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磊挂帅出征
<p>时间：九点二十分。</p>
<p>地点：刑警队办公室。</p>
<p>从健身房出来的建辉，累的靠着沙发睡着了。我刚想过去叫醒他，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p>
<p>“喂，你好！”我快速的接起电话问道。</p>
<p>电话另一头，一个人慌乱的说道“救命……永源采石场……快来救我……”</p>
<p>“嘟嘟……”电话那边的人话没说完，电话中就传出一阵忙音。</p>
<p>我顿时精神了，像打了鸡血一样。我赶紧走到沙发前，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建辉。</p>
<p>“嗯……上班了？”建辉揉了揉眼睛。</p>
<p>“别睡了，开车去永源！这回要上大班了！”说完还没等建辉反应过来，拽着他走出警局。</p>
<p>我把建辉塞进副驾驶，启动汽车开向了永源采石场。</p>
<p>车都快开出县城了，建辉才反应过来。迷茫的问我“怎么了磊哥？出啥事了？”</p>
<p>“永源采石场，应该是发生命案了！”我皱眉回道。</p>
<p>建辉打了个哈欠，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磊哥，能是真的么？就咱们县这几年的治安情况来说，这种电话接的太多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p>
<p>“这次不一样，报警的人说他在永源采石场。咱们县最乱的地方就属这群在周围开矿的。这群矿工大多数连户口都没有，三天两头的因为抢地盘干仗。有的矿区甚至连枪都有！就是我们查不到而已。这么多年了，好歹没出过大乱子！今天这次啊，我看悬了！”</p>
<p>矿区的混乱程度，我刚进警局的时候孟局就嘱咐我了。我有时间就会搜集各矿区的资料，总体来讲，就是一个鱼龙混杂，黑户众多的聚集地。为了抢夺资源，各矿区时常发生暴力事件，不过报警的几率几乎为零。不报警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矿上的这群人，屁股都不是很干净。</p>
<p>建辉听我这么一说，急忙问我“磊哥，你带枪了么？”。</p>
<p>“没有，你带了？”我反问道。</p>
<p>“我健身的时候，把枪放在柜子里了啊！咱俩不会拿拳头和人干吧？”建辉有点慌了。</p>
<p>“等到了看看什么情况吧！这个永源采石场，应该还不算最乱的。”</p>
<p>我对永源采石场做过功课。就是一个员工素质差，技术极其不专业的小矿场。</p>
<p>我一路猛踩油门，开到了采石场。我把车停在了采石场的院子内。</p>
<p>下车仔细观察了一下采石场的环境。虽然我了解过永源采石场，但是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整个石场的建筑十分破旧，周围只是用木头围成一圈栅栏，院子里还停着几台破旧的翻斗车。员工住的地方离我大概十多米的距离，就是一间不太大的小土房。而且整个采石场，只有这么一个小土房。</p>
<p>此时此刻，房子内还亮着橘黄色很暗的灯光。</p>
<p>天空还在飘着雪花，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我和建辉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离房子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借着屋内的光，发现房门前躺着一个人，我急忙叫着建辉跑了上去。</p>
<p>我把手放在这个人的鼻子前，感觉到了微弱的呼吸。</p>
<p>“有气，先把他抱进去。”我招呼一声，建辉上来抱起这个人。</p>
<p>我一把拽开虚掩的房门，感受到了一股热浪，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p>
<p>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光头的尸体。瞪大眼睛，好像死前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目光转向屋内，横七竖八的尸体加上满地鲜血，让人看着都头皮发麻。</p>
<p>见过太多死人的我，只是微微皱紧眉头。一旁的建辉就不一样了，他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p>
<p>“先找个干净的地方把他放下，小心不要破坏现场。”</p>
<p>我和建辉绕过地上的尸体，将昏迷的这个人，放在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床铺上。</p>
<p>室内的灯光虽然很暗，但是足够让我看清这个人的样子。一个看起来好像营养不良，很瘦弱的小男孩，也就十六七岁的样貌。身上穿的很单薄，衣服上都是血迹，十根手指被冻得没有一丝血色。</p>
<p>“去找东西装一些雪回来。”我冲着建辉说道。</p>
<p>一分钟后，建辉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铁桶，装了满满一桶雪回来了。</p>
<p>“那有座机，去打电话叫人来。”</p>
<p>我说完抓起一把雪，放在男孩的手背上，双手快速搓动男孩的手掌。</p>
<p>关于这一招，还要追溯到很久以前……</p>
