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心殇
<p>浔阳一中事件过后三日,所有的处理事项业已告罄。三日前,嬴无法化身弑神大开杀戒,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扬长而去后,嬴无法立刻解除了弑神状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昏迷的苏梦的身旁。</p>
<p>这次浔阳行动损失惨重,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地反响。不明所以的庸人们自作自地发表感慨;精明的政客频繁地出现在屏幕当中,对此高谈阔论;而明白其中的所以然的反派分子,也大肆宣扬着他们的观点,并不断地制造舆论中伤魂体。</p>
<p>在这次行动中,魂体遭到了成立以来最大的损失。不仅是成员损失过半,就连本应该由他们保护的浔阳一中的师生们都惨遭屠杀,无数平民丧失了他们的子女。魂体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信任危机,营业额前所未有的下跌,并且遭到了舆论的沉重打击。相比之下,毫不在乎舆论的神灵却依旧在世界范围内高举着他们的旗帜,一次又一次大大小小的袭击在全世界疯狂上演。</p>
<p>在浔阳行动中,嬴无法获得了举世无双的力量,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苏梦由于被神羽的金色羽毛给略微地擦到了一点,一直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p>
<p>医院里,苏梦的父母和嬴无法一直等在病房外,等待着正在诊断病情的医生。</p>
<p>“病人家属在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了他的口罩。</p>
<p>苏梦的父母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向医生。苏梦的母亲双手捂住胸口,脸上的泪痕隐隐可见。</p>
<p>“我们就是。”</p>
<p>那医生看了两位老人一眼,叹了口气:“你们跟我来吧。”</p>
<p>两位老人随着医生走进了病房。嬴无法注视着他们的身影,眼神十分复杂。他的心中十分混乱,悲伤,愤怒,后悔,惋惜,还有自责。众多的负面情绪包裹着他,他不禁双手捂住了脸,眼泪在一瞬间便涌出了眼眶,如同洪水般一泻千里。</p>
<p>如果……如果我在那个时候,没有犹豫,我……</p>
<p>自责充斥着嬴无法的脑海,他感觉到胸膛中一阵刺痛,不禁伸手死死地攥住了胸前的衣物。他紧闭双唇,牙齿毫不留情地咬在了他的下嘴唇上,一丝丝的鲜血都从他紧闭着的双唇中渗透出来。</p>
<p>病房中,那名医生站在了床边,微微侧身,将苏梦的现状展示给苏梦的父母看。</p>
<p>苏梦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嘴巴被呼吸器所笼罩着,点点水雾清晰可见。她的头上戴着一个类似头盔的仪器,一根又一根的电线缠绕,如同一只多脚虫般死死地攀在她的头上。她的全身都被导管给插满了,从手臂到双腿,就连胸口处,都有一根导管从病服下伸了出来。她腹部的病服扣子被解开,一根比其他导管略粗一些的导管**入她的肚脐处,浑浊的液体在其中流动。</p>
<p>“阿梦!”</p>
<p>苏梦母亲的心理防线终于是支撑不住了,悲伤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朝着她涌来。她双手捂住嘴鼻,一个脚软,跪倒在了地上。苏梦父亲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他男人的风范。他的眼中没有涌出一滴眼泪,但,他准备扶起地上的苏梦母亲时,他伸出的手却是颤抖不止。</p>
<p>将苏梦的母亲扶了起来,苏梦父亲故作冷静的问道:“那……医生,我们家阿梦……到底怎么样了?”</p>
<p>他故作冷静,却没想到,哽咽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发出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伪装都已暴露。</p>
<p>那医生同情的看了两人一眼,重新看向病床上的苏梦道:“她身上的外伤并不严重,只要多加休养几天就会很快痊愈。但是,由于大脑受到了目前的科技无法治愈的伤害,即不可逆伤害。如今的她已经陷入了去皮层状态。”</p>
<p>那医生停顿了一下,又看了两人一眼:“俗称,植物人。”</p>
<p>植物人!</p>
<p>医生的话有如一道雷击般重重地劈在两人的心上。两人顿时目光呆滞,一时间无法接受。</p>
<p>那医生叹了一口气,他见过了许多无法接受现实的患者家属,已然见怪不怪。他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两人缓过神来。</p>
<p>顿时,病房中安静异常。目光呆滞的两人的呼吸声渐渐的变慢下来,眼中也是重新闪烁起了微不足道的光芒。</p>
<p>医生的眼中透露出些许的惊讶,这组家属的心理承受能力远远地高出了他的想象。</p>
