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又有何惧
<p>光明顶上，一场混战下来，双方皆有损伤。总的来说正派占优，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崆峒五派高手，完好无损，已经对明教中人呈包围之势。</p>
<p>明教这一方，五散人、青翼蝠王、杨逍等人尽皆委倒在地，只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秃顶老者独力支撑。</p>
<p>“鹰王，我韦一笑向你赔个不是了！大难临头，还是你义气深重！只是你已受伤，如何抵挡的了五派？还是就此离开光明顶吧，到江南起事，为我明教留下种子。”</p>
<p>“哼~若是我儿野王在此，老夫怎会被崆峒派的小人暗算的手！事到如今，唯一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p>
<p>众人闻得明教视死如归，即使立场敌对，不由为之心折。</p>
<p>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在人群中忍不住道：“外。。。鹰王，他们这多人欺负你一个老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我来帮你！”说着和一个青衣小婢一起走到鹰王近前，一面伸掌贴在殷天正背心“灵台穴”上，将内力源源输入。</p>
<p>殷天正只觉对方内力浑厚之极，所受内伤顷刻好的七七八八，不由奇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帮老夫？”</p>
<p>少年道：“我叫曾阿牛。”</p>
<p>五大派中有年轻一辈的人叫嚣：“哪里来的小子，赶着送死吗？”</p>
<p>崆峒派中，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高声喊道“魔教已然一败涂地，再不投降，还待怎的？空智大师，咱们这便去毁了魔教三十三代教主的牌位罢！”</p>
<p>少林方丈空闻大师此次并未出山，坐镇嵩山本院。众派便推举空智大师作为此次行动的首领。空智尚未答话，又有一人叫道：“甚么投不投降？魔教之众，今日不能留一个活口。除恶务尽，否则他日死灰复燃，又必为害江湖。魔崽子们！见机的快快自刎，免得大爷们动手。”</p>
<p>明教中人个个面如死灰，真正到了生死存亡时刻。“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不知何人起头，明教众人围在一起口诵经文，摄人心扉。</p>
<p>化名曾阿牛的张无忌心潮澎湃，便要挺身而出，护住这帮好汉。</p>
<p>“动辄斩草除根，毁宗灭族，可不是我正派所为！”突然一道声音，远远传了过来。五派高手面面相觑，却不知何人所说。</p>
<p>“空智大师，华山派到了！”</p>
<p>后面有人让出一条道路，只见一行十数人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个灰袍青年，朗声道：“华山掌门梁发，见过各位武林同道！”</p>
<p>华山派乃是中原六大派之一，实力雄厚，如今来了一个少年人，便自称华山掌门，只让在场众人惊疑不定。</p>
<p>“华山派如何换了掌门？鲜于通呢？”峨眉派灭绝师太本就对华山姗姗来迟心有不满，此时见一个年轻人竟然自称华山掌门，如何肯信？言语间毫无客气之意。</p>
<p>梁发身后的高元也是火爆脾气，抢先回道：“我华山掌门是谁，要你灭绝过问吗！”</p>
<p>高元和陈长松是华山派顶尖的高手，行走江湖数十年，认识的人不少，灭绝方才意识到语气不善，改口道：“是贫尼的不是，请问鲜于掌门何在？”</p>
<p>“鞑子派人勒令我华山，听从朝廷调遣，鲜于掌门力抗不从，惨遭暗算，已然仙逝了！诸位同门便推举继任掌门！”鲜于通谋害同门的丑事，当然不能暴露于公众。索性废物利用，将屎盆子扣在朝廷头上。不过如此一来，他反而成了抗元英雄，却是赚到了。</p>
<p>不过众人心里却另一番想法，鲜于通突然就死了，其中怕是大有文章。只是当与朝廷相关，否则怎会推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做了掌门？</p>
<p>“鲜于掌门正气凛然，果然是武林表率！梁掌门少年英才，可喜可贺！”灭绝上一句还客客气气，突然语气一变，道：“梁掌门方才所说，“动辄斩草除根，毁宗灭族，可不是我正派所为”，是什么意思？”</p>