<p>记得小时候我还在福利院，经常和福利院里的小伙伴在室外玩。我们这里的冬天，是可以冻死人的那种冷。我们这群孩子玩起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冷，经常冻得耳朵都发白。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就会用雪，快速擦拭我们冻僵的地方，直到出现血色。</p>
<p>后来我才知道。人在被冻到肤色发白的情况下，如果直接用热水或者高温取暖，那后果是非常恐怖的。所以我一直将这个办法记在心中。</p>
<p>建辉拿着断掉的电话线，看着我无语的问道“磊哥，你电话呢？座机的电话线被切断了。”</p>
<p>“在车里。”我简单的答道。</p>
<p>建辉跑到车前，刚要拽开车门。突然，建辉的身后，传来脚踩积雪的声音。</p>
<p>“谁？”建辉回头大声喝问道。</p>
<p>建辉的身后正是采石场的大门，这么黑的天什么都看不见。</p>
<p>但是同样武警出身的建辉，警惕性和判断行还是很高的。他肯定大门的方向有人！建辉低头拽开车门想找手电筒。</p>
<p>这时大门口响起很大的脚步声，声音越传越远。</p>
<p>“站住！”建辉大喊一声，摸黑追了上去。</p>
<p>“建辉，别追！”我在屋内听见建辉的声音后，紧忙窜了出去。</p>
<p>“建辉！建辉！”我跑到了大门口，大声喊建辉的名字。</p>
<p>我焦急的站在门口。望着四周漆黑一片，心里慌乱无比。如果是团伙作案，给我们来个调虎离山。那后果不堪设想。</p>
<p>“磊哥，我在这呢。”几分钟后，建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出。</p>
<p>我看着黑暗中走出的建辉，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训斥了一句“傻小子，这天没有灯光和瞎子没区别，贸然追出去很容易出事。下次一定注意，太危险了！”</p>
<p>“嘿嘿！知道了磊哥。”建辉挠头傻笑。</p>
<p>“别愣着了，赶快给孟局打电话。”说完我转身回到了屋里。</p>
<p>建辉拿起电话打给孟局，冲着电话没头没脑的一顿喊“喂，孟局，你快来永源采石场吧！出大案子了！死了好多人！”</p>
<p>“恩？”电话另一头，刚要休息的孟局愣了一下“永源？死了很多人？你等我等我半小时！”孟局反应过来后挂断电话。连鞋都没换，趿拉着拖鞋，穿了个外套就出门了。</p>
<p>室内，经过我不停的擦拭，男孩的手指终于有了血色。我看见桌子上的水壶，里面还有一壶热水，旁边还有半瓶白酒，这不禁让我有点惊喜。</p>
<p>我找到一条毛巾，先是用热水清洗干净，然后倒上白酒。准备给男孩身上的伤口消毒。</p>
<p>建辉解开了男孩的上衣，看着男孩裸着的上身有几处轻微的刀伤，还有数不清被鞭子抽打的痕迹，有的已经快要结痂了。</p>
<p>“这凶手真是个畜生！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建辉咬牙骂道。</p>
<p>我皱眉不语，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男孩身上的伤口。刚擦了两处伤口，男孩闭着眼皱起眉头。</p>
<p>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男孩能感觉到疼痛，看来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了过去。我仔细的清理了男孩身上每一处伤口。</p>
<p>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后，孟局单枪匹马的杀过来了。</p>
<p>孟局下车，看见了我的车停在了院内。风风火火的朝着房子走来，边走边喊到“两个臭小子，到底出了多大的案子？”</p>
<p>孟局走到门前看见一地的尸体，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先是迷茫，然后是惊讶，最后是愤怒，那种眼睛都能喷出火的愤怒。</p>
<p>“小磊，怎么回事？”孟局脸色十分难看的问我。</p>
<p>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孟局，包括建辉追出去的那个人，还有昏迷的小男孩。</p>
<p>“你来的时候，凶手还在案发现场没走？”孟局疑惑的问道。</p>
<p>“不能确定就是凶手，但是一定是这个案件的关键人物，是我们大意了！没能抓到他。”我有些后悔的说道。</p>
<p>“不能怪你俩，案发突然，天又这么黑，不过……”孟局思考了一下“这个在暗中观察你们的人，我们基本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但是他为什么要在暗中观察你们呢？”</p>
<p>“孟局，会不会因为我们来的太快，凶手慌乱中留下了什么犯罪线索，他想找个机会趁我们不注意，抹除这些线索！”我分析了一下说道。</p>
<p>“有这个可能，天黑，周围有什么我们现在也找不到。”孟局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小磊，这是我县近几年来最大的凶杀案了！你刚胜任刑警队长，这是个机会，只要你短时间内破了案，上头一定会重视你！一会局里人员到齐，现场你来指挥，这个案子局里的老人只会给你提供帮助，不会插手这个案子。你自己带着下面的人要加油！”</p>
<p>“是孟局！”我信誓旦旦的，冲孟局敬了个礼。</p>
<p>我把这件案子当作我警察生涯中的第一课。只是没想到，看似简单的案子，却让我的心……痛了一辈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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