良驹，只怕是赶不上我的脚步了。”顾清尘半打趣，不过说的也是实话，就他刚才的速度，如果他骑马，宋宜怎么可能跟得上。
于是，不推脱了。
二人在黄昏日落后不久，来到了一个小城镇，顾清尘点了两间客房，吃了晚饭，便早早进了房间睡觉。
夜未深，宋宜还没入睡，人生了竟然有些睡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闭上眼睛只觉得眼皮子一直跳动不停。
翻来覆去，好一会，听闻屋顶“咯噔”一下，宋宜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奇地盯着屋顶看了一会，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下床去，点了一根蜡烛。
见着窗户飘进一个黑影，持剑朝她刺来，宋宜下意识的抱着头蹲了下来，大喊一声。
那身影从她头顶上划过，宋宜落荒而逃，起身就冲向门口，奈何黑衣人身影迅敏，没等她跑开五步，利剑已经近在喉间。
“叮！”的一声被另一个武器弹了回去，另一道人影踹门而进，是顾清尘。
睡得好好的顾清尘，突然听到宋宜的叫声，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一身白里衣便持剑过来，夜风吹来，顾清尘脸色泛着一阵一阵红，冷到了。
黑衣人见顾清尘一人，并不急于离开，反而是提剑朝着顾清尘刺来，想着先解决了顾清尘，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宋宜动手。
黑衣人动作迅速，顾清尘也毫不逊色，近十招下来，黑衣人未占到半点便宜，便停了下来，打量了顾清尘，“你是什么人？”
“你无需知道。”宋宜发现顾清尘也是冷傲的。
黑衣杀手哼哧，“年轻人，拦我的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落，顾清尘的一缕断发已经飘然落地，宋宜愧疚难安。
“动我的朋友，你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顾清尘冷哼，黑衣人终究是藏不住了疼意，扶住了腰间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溢出，宋宜更是震惊，顾清尘的剑上分明没有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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