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爷爷的小菜园
<p>“快睡吧，时间不早了，有什么烦恼，明天再解决。”母亲趁我不注意，将我抱到床上，安慰道，“小小年纪，可不能熬夜，听到没有。”</p>
<p>“听到了。”</p>
<p>既然母亲大人发话了，我只能照办。我脱掉T恤衫和长裤，如同泥鳅一般钻进被窝，朝母亲挥手道：“妈，你也睡吧，熬夜可是女人的天敌。”</p>
<p>“就你机灵！”母亲说着，为我掖了掖被子，随后打着哈欠，走向自己的卧室。</p>
<p>母亲那疲惫的样子，让我心头一痛，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头。我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撑起这个家！</p>
<p>翌日。</p>
<p>我在清脆的鸟鸣声中苏醒，擦掉嘴角的口水，盯着被阳光照亮的床角，嘀咕道：“嗯，今天闹钟没响吗？”</p>
<p>我掀开被子，看着窗外的中国梧桐树，猛然回神，低头看了眼小腹以下的平坦，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p>
<p>“还没结婚，还没有老婆，好不甘心啊！”</p>
<p>我无奈叹气，一个鲤鱼打挺，滚到床边，抓起放在床头的长裤和T恤衫，穿回身上，疑惑道：“今天老妈怎么没叫我起床？”</p>
<p>“先看看今天几号再说。”我一掏口袋，神色微暗，苦笑道，“忘了，我现在还没有智能手机。”</p>
<p>我扫了眼台历，现在是零三年，流行的是某款可无伤砸核桃的手机。它旗下的手机质量之好，让人无可挑剔，可惜没跟上时代的步伐，被时代所淘汰，令人唏嘘不已。</p>
<p>没有掏到手机，我有些失落。作为一名沉迷于二次元的“肥宅”，我早已习惯了拥有手机的生活，现在骤然失去此神器，顿时如坐针毡。</p>
<p>我仔细一想，在这个年头，娱乐活动与后世相比，当真是少的可怜。电脑游戏也只有《魔兽争霸Ⅲ：冰封王座》、《反恐精英CS》之类的经典之作。说实在的，要不是李震和赵志强在我四年级的时候，将我带进了网吧，我绝对会变成一名学霸。</p>
<p>闲着无聊，不如找点事做。我挠了挠脑门，话虽如此，但是干什么呢？</p>
<p>“我知道干什么了！”猛然间，我想起了北边运送铁矿石的火车道，露出了一丝邪笑。</p>
<p>想当年，那条火车道可是我们几个捣蛋鬼的“根据地”，是我们零食和网费的重要来源。</p>
<p>然而现在，我要做的，便是去火车道上捡那些因为颠簸而掉落在火车道两侧的铁矿石，为购买笔记本电脑打下经济基础。</p>
<p>我买笔记本电脑，是为了去直播平台当主播。再过几年，就会涌现出很多大大小小的直播平台，其中又以“鱼”、“龙”、“熊”最为知名。</p>
<p>等《英联》在国服上线，我就可以在直播平台上闯下一片天地，直播间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雨姐带你飞！</p>
<p>“小雨，起床了？”</p>
<p>我做好打算，走出房门，却遇到了正在往三轮车上搬放工具，准备上山种菜的爷爷。</p>
<p>“嗯，起床了！”</p>
<p>我见爷爷拿不过来，赶忙走上前去，抓起散落在地上的锄头，用力一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脑壳冒汗，暗道：“卧槽，怎么这么沉！”</p>
<p>爷爷见状，脸色一变，赶忙抓住我手中的锄头，担心道：“呦呦呦，让爷爷来吧，可别伤着了！”</p>
<p>我脸色通红，恨恨地瞥了眼锄头，十分失落。就这点力气，就算捡到铁矿石，也抬不动。眼前有肉，却吃不到，我浑身难受。</p>
<p>既然这条路暂时走不通，那我只有另辟他径了。毕竟，就这个时间点的情况来说，买一台笔记本电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p>
<p>“该怎么办呢？”我轻抚下巴，陷入了沉思。</p>
<p>“小雨，跟爷爷上山，爷爷给你挖胡萝卜吃。”</p>
<p>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爷爷的话让我灵光一现，实在不行，咱可以卖菜啊！</p>
<p>爷爷虽然文化水平低，但也是军人出身，打过几年仗。退伍后，便结了婚，与奶奶生下了父亲和大姑。</p>
<p>那时，爷爷穷困潦倒，家中只有几亩地和一座几近坍塌的房子。</p>
<p>由于家庭贫困，父亲和大姑小时候经常受邻居欺负。奶奶性子急，最受不得憋屈的事情，一气之下在房梁上绑了条白绫，离开了人世。</p>
<p>自此之后，养育父亲和大姑的重担便压到了爷爷一个人身上，压弯了爷爷挺拔的腰。</p>
<p>我曾听父亲说，爷爷刚退伍的时候，并不会农耕，为了让父亲与大姑吃得上饭，拼命的工作。</p>
<p>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填满一个成年人和两个孩子的肚子。在这种压力之下，爷爷学会了农耕，才勉强将父亲和大姑抚养成人。</p>
<p>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父亲他们的生活有多么艰难，甚至有些不屑一顾。直到长大成人才明白，生活的艰难。人这一生最好的老师，便是生活。</p>
<p>爷爷准备好家伙事，锁好房门，往三轮车上放了个小马扎，把我抱上车，嘱咐道：“坐稳，抓好扶手，爷爷出发喽！”</p>
<p>所谓的上山，其实就是去爷爷的小菜园子。因为这一路上，几乎都是上坡，所以被称为上山。</p>
<p>上山的道路并不平坦，到处是断裂的水泥路面，凹凸不平。三轮车兜内的马扎也是左摇右晃，很不牢靠。于是我干脆将马扎一收，放到一旁，坐到了三轮车两侧长条形的车座上，抓着扶手，唱起了歌：</p>
<p>“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p>
<p>约二十分钟后，我看到了爷爷的菜园。</p>
<p>菜园大约有一亩地那么大，里面种有玉米、绿豆、豆角、地瓜、南瓜、丝瓜、胡萝卜、大葱等。郁郁葱葱地，像一片小树林。</p>
<p>见爷爷得菜园如此茂盛，我心情大好，暗道：“嗯，不错不错，这么多菜，可以卖不少钱了。”</p>
<p>待爷爷停稳车子后，我便一溜烟钻进了菜园。我的主要目标是南瓜、丝瓜、豆角之类的高产作物。我在爷爷的菜园里转了一圈，记下各类蔬菜瓜果的位置后，向爷爷走去。</p>
<p>当我走近爷爷时，爷爷正在为胡萝卜边缘的土壤松土，以便于更好、更快地拔出胡萝卜。</p>
<p>不出片刻，爷爷做好了准备工作，开始拔胡萝卜。看着被爷爷拔出来的胡萝卜，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p>
<p>这才发现，我今天还没吃早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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