<p>见状,他进一步的靠近了病床,指着苏梦腹部的导管,接着道:“既然已经确诊,那么其余的导管在办好手续,转入普通病房的时候会取出。但是,这一根导管是用作输入营养之用。只要她一天没有行来,她就每天必须依靠这一根导管进食,来维持生命。”</p>
<p>医生轻轻地碰了苏梦腹部的导管一下,慎重地对着两人说道:“可以说,这根导管,就是你们女儿的生命线!”</p>
<p>两人略微的震惊了一会儿。苏梦的父亲扶着苏梦的母亲坐下,问道:“那么……请问医生,我们家阿梦……还有没有醒来的可能?”</p>
<p>医生摇了摇头,“没有了,以我们现在的科技,还做不到。”</p>
<p>苏梦的母亲已然昏了过去。苏梦的父亲也是全身一震,眼中那仅存的光芒都在逐渐地消散。</p>
<p>“但是,”医生话锋一转,“如果能去到‘地下城乌托邦’的话,或许还有些可能。”</p>
<p>一粒粒的光尘在苏梦父亲的眼中凝聚起来,一点光芒重新在他的眼中燃烧了起来。</p>
<p>地下城乌托邦,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保存了二十二世纪的尖端科技的城市。自从一百多年前魂的降临后,世界迅速地融为一体,共同面对突如其来的灾害。于是,国际联盟取代了原有的联合国。它不仅拥有了作为一个国家的主权,更是掌握了一支忠诚的军队。它的国土范围是全世界,世界上的每一个国家都是它的邦国。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国际联盟才能整合所有残存的尖端科技,在太平洋下建造了一座神奇的地下城。这,便是地下城乌托邦的由来。</p>
<p>活了那么多年,苏梦的父亲自然是知晓地下城乌托邦的事。他也知道,要进入乌托邦究竟有多么困难。除非是国际联盟直属军队军官的家属,乌托邦的一张门票,百亿美元起价,并且还有价无市。</p>
<p>据说,在乌托邦内,真正的实现了传说中的“大同”。空想社会主义者所构造的那个美好的世界,都真实的存在于这个神奇的城市。</p>
<p>看着眼中逐渐燃起希望的苏梦父亲,医生不禁感到奇怪。</p>
<p>他难道不知道乌托邦有多难进去吗?</p>
<p>像是察觉到了医生的疑问,苏梦父亲的嘴角竟微微勾起一丝丝的微笑。</p>
<p>“呐,有希望,总比只有绝望好吧。”</p>
<p>那医生怔了怔,随即也是报以一抹微笑。</p>
<p>“啊,是啊。”</p>
<p>……</p>
<p>等到苏梦母亲苏醒,苏梦父亲便将她扶出了病房。守候在病房外的嬴无法见病房门一打开,便立刻迎了上去。</p>
<p>他帮苏梦父亲扶住苏梦母亲,道:“伯父,怎么样了?”</p>
<p>苏梦父亲的眼中闪过一道痛苦之色,道:“植……植物人…….”</p>
<p>原本嬴无法脸上的焦急之色顿时便被震惊所取代。他泪泪流满面,呜咽的自责道:“对不起…….伯父!要是我……要是我没有带阿梦到学校去的话……”</p>
<p>“你说什么傻话呢!”苏梦父亲吼了嬴无法一声,“要是阿梦在这里的话,她……她一定会这样对你说的——”</p>
<p>“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p>
<p>这句苏梦对嬴无法说过无数遍的话瞬间直击到了嬴无法的心灵,回荡在他的脑中。</p>
<p>嬴无法低下了头。他默默地帮着苏梦的父亲将苏梦的母亲扶到座位上。他道:“伯父……我能进去看一下阿梦吗……”</p>
<p>苏梦的父亲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去吧……”</p>
<p>嬴无法道了句谢,便朝着病房走去。</p>
<p>但是,他刚走进病房,远远地望了躺在病床上的苏梦,便疯狂地逃出了病房,冲出了医院。</p>
<p>……</p>
<p>深夜,嬴无法回到了家。他独自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四周的黑暗。</p>
<p>“你……没事吧?”黑羽的声音传来。黑暗中,黑羽眼中的那两点红光显得那么的突兀。</p>
<p>“啊……没事。”</p>
<p>“你不会这样就想着去死吧?”</p>
<p>“呵呵……不会的……”</p>
<p>“那就好。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继承人,可不能就这么的……”</p>
<p>“但是,黑羽,你知道吗?从阿梦在我面前倒下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p>
<p>“唉……你……”</p>
<p>地下城,乌托邦吗?</p>
<p>嬴无法深深地知道,他不能就这样死了。苏梦,还有醒来的可能。只要有可能,就一定会有希望!他总有一天,会让苏梦在这个世界“重生”!</p>
<p>“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黑羽道,“在这之前,你先看看这个吧……”</p>
<p>一段记忆传入嬴无法的脑中。顿时,一抹震惊浮现在嬴无法的脸上。</p>
<p>“这是!”</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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