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故乡的原风景
<p>“铮铮—咚咚--”琴声隐隐约约传来。</p>
<p>梁发走出去，看见任盈盈正在草庐中抚琴，也不打扰，静静倾听。</p>
<p>琴声舒缓清远，魏巍扬扬，直教人忘却纷争，却又透出往复盘桓之意。</p>
<p>梁发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p>
<p>琴声戛然而知，任盈盈怒目而视，道：”梁发！你也算出身名门，怎会如此无礼？君子剑诺大名头，就是这样教导弟子的吗！“</p>
<p>梁发笑道：”这间草庐是我拜师前搭建的，主人在自己的屋子里，难道还用顾忌什么吗？“</p>
<p>任盈盈愤然收琴，准备离开。她天性豁达淡薄，今日生气的次数似乎比多年累计的还多。</p>
<p>梁发赶忙赔罪：”姑娘恕罪！实在是琴声动人，有感而发！“</p>
<p>”哦？有何感想，说来听听！“</p>
<p>”采菊东篱，悠然南山，气韵自然。姑娘正值青春年少，怎会谈这种出世的曲子？“</p>
<p>”这是我的一位长辈教的曲子。他厌倦江湖纷争，一心想退隐江湖。虽然死于非命，终究觅得知音，也算死而无憾。“</p>
<p>”姑娘的长辈是贵教曲长老吧。他与衡山派刘师伯淡泊相交，互为知音，我也佩服的紧。只是他的曲子不一定适合姑娘。我听曲子中有踌躇之意，姑娘莫不是遇上什么难题？“</p>
<p>任盈盈一惊，还以为自己谋划的事被眼前的小子知晓，复又释然。冷笑道：”你也懂音律吗？“</p>
<p>”在下五音不全，于音律一道知之甚少。不过幼年时曾听到几支曲子，经年难忘。“他看到任盈盈腰间悬挂着一支洞箫，道：”如果姑娘不嫌弃，我可以试着吹出来，也算是对今日唐突的谢罪“</p>
<p>任盈盈摘下洞箫，递了过去道：”看你能吹出什么花样！“</p>
<p>梁发前世上大学时，曾报过一个名族乐器的社团，学了两年的洞箫。在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只要想学一门技艺，网络上多得是曲谱、名师。他也学了几只曲子，当工作压力大、空余闲暇时，吹上一遍以为放松。</p>
<p>他接过洞箫，细细一看，似是紫竹材质，通体平滑温润，显然出自名家。他试了几个音节，找找感觉，然后呜呜咽咽的箫声便流淌出来。</p>
<p>梁发吹的是《故乡的原风景》，虽然他本人有些愤青，但对乐大家的成就却无从否认。日本音乐家宗次郎的这首曲子，仿佛跨越千年时空，勾起上一世故乡和亲人的回忆。</p>
<p>一曲终了，余音不绝。梁发总觉得自己从小成长在华山，其实上一世的会议一直埋在心底，不曾忘却。</p>
<p>任盈盈眼中似有莹莹泪光，好的音乐不分超越时代，打动所有同根同源人们的心声。</p>
<p>“这是什么曲子？何人所作？”</p>
<p>“东瀛人宗次郎作的《故乡的原风景》。”</p>
<p>“这是流传千古的名曲，为何以前从未听闻？”</p>
<p>“咱们咱们关起门来称王称霸，又有几人关心海外变化呢？”</p>
<p>任盈盈点头，道：“只是这曲子用箫吹奏，总感觉有些不谐”</p>
<p>“没错。听说宗次郎使用埙吹奏的，古朴悠远，内含瑟瑟寒风，苍茫广阔，闻者无不落泪。”</p>
<p>”恨不能亲耳听闻“任盈盈道：”梁少侠你刚才所奏，苍茫之意少，思念之意盛。难道是思念过往？你不是从小生长在华山，没许多经历吧？“</p>
<p>”少侠不敢当！这样吗，你叫我梁发，我叫你盈盈，简单点不好吗？“</p>
<p>”梁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p>
<p>”每个人心里总有秘密，就像你刚才不承认有心事。我心里也有秘密，确是不能对人说的。“</p>
<p>任盈盈不再说话，琴声铮铮，是刚才梁发洞箫的调子，断断续续。</p>
<p>梁发忽然道：”昨晚开封城中林世全满门被杀，是你派人做的罢？“</p>
<p>”是我派去的“任盈盈突然又有些生气，”我本是魔教圣姑，你这个名门正派中人要惩凶除恶吗？“</p>
<p>”桐柏双奇、张夫人动手时，我就在一边看着，若是想惩治凶手，当时就动手了！“</p>
<p>任盈盈奇道：“你们五岳剑派，看到有人滥杀无辜，居然不是拔剑制止？“</p>
<p>”林世全父子草菅人命，罪有应得。只是阖府下人确是无辜者居多。“</p>
<p>”我曾嘱咐他们只要林世全父子性命，没想到他们不分青红皂白都杀了。“任盈盈又说道：“最多以后再约束他们吧”</p>
<p>“多谢盈盈！其实我想问的是，林世全父子跟你有仇吗？”</p>
<p>”你在平大夫这里学医，竟然不知道他的仇家？二十多年前，平大夫还不是“杀人名医”，只是在开封府的地界上小有名气。因为他对三国时名医华佗的《青囊书》遗失颇为挂怀，立志补全。他的医术也确实不凡，剖腹治好了几个重症病人，不料引起林世全的嫉妒。他散布谣言，说平大夫杀人挖心，安在病人身上。一般人听到他杀人的名头，哪敢再找他医治？渐渐的他也不打算与林世全一帮人打交道，隐居在这山谷中，不想“杀人名医”的名头在江湖上越来越响。”</p>
<p>“不错！林世全父子的恶行整个开封府的人无不心知肚明。圣姑杀了他，不光是为平大夫报仇，也是为民除害！“一个豪迈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向问天，他如今神采奕奕，显然经过梁发的诊治，已经恢复大半。</p>
<p>任盈盈欣喜道：“向叔叔，你已经痊愈了？”</p>
<p>”梁少侠果然名师高徒，几针下来，我体内的寒毒便驱除的七七八八了！“</p>
<p>”向右使客气了！“</p>
<p>梁发又给他把了把脉，道：”向右使恢复的极快，只需明日午时再次针灸一次，便可彻底驱除寒毒了“</p>
<p>”多谢梁少侠！“向问天迟疑一会儿，道：”只是还有一事需劳烦少侠。”</p>
<p>“我打听到，这个月南直隶有个贬职的侍郎，他要向那奸相严嵩行贿，许多礼物中便有《呕血谱》。这《呕血谱》对我来说相当重要，必须截下来。只是圣姑需要到洛阳绿竹巷，路途遥远，风险未知。想请少侠护送一程，必有厚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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