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你不再是你

小说：十月灵胎作者：如意字数：3146更新时间 : 2019-07-31 14:18:05

我从没想过，我会喜欢上一只鬼。
司寇繁手上的力气很大，我清楚的看到他眼里我自己的无助。而我满脑子的想法竟然是那个女人真的很漂亮，我比不上她。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能见到还是不能见到？”司寇繁追着问我。
我用力挣脱，却根本无法摆脱他，“你弄疼我了！”
司寇繁突然松了手，他显然才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伤到了我。
“为什么道歉？”我问他，声音挑了老高，“你就这样在乎她？她到底是谁？”
“莲火——”他没想到我突然发脾气，刚刚的喜悦都收敛了去，皱着眉头看着我，“你生气了？”
这话问的我怒极反笑，“那你觉得我是在跟你演戏吗？”
司寇繁正了正身，看着我。神情略微复杂，估摸着我这个样子，他没想过，也没见过，所以他很意外。
他跟我说：“她叫苏筱筱。她是我的发妻。”
那些被我忽略的过去一下子全都在脑子里浮现出来，那些被我自动无视的线索一下子都出来了。难怪这个苏筱筱一直穿着汉服，难怪苏筱筱也是在谷里旧街的，那个故事，那个男人望妻石的故事，其实就是司寇繁。
只是我一直不知道。
我突然就哭了，眼泪顺着眼角就落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就没有忍住。这个时候哭真的很丢人，我这样等于间接的就认输了一样。
司寇繁他看了我一眼，“如果再见到她，告诉我。”
然后他递给我一方手帕，就走掉了。
我握着手帕，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底涌现了无法明叙的痛。
我其实早就该知道，他已经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深爱着的人？更何况他死之前，毕竟是会娶妻生子的，毕竟是会有他难忘的人生的。
我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
一路上我的胸口都在疼，一会感觉是我吃醋难受，一会又觉得是因为那个内丹在里面晃悠。反正就是一直疼。
不过我后来又觉得有些奇怪，司寇繁是阎王，他竟然看不到苏筱筱？
我坐正了身体，仔细想了想，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司寇繁自然是不可能说谎的，苏筱筱不是鬼吗？怎么回事，怎么有些人能见到苏筱筱，司寇繁却不行？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最近不想见到司寇繁，我不要见到他。我就是不告诉他我能见到苏筱筱的事情。
到学校门口就碰到了宋曦，我一直发呆所以没看到他，宋曦拉住我，我才注意到他。
“学长？你去哪？”
宋曦点我的脑袋，“想什么呢？我刚刚跟了你一路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你哭过了？”
我慌忙别过头去擦了擦脸，“没有，刚才做公交车吹风吹的。”
宋曦跟我说：“你这样能瞒得住我吗？你以为你演技很好？”
我没说话。
心里是不开心。我决定要忘记司寇繁那个混蛋。我一定要忘了他。
想了想，我对宋曦说：“走，我请你吃饭，晚上搞一点酒，咱两喝点。”宋曦还要阻拦，我直接拉着他就去了附近的小饭馆。
我要了很多啤酒，又要了一堆烤串。
宋曦将酒拿过去，开了之后对我说：“你怀孕是不可以喝酒的。”
我都快忘了肚子里的这货了。说起来，都怀了有些时候了，可是小家伙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好像根本没有长似的。
我对宋曦说：“没事。没啥事，放心好了。”
我心里琢磨，如果今天喝酒喝没了，大概我也是跟司寇繁就这样的缘分了。我这样劝说我自己。
结果这一顿就喝多了。
我其实酒量还是不错的，打小就比较野，跟业盛水有时候拼酒喝，都没怎么醉过，那会喝的毕竟还是少。
可是今天大概是心情不好，我明显是喝多，头晕乎乎的难受，走路都有影子。
什么都不太记得了，隐约的记得有人背着我，将我一路背回了学校，我在他背上一直叫，嗓子都喊哑了。
之后就睡了一觉。
夜里一直做噩梦，老是梦见那个苏筱筱在我眼前跟我说她心疼，一直叫心疼。
我心想她心疼老是跟我叫什么，她难道不该去找司寇繁。那才是她的老公好么，我又不是。
早上起来，头疼的不行，丁丽还有曹艳新两个人指着我笑，“司寇繁是谁啊，你叫了人家一宿名字。”
好吧。
我说：“一个渣男，当然了，你们不会碰上这种渣男的。”我倒是想说渣鬼的。
上课的时候，也不知道丁丽曹艳新董佳慧三个人谁把这件事传出去了，整个班级都知道司寇繁的存在了。
