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开封府
<p>开封府的鸣冤鼓一大早就响起来了。</p>
<p>往来的行人有些好奇地张望着，倒不是因为好奇案件本身，只是发现击鼓之人居然是醉翁居老板娘，她向来在安陵混得风生水起，有何冤可鸣？</p>
<p>不多会儿，便有人出来了，来人看到是阿美，也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声张。</p>
<p>“何事鸣冤？”</p>
<p>阿美放下鼓锤，微微垂眸，“小女临安白家独女白歌，一月前家中上下一百来口人惨遭灭门，特来请大人主持公道。”</p>
<p>临安正是这具身体的故乡。</p>
<p>那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府役，关于白家的事，他自然是不知晓的。</p>
<p>只是好好的老板娘，如今却自称是白歌，未免有些奇怪。</p>
<p>根据以往的经验，他觉得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便让阿美稍等一下，他先前往通报。</p>
<p>流云说过，开封府在安陵，算得上是最公正的府衙，阿美自知自己一介平民，无法直接面圣，便只能从开封府入手。</p>
<p>不一会儿，府役出来通传，阿美理了理表情，踏步跟了进去。</p>
<p>开封府的案堂与电视剧里的差别不大，只是更气派了些。</p>
<p>堂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几岁的男人，表情很严肃，却不让人感到害怕，身着官服，透着一股威严。</p>
<p>“堂下可是白馥美？”府尹李大人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猜疑与威压，显然不太相信她就是白歌。</p>
<p>阿美连睿王都顶得住，这位开封府府尹自然也不在话下。</p>
<p>她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看了看府尹，显得甚是委屈，“大人，小女确是临安白家独女白歌。”</p>
<p>“何以证明？”</p>
<p>阿美从怀中掏出手镯，递给一旁府役呈上，“当年小女父亲救回太后，太后一直感念在心，后来小女诞生之际，太后仁爱，赐此玉镯，小女自小便带在身上，大人若不信，自可去宫中求证。”</p>
<p>李大人是朝中老人了，这些事虽未亲眼所见，但多少也有所耳闻。</p>
<p>他挑着眉，“既如此，为何来京如此久才来报案。”</p>
<p>阿美早已想好对策，微皱着眉头，看起来确是冤屈，“初到安陵，小女人生地不熟，又有人在暗处追杀，若是贸然报官，怕是死了都没人知道，故打算先改名换姓，在安陵稳住脚跟，可昨天夜里，又有黑衣人闯入醉翁居暗杀，亏得命大，小女惶恐，这才急急忙忙过来击鼓。”</p>
<p>“你是说，昨晚有人暗杀你？可知此人身份？此前白家或者白姑娘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李大人闻言，身体稍稍前倾，语气有些急促。</p>
<p>白家的案子，虽然朝廷尚未下令追查，但他仍是或多或少关注着此事。</p>
<p>当年的白太医为官清廉，为人和善，医术更是了得，朝中也未曾树敌，如今出了这种事，难免让人有些唏嘘。</p>
<p>阿美低着头，“从未得罪过谁，昨夜幸得一位侠士出手相救，黑衣人不敌，便逃走了，也没有留下任何信息。”</p>
<p>李大人思忖片刻，叹了口气，“此案线索着实太少，白家这些年发生的事，朝中的人知之甚少，动机为何也无从得知，本官一时难以决判，不若姑娘先回，若有线索定当知会。”</p>
<p>阿美“扑通”一声就跪下，言辞恳切，“大人，小女若是现在回去，必定会再遭毒手，白家就剩我一人，若是我也死了，此案定然再难翻案，白家上百条人命，岂能死得不明不白！”</p>
<p>李大人有些为难，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p>
<p>阿美趁机提出请求，“大人，小女……有一事相求。”</p>
<p>“何事？”</p>
<p>“小女想进宫面圣！”</p>
<p>李大人没想到她会提出如此请求，有些吃惊。</p>
<p>阿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赶紧又补充道，“小女虽无线索，但他们灭白家那日，我曾看了一眼，他们的装扮都非常统一，组织性极强，虽未看清样貌，但可以肯定的是，定是某个有权势的人派来的，临安地小，官府自然不敢管这等事，小女这才来到安陵，寻求机会找出真相。”</p>
<p>她顿了顿，“若是我现在回去，必定会遭毒手，只有面圣，让陛下出面，那些人才不敢顶风作案，我也有更多时间替白家查清真相。”</p>
<p>李大人的神色已从最初的惊讶转为平静，也有些理解了她的做法，最近朝堂上对于此事也有些争议，既如此，让白家独女出面，或许能平息一下。</p>
<p>“此事本官不能擅自做主，还需请示圣上，今日本官会派人护你周全，待圣谕下来，本官自会带你面圣。”</p>
<p>阿美见目的达成，便也不再多做纠缠，“那小女就先谢过大人了。”</p>
<p>李大人摆摆手，示意她先退下。</p>
<p>阿美起身，行了个礼，便转身往外走去。</p>
<p>李大人坐着想了片刻，吩咐身边府役，“备马，进宫！”</p>
<p>“是。”</p>
<p>————————</p>
<p>凤鸾宫。</p>
<p>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陛下的意思是，醉翁居的老板娘竟是白太医的独女？”</p>
<p>懿嘉帝声音透着些许疲惫，“是啊，没想到竟被逼至如此境地。”</p>
<p>皇后替他按着肩膀，眼睛转了转，“想当年白太医也全是功臣，没想到如今却……”</p>
<p>懿嘉帝没有说话，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p>
<p>皇后突然停下手，跪在懿嘉帝面前，“陛下，臣妾有一不情之请。”</p>
<p>懿嘉帝睁开眼，示意她说下去。</p>
<p>皇后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白太医技压太医院，救了母后一命，于公是恪尽职守，于私也是于皇家有恩，如今惨遭灭门之祸，独留一女，在京举步维艰，实乃不幸，臣妾愿收她为义女，以安白太医泉下亡灵。”</p>
<p>懿嘉帝坐直身子，眼神带着探究。</p>
<p>皇后惶恐，“臣妾自知不该插手朝堂，但……白家遭此横祸，臣妾实在是于心不忍。”</p>
<p>懿嘉帝叹口气，也颇为惋惜，“朕知道你心善，但白家已有这么多年远离朝廷，这女儿如今也不知是何模样，收为义女怕也是引人非议。”</p>
<p>“陛下……”</p>
<p>懿嘉帝打断她，“此事朕自有定夺。”</p>
<p>皇后听罢，施施然起身，立到皇帝一侧，“是，是臣妾冒昧了。”</p>
<p>在懿嘉帝看不到的地方，皇后的眼里分明闪过一抹算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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