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大还是保小
可惜知夏自从做了那一次饭之后就再也没有做了，沈溢搞不懂自己内心的这种感觉是庆幸还是落寞，又或者两者都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知夏的肚子越来越大，李伯实在不放心知夏一个人住在外面，便和邹珥商量一番。
“老爷，小姐住的那个地方太偏僻了，要是到时候突然要生了电话也打不通，医院的救护车也赶不过来怎么办？”
邹珥眼都没抬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那份行程表，在上面勾勾画画，确定最后的行程日期，然后把表交到李伯手上：“我那段时间可能都不在家，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李伯知道他这是默许了的意思，于是便连忙去找了知夏，原本知夏就有了要住回邹珥家的打算，可惜碍于面子和实在不想见到那个老头子的原因，所以一直拖着，她也知道什么是对她好的，搬回去更利于小孩以后的成长环境。
于是邹珥前脚刚走，知夏后脚就跟着搬进来了，躲瘟神都没这么急的。
不过倒是苦了沈溢，当初搬出来就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知夏，现在好了，人家又搬了回去，他却没有搬回去的理由了。
而且知夏对于他的态度来说是暧昧不明的，有时候对他很亲昵，但是只要他一谈到让他照顾她和孩子的时候她却犹豫了拐着弯的拒绝他，这样沈溢本来就只有一根筋的脑袋更加的捉摸不透了。
由于知夏搬回去了，沈溢想要见她就要走很远的一段路。
沈溢习惯了走些羊肠小道，路上基本上没有人，他就爱利用这一点的空余时间然后唱上两首小曲儿。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绽笑颜，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沈溢随手在路边拔起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继续含含糊糊的唱到“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抵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一进门就在看知夏顶着个大肚子坐在客厅里打毛衣，话匣子里还放着赵景轶唱的小曲儿。
那一头长发也是因为快要生产了而剪掉了，沈溢差点没认出来。
“哟，知夏姐，这么有闲情逸致呢？”沈溢进门跟李伯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到知夏旁边。
知夏打完最后一针毛线然后把小衣服举起来给沈溢看：“你觉得怎么样？”
沈溢开始无脑夸“知夏姐果然是心灵手巧！市面上买的几百块钱的毛衣都抵不过你这一件。”
知夏满意的点点头“那不是必然的吗，也不看看是谁做的。”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知夏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胎动，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会当好一个母亲吗？”
沈溢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当然。”
她笑了笑“但愿如此吧，这孩子是在寒冬出生的，是雪的孩子，一定会比别人都要来的坚强。”
沈溢伸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知夏姐，就让我当孩子的父亲吧！”
知夏一用力把自己的手给扯了出来“你少占我便宜。”然后起身走掉了。
留下一个沈溢懊悔的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晚上吃饭的时候，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个人和平的坐在饭桌上吃饭，不过气氛安静的诡异。
吃完饭之后沈溢就匆匆的赶回家了，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了李伯让他好好的照顾知夏。
“放心吧沈溢少爷。”李伯应到。
“最近一段时间协会那边塞了很多演出机会给我，下个月还要召开一次大型的记者会，所以最近会忙很多，可能没有时间来看知夏姐了，老师这段时间也不在家，就拜托您好好照顾了。”
“当然了，小姐就和我自己的女儿一样，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李伯说。
沈溢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然后整个人融进夜色里。
李伯看着他远处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此时的邹珥正在协会里面忙的团团转，这些人每个都是人精，都不好对付，邹珥原本就很烦应付人情世故，几天下来倒是也瘦了几斤。
协会会长在昨天毫无征兆的进了医院，整个协会里的人都砸开了锅，每天病房门口都是送花送果篮的。
邹珥没有办法推辞，也只好跟着大部队去医院探望会长。
会长算是很长寿了，但他不是长生不老，这几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吵得他不得安宁，好不容易才等到邹珥来，马上让人遣退一帮毫不相干的人。
“沈贰啊，听会长好好说一句，我快要不行了，放眼整个京戏届没有一个比你更加适合这个位置的，我知道现在京戏的发展走到了一个分岔口，但是我真的没有时间看到那个时刻了。”会长叹了一口气“你从小就倔的很，只要是自己不愿意的，说什么都不听，油盐不进。我知道当初让你接手庆阳班已经很勉强你了，但是你这辈人真的是太少了，没有办法啊，协会不可一日无主，需要有个合适的人才能把它给办好，我相信你一定就是这样的人。”
邹珥站起来朝会长欠了个身，然后推辞道“再说吧，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福如东海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撑着，或者是找别人，反正别来烦我就行。
会长这个老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直接了当摊开了就和他说：“等我死了，会长的头衔直接落到你头上。”
邹珥朝他笑了笑：“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京戏给毁了吗？”
“你……”
邹珥没有理会他，转身就出了病房门，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突然又想起前几天医生的医嘱，让他少抽着烟，对身体和嗓子都不好。
于是他平生第一次做了三好学生，乖乖的把烟给掐灭了，走到一家便利店里买了一条口香糖嚼了起来。
为什么所有的担子都要担在他的肩膀上呢？
邹珥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几年，但就现在来说，他确实有些撑不下去了。
他斜眼看了看旁边的人“你啊，怎么就还那么年轻呢？真是让人羡慕啊。”