下了课，李恬儿经过我身边，有意无意的说：“我就说嘛，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这种土包子，被甩了吧。”
然后李恬儿就趾高气昂的走了，一脸她才是赢家的模样。我心里难受，也懒得跟她们争辩。
晚自习的时候，李队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个奇怪的事情，需要问我一下，问我有没有时间去警队一下。
我说有时间，我现在就过去。
我今天也不想回宿舍。我跟宿管请了假，说是喝酒喝多了，要去医院挂水，就蒙混过去了。
到警队之后，李队在门口等我，领着我一路朝实验室走。他跟我说：“尸体的十分辨认似乎有些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你们这么高科技。”我有气无力的说。
李队说：“等你看了你就知道了。”
到实验室之后，我看到尸体太多，都被挨排排放到地上，塞到角落里去了，这边毕竟没有那么大的停尸间。
我看着遍地的尸体，心想真是作孽，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鬼这么残忍。
李队将手里一大本档案拿了出来，对我说：“现在的尸体辨识度是这样的，1号尸体A，2号尸体B……”他差不多挨个说了一遍。
我说：“你这不是都辨识出来了么。”
他又说：“但是有个问题。检查的时候，比如1号尸体生前明显抽烟，肺部有问题，胃部做过手术，切除了小部分。”
我看着他等着下文。
他说：“但是这个一模一样的问题，却出现在2号也就是B的尸体上，1号尸体的解剖却出现的是B本人身体存在的问题。”
我愣了下。
李队可能觉得我听不懂，于是跟我又解释一下，这件事简单的来说，就是1号尸体的脸对应的是A，可是皮下的一切器官对应的是B。
同样的，2号尸体的脸对应的是B，可是皮下一切器官对应的是A。
我拍着脑袋一阵子头疼，“每一具都是？”
李队说：“为了叫你听得懂，我才这样跟你说的。但是具体情况是，1号尸体对应的是B的内脏，2号尸体对应的却是C的内脏。”
唔……
我数学不好，这不就成了排列组合了么？那得排查成什么样来，才能出现这种问题。
李队将对应的报告拿给我，一个十分复杂全都是线的东西列出了十九个尸体的情况。当然了，也有没有问题的，因为有身体十分健康的人，看不出来内脏是不是换过的。
我想起这些尸体被捞上来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些场景，心里一阵子也就明白过来。有人换掉了这些人的皮，并且不知道为什么随意放置了。
我跟李队说：“那之前的那两具尸体呢？有没有检查一下？”
李队说：“还没有，我会检查一下的。不过那两具尸体原本器官没啥问题，应该是不会出现这个情况。”
我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十分热衷于人皮的鬼，比如王可人，在那个KTV里的鬼，在石关村，都有遇见。如今看来，可能这些尸体跟那个时候遇见的那些鬼都有些关系。
我突然觉得他们跟这个案子可能都有关系，可能当时就有背后主使，我却将这件事情忽略了而已。
李队问我想什么呢。
我摇头说没有，“就是一些陈年旧事。我现在琢磨着应该要去关注一下这些问题。”
既然对人皮有着热衷，那么就说明一件事，他或者她本身一定有这样的缺陷，所以才会热衷不已。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金珠一旦有一些皮肤被毁的痕迹，都可以直接在金珠身上查找原因，她是不是凶手了。
我突然想要见到金珠本尊。已经知道她这么久了，其实却始终没有机会见面，说起来也是可惜的很。
但是怎么才能见到她呢？
我跟李队分别之后，就回去了办事处。明明办事处都是鬼，我应该害怕的，可是一想到宿舍里的丁丽还有李恬儿那种人，我就更想呆在办事处了。
等到办事处开了门，我就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些鬼出出入入。
他们虽然明明死了，却仍是十分匆忙，似乎还在生存的样子。我不知道地府里他们是如何生存的，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清闲。
老麻子终于来了，见了我，笑了笑，“等我呢吧？”
我说是啊，“你见过金珠没有？”
老麻子说：“怎么老是问她。之前见过，很好看的女人，挺小巧的。”
我问他，“她脸上有没有烧伤或者烫伤毁容的痕迹？”
老麻子看着我，又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吧。我见她的时候，她还活着呢，根本没有什么问题，长得还是挺好看的。没有哪里不对。”
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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