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同流而入流
<p>清心咒。婆婆连连施展，天生血色双眼褪下帷幕。</p>
<p>不凡找适当时机将前因后果说出。婆婆沉吟一会，问这里的最高领导是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居忘川公安局局长之职，市委市政府常委之一，享副厅级待遇。从警三十余年，局长之位四年，今天是他认为最荒唐，也是最离奇古怪的一天。</p>
<p>认识这个不？婆婆拿出一物，圆形，犹如向日葵的花瓣，边角由一个个缺口组成。一边印有国务院钢印，一边苍生二字。</p>
<p>肥头局长当即敬了一礼，虽然不似三十多年前在部队中的标准，但带着虔诚。以他的职务刚好够格知道国之重器的存在，正因为不清不楚，所以敬畏。听说里面的人飞檐走壁，踏雪而无痕。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而且国之重器以二令为尊，炎黄令掌管国之重器，坐镇京都总部。苍生令主位居西北，有人曾说她居忘川之北数百年，没想到今日以如此姿态降临忘川公安局。</p>
<p>“前辈，没想到是您大驾光临，我这就让下面准备准备，为您接风洗尘”。好像是小粉丝碰上了自己心仪的明星，肥头局长小心翼翼。</p>
<p>“免了，今天的事涉及国家机密，你知道怎么做的吧”！婆婆并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她上前看了看生死不明的老杨，手中精光闪耀，注入老杨体内。</p>
<p>“我来吧”！天生可以不顾凡人生死，能死在他手中也算一种荣耀，婆婆却不惜运功救人，十年前旷世一战，惜花九死一生，虽是逃出生天，已是死局。谁又能想到这天下竟会有天生如此异类存在，移星换斗，灯蒸之法硬生生从阎罗殿拉回了人。婆婆因为年限，又因为伤及肺腑，再难回到巅峰，甚至每一次打斗都可能伤及根本。为了他婆婆来了，甚至为救一个凡人不惜损耗大量灵气，为什么？</p>
<p>天生不懂这种无故的爱，在他的眼中唯力永恒，若力量一旦消失，只能成为一颗颗齑粉消散在茫茫宇宙中。</p>
<p>婆婆说为爱永恒，当有一天你懂得爱，你会心甘情愿付出一切。</p>
<p>如今的天生难以明白，却不想婆婆操劳，乙木之术绽放，如草木之心，绿意盎然。</p>
<p>看着三个远去的背影，肥头局长威严显露，问哪个混蛋招惹了这几个杀神？听说是老杨，本有些同情的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瞪了眼已呼吸平稳的杨木林，决定秋后算账。又嘱咐今天的事不得泄露半句，否则就办谁。</p>
<p>郑雪梨怔怔出神，你到底是谁呢？</p>
<p>中午曾不凡留在家中修炼，婆婆难得表扬了一句，说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短短一两天时间能将体内真气为己用，除了天生塑基之功，曾不凡悟性不差。</p>
<p>不凡尴尬的笑笑，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老太太和师父也没差到哪里去，明明是夸人，话中却带刺。</p>
<p>有人说，网络的世界是第二世界。不知道对面坐着的是人是狗。一个性格木讷之人，在网络上常常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p>
<p>其实，黑夜落下帷幕，隐匿在黑暗处，那块厚厚的伪装同样被许多人揭开，露出本我的，疯狂的本性。</p>
<p>人向往于快乐，追求享受，所以时常纸醉金迷。</p>
<p>在忘川这座尚不繁华的城市，夜生活冉冉升起，白昼一天带着面具按部就班，身心疲惫，夜间自当畅快一场。</p>
<p>九十年代还是江湖人士崇尚的娱乐场所，如今加入了白领大军，灯红酒绿的色彩，尽情释放。</p>
<p>不凡要了两瓶酒，这就是他以前的生活。有钱纸醉金迷，没钱，与恶狗抢食。天生不是第一次近酒吧，但十年来屈指可数，他不太习惯里面吵杂的气息，混杂着烟酒和女人的香水味。</p>
<p>“师父，这就是凡人向往的生活，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他曾多少次幻想着这样的生活，不过酒醒后一场空。</p>
<p>天生不言，内心有几分认同，无论凡人或是修仙者，追求强者之心，只是修仙者意志坚定，为力量永恒，少了俗世的客套礼仪，在前行路上清新寡欲。</p>
<p>“师父，下去跳舞”。吧台不远，舞池内男男女女尽情欢呼，雀跃之情溢于言表。</p>