时间弹指一挥间，知夏就已经临盆待产了，这几天最紧张的还是沈溢，离待产期还有两天就连忙把手头上的工作给退了然后跑到医院来陪床。
其实他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但是知夏看到他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看着知夏被推进手术室，沈溢整个心都揪着一样疼，整个过程一直等在门口动都没有动过。
由于知夏的身体原因孩子顺产不出来，只能剖腹产。
这时候国内的剖腹产手术还不够成熟，得冒很大的风险，护士拿着一张类似于生死状的纸放到沈溢面前让他签。
沈溢对于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一头雾水：“护士小姐，这个手术很危险吗？”
护士不好瞒着家属：“是的，如果不做的话母子的性命可能都会不保，做的话好的就能母子平安，最坏的可能我们也能抢救下来一个，到时候就看你是要保大还是保小了。”
“什么啊护士小姐，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这么吓人的。”沈溢出了一身冷汗，脖子伸的长长的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最后实在是急了，直接拉过护士的手“不管什么情况，直接保大人！”
护士点点头，回到待产室，手术继续，还好最后母子平安，沈溢这才放松了下来，连忙进了病房。
此时的知夏麻醉没过还没有醒来，沈溢走到窗边，护士把洗干净得小孩抱到沈溢面前，告诉他：“是个男孩。”
沈溢看着自己怀里小小的一个肉团子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知夏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滑稽的一幕，又好笑又好气的问他“你哭什么哭啊？”
“我感动啊！”
“那也是该我感动吧，还轮不到你呢。”知夏打击他。
“我才不管。”沈溢抱着孩子耍起脾气来“我偏要感动！”
知夏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臭小孩脾气！”
沈溢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看着她。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推门的是李伯，后面还跟着邹珥。
“老师，你看！”沈溢高兴的把孩子抱到邹珥面前“是个男孩子。”
知夏把脸撇过一边去不看他。
邹珥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他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子，婴儿也不例外。
李伯把手里提着的礼物放在知夏旁边的桌子上“这是老爷刚刚在珠宝店买的母子同心锁，一个是给小姐的，一个是给小少爷的见面礼。”
知夏看向邹珥，邹珥还是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小声骂了一句“臭老头子。”
邹珥倒也不介意知夏恨他，更不指望她能够喜欢他，喝了一口茶，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起身丢下一句话：“一会还有出戏。”然后就走出了病房。
李伯对知夏再三嘱咐一定要保重身体，也紧跟了上去。
病房里就只留下来沈溢和知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还有一个不懂事的婴儿哇哇哇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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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知夏的肚子越来越大，李伯实在不放心知夏一个人住在外面，便和邹珥商量一番。
“老爷，小姐住的那个地方太偏僻了，要是到时候突然要生了电话也打不通，医院的救护车也赶不过来怎么办？”
邹珥眼都没抬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那份行程表，在上面勾勾画画，确定最后的行程日期，然后把表交到李伯手上：“我那段时间可能都不在家，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李伯知道他这是默许了的意思，于是便连忙去找了知夏，原本知夏就有了要住回邹珥家的打算，可惜碍于面子和实在不想见到那个老头子的原因，所以一直拖着，她也知道什么是对她好的，搬回去更利于小孩以后的成长环境。
于是邹珥前脚刚走，知夏后脚就跟着搬进来了，躲瘟神都没这么急的。
不过倒是苦了沈溢，当初搬出来就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知夏，现在好了，人家又搬了回去，他却没有搬回去的理由了。
而且知夏对于他的态度来说是暧昧不明的，有时候对他很亲昵，但是只要他一谈到让他照顾她和孩子的时候她却犹豫了拐着弯的拒绝他，这样沈溢本来就只有一根筋的脑袋更加的捉摸不透了。
由于知夏搬回去了，沈溢想要见她就要走很远的一段路。
沈溢习惯了走些羊肠小道，路上基本上没有人，他就爱利用这一点的空余时间然后唱上两首小曲儿。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绽笑颜，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沈溢随手在路边拔起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继续含含糊糊的唱到“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抵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一进门就在看知夏顶着个大肚子坐在客厅里打毛衣，话匣子里还放着赵景轶唱的小曲儿。
那一头长发也是因为快要生产了而剪掉了，沈溢差点没认出来。
“哟，知夏姐，这么有闲情逸致呢？”沈溢进门跟李伯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到知夏旁边。
知夏打完最后一针毛线然后把小衣服举起来给沈溢看：“你觉得怎么样？”
沈溢开始无脑夸“知夏姐果然是心灵手巧！市面上买的几百块钱的毛衣都抵不过你这一件。”
知夏满意的点点头“那不是必然的吗，也不看看是谁做的。”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知夏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胎动，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会当好一个母亲吗？”
沈溢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当然。”
她笑了笑“但愿如此吧，这孩子是在寒冬出生的，是雪的孩子，一定会比别人都要来的坚强。”
沈溢伸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知夏姐，就让我当孩子的父亲吧！”