<p>“我正派中人，若是滥杀无辜，与魔教中人有何分别？”</p>
<p>灭绝气的吊梢眉一抖一抖，转向陈长松道：“陈师兄，这便是贵派推举的新掌门？”</p>
<p>陈长松道：“不错！梁师弟是我阖派上下共同推举的，他的意思，便是我华山派的意思！”</p>
<p>“灭绝师姐误会了——明教虽然作恶多端，但也有许多英雄人物，抗击蒙元。我华山如今痛失鲜于掌门，自是与鞑子不共戴天！对抗鞑子，关乎名族大义，与明教的恩怨，倒显得蜗角之争。因此，我华山此行，便要化解纷争，一致抗元！”</p>
<p>“阿弥陀佛！梁掌门心胸开阔，舍小怨而取大义，实在令老衲佩服！只是少林身为为五派共举领袖，多少豪杰舍生忘死，才打上这光明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善罢甘休的！”</p>
<p>“空智大师德高望重，梁发也是很敬重的。明教与贵寺的恩怨，江湖中人都知道。谢逊以七伤拳打死空见神僧，当真罪大恶极。只是他的罪责不好落在其它人身上吧！”</p>
<p>“看来梁掌门执意要化解这梁子了！那也容易，只消胜过我空性师弟一招半式，少林便就此退下光明顶！”</p>
<p>少林寺四大神僧，空见早亡；空闻身为掌门，为门派事物所累，少有闲暇练武；空智行走江湖多年，声望极高，于武学一道其实在师兄弟中排在最末。只有空性，心无旁骛，好武成痴，修为最高。</p>
<p>“如此，梁发不自量力，领教少林高招！”</p>
<p>“倒要看看你这新掌门，有何本事！”空性一跃而出，踏上几步，右手向他头顶抓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p>
<p>“小心！是龙爪手，不可大意！”陈长松提醒道。</p>
<p>“陈师兄放心，我华山也有《鹰蛇生死搏》，又有何惧！”身躯一闪，左手撮成蛇头状，疾点对方神门穴，右手成爪，直取腰眼。这一下应变迅速，后发先制，华山派的人看了齐齐喝彩。</p>
<p>空性一击不中，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一个灰袍僧人便似变成了一条灰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p>
<p>这龙爪手快极狠极，空性以之对敌，最多不过一十二招便能取胜。哪知梁发如同秋蝉觉风，每每提前避开，时而如鹰击长空，时而现毒蛇灵动之势，偶然一两式反击，迫得空性仓促变招。</p>
<p>两人拆了数十招，在场众位高手都看的呆了，均道：“少林龙爪手固然名不虚传，华山的这位新掌门也不简单，小小年纪，功力如此炉火纯青！”</p>
<p>梁发此时已将龙爪手看了个遍，“龙爪手果然是以往见过爪法中最为迅疾凌厉的一套，招式间，圆转如意，一气呵成！”心下赞叹，脑中已然有了破解的方法，脚下不动，忽的身躯一扭，仿佛毒蛇化为巨蟒，整个人贴将过来，双手成爪，自对方头顶往下笼罩，仿佛张口血盆大口，便要囫囵生吞。</p>
<p>“这不是“毒龙出洞”!”高元对《鹰蛇生死搏》熟谂无比，这一招意境仿佛，招式却全然不同，更加凶猛。</p>
<p>“不错，这已经不是《鹰蛇生死搏》中的武功了，掌门师弟天纵之姿，才几日的功夫，便能推陈出新！”</p>
<p>空性仿佛闻到蟒蛇巨口的腥臭之气，手中“抢珠式”才使到一半，如果再要下去，双手必然葬身蛇口！他也是应变迅速，生生打断招式，双手疾扑，直取梁发双肋。</p>
<p>梁发一声轻笑，身躯继续扭转，仿佛蟒蛇鳞片，滑溜溜无法沾手，接着劲力双足倒翻，如同巨蟒翻身，只踢空性后背。</p>
<p>空性仓促间低头让过一腿，却被另一腿直击肩膀，力道之大，只让他半边身子酸麻，一个踉跄，连跃三步才站稳脚步。</p>
<p>这也是梁发手下留情，最后一腿全凭惯性，并未使用内力，否则空性的那只臂膀便要筋骨俱碎。</p>
<p>空智看到凶险，抢到空智身旁，仔细查看，见无大碍，才放下新来。空心调息片刻，开口道：“老僧学艺不精，败在梁掌门手里，可不是《龙爪手》不如《鹰蛇生死搏》！”</p>
<p>梁发顿觉好笑。不过武林中的确如此，个人胜败是小，门派名声为大。于是道：“不错！《龙爪手》招式凌厉，不愧是天下第一爪法！咱们也算是旗鼓相当，日后再好好切磋！”</p>
<p>空性微微一笑，道：“梁掌门武功高强，哪天到少林寺来，老僧好尽地主之谊，顺便请教武学！”</p>
<p>这一句话当真客气以极，梁发也有点喜欢这位纯粹的武痴，便道：“不敢，来日必亲自拜访空性大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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