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面授机宜

　　
到了晚间，薛霏儿黑衣蒙面到店铺和赵烈汇合。赵烈看她黑衣蒙面，就想起了飞狐岭救自己的那个人，他想想那人绝不可能是她，那人身材高大，而薛霏儿虽说个头也高挑，和那人比还是相差太多，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是晚间行动，赵烈也不用再乔装打扮，他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还方便行事。他和薛霏儿悄悄地来到大将军府院墙下。
薛霏儿是轻车熟路，站在将军府高大的围墙下，她示意赵烈过来，他们互相揽着对方的腰，薛霏儿用眼睛示意赵烈准备好没？他点了下头。
薛霏儿带着赵烈凌空飞起，很轻松地跃上了围墙，又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面，两人相视一笑。
薛霏儿带着赵烈躲过巡逻的御林军，看到一处房间灯还亮灯，赵烈冲薛霏儿点点头，用只有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是我舅父的书房，他还没睡”。于是，他们径直来到裴于昶的书房，薛霏儿放风，赵烈轻扣窗户。里面传来声音：“谁？”
“舅父，我是赵烈！”
裴于昶迅速打开门，赵烈和薛霏儿闪了进去。
“烈儿，你终于来了！”裴于昶对赵烈的到来丝毫不感到吃惊。“烈儿，这位是？”他指着薛霏儿问。
“舅父，这是我兄弟，多亏他我才能顺利进府里，我兄弟有难言之隐，不能以真面目见人，还请舅父见谅！”
“没关系！你是他带进来的？看到他我想起来家里原来有一个丫鬟杜若，听瑶儿说她在回来的路上为了救瑶儿死了。唉，太可惜了，功夫那么好，年纪还那么小。“
裴于昶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薛霏儿心道：“大将军对我爹爹和我真的很好，姐姐那么喜欢李鸣骁，下次我见着他，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烈儿，听瑶儿说骏儿得一高明军师，谋兵布阵、运筹帷幄都堪比当年的诸葛孔明。你来是不是问我如何攻打狼居关？你们打听到了辛震？”
“舅父神机妙算，乐正军师正是打听到了此事，才让烈儿前来。  不知道此人还堪其用？”
裴于昶点点头说：“辛震去陕甘大营时，我曾对他说，见我信物如见本人！他当时就表示‘如有差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赵烈大喜，当即把李鸣骏遇到的难题说了一遍，军师乐正宇慈提出了策反辛震这个计策。
裴于昶接着说：“辛震两个文姓兄弟，一个叫文子杰，一个叫文子煦。我都想方设法把他们弄到了地方驻军。文子杰目前在燕赵大营，文子煦在湘楚大营，都是独当一面的骁将，等你们拿下这几个大营时，可以委任他们做总兵。九大总兵只要再拿下齐鲁和吴越，其它四个都不足为惧，可保天下安定矣。你只要执我令牌，辛震和文家兄弟无不听你们差遣！”说着从腰上解下令牌，交给赵烈。
赵烈接过令牌收好，裴于昶继续说：“此事宜早不宜迟，晋王的人现在基本接管了御林军。京军有的将领已开始持观望态度了。元伯还在天牢，晋王暂时没杀他，可能是想一网打尽我在京军的势力，有几个求情的都被罢官了。留着我，晋王一方面当心京军哗变，另一方面，可能是留作和太子谈判的筹码。烈儿，你回去告诉骏儿，让他做人做事不能太仁慈。俗话说的好啊，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善不为官，情不立事，让他当断则断、当绝则绝！“
“谨遵舅父教诲，我一定把话带到！”
裴于昶补充道：“烈儿，那个辛震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高个，黄黑面皮龙长脸，眼睛细长，鼻梁高挺。“
赵烈关心裴绮瑶的事，就想着从侧面问她和李鸣骁的事：“舅父，烈儿还有一事不明，想请舅父指点一下”。
“烈儿你说”。
“不知瑶妹回来跟舅父您说了没？她去北疆的时候齐王在城门口帮了她。我知道皇上曾给她和齐王指婚，可如今齐王已娶了大学士周延宗之女为妃，不知舅父对此事有何看法？”
“烈儿，你说到这事，舅父我正为难呢，听你舅母说过，瑶儿还是忘不了齐王，谁劝也不听。如今我们家又这般情形，也没有人上门提亲。烈儿，时值多事之秋，舅父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正想跟你爹娘联系，把瑶儿嫁给你，两家  也是亲上加亲”。
“舅父，烈儿不是这个意思！烈儿心里已经有人了。烈儿是想问这个齐王是何居心？”
薛霏儿听赵烈说他心里有人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过。
“哦，你心里有人了？可禀明你爹娘了？”
“还没有”。
裴于昶接着说：“齐王这个人，前段时间还做了一件荒唐事。他娶了周氏却不跟周氏圆房，反倒弄个青楼女子回去倍加宠爱，弄得满城皆知。听说周延宗好多天都没脸上朝。后来还是由郁贵妃出面，打死了那个青楼女子方才作罢。从此，齐王更是破罐子破摔，经常好几个月不回王府，听说去游山玩水了，可有人看到他每到一地，皆宿青楼。郁贵妃也拿他没有办法了，现在就放任其自流。”
“舅父，齐王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吗？”
“以我之见，他是不想卷入晋王和太子之争，明哲保身罢了。说到底，齐王是个聪明人，他这样谁都不帮，把自己摘得干净，将来不管是谁得到这天下，他都是个逍遥的王爷”。
“舅父，他会不会坐收渔人之利？”
“烈儿，你以为渔人之利这么好收？起码他要有拥戴他的人吧？万一晋王和太子真的两败俱伤，他年纪大了，就是有人想要拥戴谁登基，也会选择年纪小的七皇子或八皇子”。
“舅父，这场仗是不是要打很久？您说我们胜算的把握有多大？”
裴于昶听赵烈问这么私密的问题，抬眼看了看薛霏儿。赵烈马上会意：“舅父您放心吧，她跟烈儿不分彼此”
薛霏儿听赵烈说他和自己不分彼此，心头一荡。
裴于昶听赵烈这般说，放下心来：“胜负对半吧，晋王出兵是打着皇上的旗号，师出有名，所有地方驻军任他调遣；骏儿这一路过来，兵力只有雁城那十几万，他的理由也没有晋王更合理，所以，你们还要面临更多的困难。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和晋王争一争，难道就等着引颈受戮么？“
“知道了，舅父，烈儿铭记在心！”说完赵烈恭恭敬敬地给舅父磕头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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