知夏一用力把自己的手给扯了出来“你少占我便宜。”然后起身走掉了。
留下一个沈溢懊悔的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晚上吃饭的时候，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个人和平的坐在饭桌上吃饭，不过气氛安静的诡异。
吃完饭之后沈溢就匆匆的赶回家了，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了李伯让他好好的照顾知夏。
“放心吧沈溢少爷。”李伯应到。
“最近一段时间协会那边塞了很多演出机会给我，下个月还要召开一次大型的记者会，所以最近会忙很多，可能没有时间来看知夏姐了，老师这段时间也不在家，就拜托您好好照顾了。”
“当然了，小姐就和我自己的女儿一样，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李伯说。
沈溢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然后整个人融进夜色里。
李伯看着他远处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此时的邹珥正在协会里面忙的团团转，这些人每个都是人精，都不好对付，邹珥原本就很烦应付人情世故，几天下来倒是也瘦了几斤。
协会会长在昨天毫无征兆的进了医院，整个协会里的人都砸开了锅，每天病房门口都是送花送果篮的。
邹珥没有办法推辞，也只好跟着大部队去医院探望会长。
会长算是很长寿了，但他不是长生不老，这几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吵得他不得安宁，好不容易才等到邹珥来，马上让人遣退一帮毫不相干的人。
“沈贰啊，听会长好好说一句，我快要不行了，放眼整个京戏届没有一个比你更加适合这个位置的，我知道现在京戏的发展走到了一个分岔口，但是我真的没有时间看到那个时刻了。”会长叹了一口气“你从小就倔的很，只要是自己不愿意的，说什么都不听，油盐不进。我知道当初让你接手庆阳班已经很勉强你了，但是你这辈人真的是太少了，没有办法啊，协会不可一日无主，需要有个合适的人才能把它给办好，我相信你一定就是这样的人。”
邹珥站起来朝会长欠了个身，然后推辞道“再说吧，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福如东海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撑着，或者是找别人，反正别来烦我就行。
会长这个老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直接了当摊开了就和他说：“等我死了，会长的头衔直接落到你头上。”
邹珥朝他笑了笑：“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京戏给毁了吗？”
“你……”
邹珥没有理会他，转身就出了病房门，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突然又想起前几天医生的医嘱，让他少抽着烟，对身体和嗓子都不好。
于是他平生第一次做了三好学生，乖乖的把烟给掐灭了，走到一家便利店里买了一条口香糖嚼了起来。
为什么所有的担子都要担在他的肩膀上呢？
邹珥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几年，但就现在来说，他确实有些撑不下去了。
他斜眼看了看旁边的人“你啊，怎么就还那么年轻呢？真是让人羡慕啊。”
时间弹指一挥间，知夏就已经临盆待产了，这几天最紧张的还是沈溢，离待产期还有两天就连忙把手头上的工作给退了然后跑到医院来陪床。
其实他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但是知夏看到他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看着知夏被推进手术室，沈溢整个心都揪着一样疼，整个过程一直等在门口动都没有动过。
由于知夏的身体原因孩子顺产不出来，只能剖腹产。
这时候国内的剖腹产手术还不够成熟，得冒很大的风险，护士拿着一张类似于生死状的纸放到沈溢面前让他签。
沈溢对于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一头雾水：“护士小姐，这个手术很危险吗？”
护士不好瞒着家属：“是的，如果不做的话母子的性命可能都会不保，做的话好的就能母子平安，最坏的可能我们也能抢救下来一个，到时候就看你是要保大还是保小了。”
“什么啊护士小姐，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这么吓人的。”沈溢出了一身冷汗，脖子伸的长长的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最后实在是急了，直接拉过护士的手“不管什么情况，直接保大人！”
护士点点头，回到待产室，手术继续，还好最后母子平安，沈溢这才放松了下来，连忙进了病房。
此时的知夏麻醉没过还没有醒来，沈溢走到窗边，护士把洗干净得小孩抱到沈溢面前，告诉他：“是个男孩。”
沈溢看着自己怀里小小的一个肉团子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知夏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滑稽的一幕，又好笑又好气的问他“你哭什么哭啊？”
“我感动啊！”
“那也是该我感动吧，还轮不到你呢。”知夏打击他。
“我才不管。”沈溢抱着孩子耍起脾气来“我偏要感动！”
知夏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臭小孩脾气！”
沈溢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看着她。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推门的是李伯，后面还跟着邹珥。
“老师，你看！”沈溢高兴的把孩子抱到邹珥面前“是个男孩子。”
知夏把脸撇过一边去不看他。
邹珥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他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子，婴儿也不例外。
李伯把手里提着的礼物放在知夏旁边的桌子上“这是老爷刚刚在珠宝店买的母子同心锁，一个是给小姐的，一个是给小少爷的见面礼。”
知夏看向邹珥，邹珥还是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小声骂了一句“臭老头子。”
邹珥倒也不介意知夏恨他，更不指望她能够喜欢他，喝了一口茶，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起身丢下一句话：“一会还有出戏。”然后就走出了病房。
李伯对知夏再三嘱咐一定要保重身体，也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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