<p>不去。天生拒绝的干脆，不说他眼中没有世人，如帝王孤独，便是这洋溢着男女之间混乱气息也让他感觉到本能的抗拒。</p>
<p>“师父，你可以不同流，但是要入流。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懂人世间的情和欲，怎能感受到人的悲与欢。师父，你不是答应都有我安排的吗”？江湖包子铺中，婆婆和天生性冷，妞妞又太小，重铸地魂之责多半由这位在市井厮混的不凡，即便婆婆对他执掌苍生令并不看好，但在天生的事情上还亲自找不凡聊了一会，大有以母之风，托儿之意。在饭桌上婆婆作下批示，由不凡总指挥，寻找地魂，或许是不想辜负老人好意，天生当时没有开口，算是默认。</p>
<p>天生一言不发，起身走向舞池。这是他第一次跳舞，或许在这的男男女女许多人不懂舞，只为了宣泄情绪随音乐摇摆，这其实也是舞，而且是最纯粹为了欢与悲的仪式。他站在原地彷徨，不凡像条泥鳅的钻进来，在天生周围舞动。这是钓马子利器，所以他的水平不低，一舞能有个小姐姐相随，是一件幸事。可惜最后被无情的金钱摧毁，难有久伴。</p>
<p>天生会舞，就好像他天生会很多东西，正是与众不同，十年来他不断寻找前半生，只是收获渺茫。面对不凡的斗舞，天生淡淡扫了一眼，突然以其快的速度跟上他的节奏，以一种包围之势迎接挑衅。不凡邪魅一笑，速度加快。</p>
<p>不知是谁看到了两个人的斗舞，惊醒了同伴，许多男女停下了自己身体，观看这一场舞林大会。</p>
<p>都说美女赏心悦目，没想到今天被两个男人吸引。</p>
<p>男人的魅力往往在那一瞬间。</p>
<p>小哥哥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这位小姐姐自然指的是不凡，至于天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帅。</p>
<p>切，也就一般般，哥当年在酒吧混的时候，被誉为夜店小王子，一身舞技何人不服？就这两小子当年还在和稀泥。</p>
<p>老哥既有此能耐，何不下去挫挫他们的锐气，老子也看他们不爽。</p>
<p>哥已不在江湖，舞的是寂寞，何必与一些小孩子计较。</p>
<p>……</p>
<p>以上是一些男男女女的心声。</p>
<p>一舞落，男人仇视，女人鼓掌，不至于倾心，却是落下了印象。舞池又恢复了原有色彩。几个小姐姐大着胆子上前起舞，天生很少能为人所动，婆婆算一个，妞妞不用说，得到尚方宝剑的不凡算半个，既然他来了舞池，不至于被几个女人吓得退缩，但还不至于放下身段迎合。</p>
<p>几个女人见他不懂分寸，冷哼一声默默离开，有的走时恶心两句，长得丑就算了，还将架子端得极高，这种人就该一辈子单身。平心而论，天生还没到丑的地步，但在他有意收敛锋芒的情况下，算不得帅。相比不凡，以现代人的眼光，他差了不止一筹。</p>
<p>而且曾不凡如此温柔，于万花丛中翩然起舞，享尽风流。</p>
<p>“小崽子，爷不过出去一会，敢泡爷的女人，胆子倒是不小”。此人姓张名大炮，是这一带有名的狠手，即便是会所老板也不会轻易招惹。里面的安保见了，全当睁眼瞎，在这鱼龙混杂之地，打架斗殴太寻常了，特别是喝了酒之后，人爱冲动，会所有时候会出面，太乱容易影响生意，有时不会，对方来头到了一定层次，他出了恶气，事情便告一段落，谁也不受损害，怪只怪年轻人没有眼力见儿，野花幽香，有时候带刺。</p>
<p>“我封印了力量”。天生平平静静，然后转身去了吧台……结账。头没向后看一眼，直接出了会所大门。</p>
<p>“师父，我好像对付不了这么多人”。看着张大炮身边聚集了一群江湖混子，不凡只怪刚才贪恋红尘，摸也摸了，油也揩了，现在别人男人回来了，有些事终究无法逃避。</p>
<p>横竖都是一死，不凡选择有尊严的一种，坦然面对，纵千万人，吾无所畏惧。</p>
<p>“瞎了你的狗眼，知不知道你爹混哪儿”？</p>
<p>“哪”？</p>
<p>不凡顺手就是一个巴掌，说凭你有资格问？</p>
<p>他转身，慢悠悠的朝着会所大门方向一步步走去，愣是没一个人阻拦。</p>
<p>“你爹跟着全忘川，不，全天下最有能力，最帅气的男人”。只可惜那个男人没有义气，抛下他独自面对。</p>
<p>望着不凡的背影到了大门口，女人迷醉，男人妒忌，张大炮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招呼手下，砍死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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