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过目不忘
<p>夜色已沉，梁发却心头火热，毫无睡意。更兼船舱狭小，床铺本就不大，被杨不凡占去老大一片位置，鼾声如雷。索性披了衣服，盘坐在船头甲板上。</p>
<p>头顶是冷月清辉，繁星如画，脚下乌篷小船随波荡漾。</p>
<p>梁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仔细回想当日与钟镇的那一战。</p>
<p>九曲剑奇诡凶险，一十七路嵩山剑法大开大合，势不可挡！原本钟镇使出的嵩山剑法凌厉精熟，却与九曲剑格格不入，白白削弱了剑法的威力。在梁发的精神世界中，钟镇仿佛活了过来，剑还是那把剑，招还是那些招，一招一式却仿佛化成长枪大戟，气势如涛如潮！</p>
<p>因为梁发知道有一种境界，草木竹石皆可为剑，更何况是金铁利刃！</p>
<p>“哼——又失败了——”完美形态的嵩山剑法，根本不是如今的梁发所能抵挡，两三招下来便溃不成军！</p>
<p>“不能这样下去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先学了嵩山剑法，再尝试着去击败他！” 梁发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接连三次挑战失败，只能另辟蹊径。</p>
<p>精神世界中，梁发仔细观察着钟镇的一招一式，身形步法，反复记忆揣摩。而此刻的钟镇，仿佛化身后世的人民教师，孜孜不倦，一遍遍示范。</p>
<p>不知过了多久，梁发只觉得嵩山剑法完全刻在脑子里，再也忍耐不住，跳船上岸，胡乱摸了一根树枝，试演嵩山剑法。有时感觉不对，静下来仔细回忆，修改后再练。一十七招全部熟练后，又把招式拆开乱用。初时一板一眼按照嵩山剑法练习，到后来竟然兴之所至，出手随心，招招圆转如意。</p>
<p>要么说人在专注一件事的时候，会自动过滤忽略周围的变化。梁发这一夜练剑丝毫不觉疲倦，如饮甘酿。</p>
<p>忽地听到一声：”好！没想到我杨一凡还能见到如此天资卓绝之人，武功招式过目不忘！真是比当年的小师叔也——“</p>
<p>梁发这才醒过神来，天已蒙蒙亮，江面上升起阵阵白雾。自己浑身热气腾腾，衣服竟湿透了，不知是汗水还是露水浸透。</p>
<p>“师伯的小师叔，莫不是风清扬风太师叔？”</p>
<p>“你也听过风师叔的名头？恩，是了，当年要说咱们华山第一高手，非风师叔莫属。不知当年一场变故之后，他老人家隐居在何处？”</p>
<p>梁发心里吐槽，那老家伙就藏在华山后山，坐看一帮徒子徒孙被嵩山派欺负，也不出手相帮，口中却问道“刚才话没说完呢，我比起风太师叔如何？”</p>
<p>“凭你小子也配和风太师叔相提并论！”杨不凡脱口大骂，忽然又叹了口气，道“风太师叔也是机缘巧合学了套绝世剑法，论资质其实也是比不过你的。虽然当下你还差得远，不过以后可就不好说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看到英姿勃发的年轻一代华山弟子，杨不凡又是失落，又是欣慰。</p>
<p>“你小子也不要太得意，这嵩山剑法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在外人面前使出来。偷学别派武功，是江湖大忌，想来你师父是教导过的！”</p>
<p>梁发唯唯称是。</p>
<p>杨不凡又道，“嵩山剑法虽强，不过又怎及得上我华山剑法博大精深！我看那晚你和青海一枭打斗，翻来覆去只是入门剑法和朝阳一气剑，白白堕了我华山的名头！岳不群那小子也是，这么好的苗子，居然藏着掖着，希夷剑法、养吾剑法、寒霜剑法等诸多绝学，又不是紫霞功，非掌门不可传！”</p>
<p>梁发苦笑道，“二十年前剑气之争，本门许多绝学都已失传，像师伯刚才提到的‘寒霜’剑法，我便是第一次听说”，顿了顿又道：“师父又常教导，气在剑先，内力不到家，剑法练得再多，贪多嚼不烂，也不济事！”</p>
<p>杨不凡一边摇头一边长叹道：“岳师弟竟如此执着剑气之别。我华山绝学失传，怕不是正因为有这样想法的人太多了。也罢，此地山高路远，人所罕至，咱们且在此逗留些时日，待我把华山种种精妙剑法尽数传授给你，再回山不迟！”</p>
<p>梁发大喜，拜谢了师伯。</p>
<p>“你小子先别高兴!这几日到附近的山上砍些树木杂草，就在河边上搭个茅屋，以后你睡岸上，我住船上——这几个月下来，净闻到你的臭脚，真是受够了！”</p>
<p>梁发心道，我还没嫌弃你打呼噜呢，不过眼下还指望着他传授剑法，些许小事万不可得罪，照办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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