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仙姐姐不要走
<p>次日出得门来的卓越满脸通红，显得非常尴尬。跟在他身后伺候的郑秀娥更是满脸红晕，低着头，唯恐别人察觉。</p>
<p>就见副掌柜麻虎、账房木三四、带班赵武同时过来。</p>
<p>三人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拱手道：“大掌柜、夫人，恭喜恭喜！”</p>
<p>这一下不但郑秀娥局促难安，手指紧紧地攥住衣服前襟。就连卓越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越描越黑的解释道：“不，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什么也没有发生……”</p>
<p>木三四和他很熟，微笑道：“没有别的变故，才证明您和新夫人恩爱无比啊。”</p>
<p>看到卓越闪现出一丝慌乱，三个人暗自鄙视一把：欲盖弥彰，要说没有发生什么，鬼才信呢。</p>
<p>卓越显然不想再探讨这个话题，问了一句：“你们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p>
<p>副掌柜麻虎比一本正经还一本正经十倍的回答道：“回大掌柜，经过一夜的清理，基本上把所有布料都清点完毕。上好绸缎基本上能马上销售，中等的绢有些褪色发霉，晒晒染染就好。只是下等棉布由于数量太多，损毁严重，或多或少都有鼠洞。几乎没有完整成匹的。现在伙计们正在忙着晾晒发霉布料。”</p>
<p>趁他说话的时候，卓越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慌乱的心神，这才说：“很好，各位继续整理统计我要出去一下。”</p>
<p>赵武多嘴，说了一句：“大掌柜，我去贴身保护你怎么样？”</p>
<p>卓越摆手道：“我要去找女人，带你干什么？”</p>
<p>找女人？</p>
<p>三个人同时被雷到，齐声道：“你不是有了新夫人了吗？”</p>
<p>郑秀娥刚要解释，被卓越拦住：“一个怎么够用，我要找很多的女人，越多越好，真的很急呀！”</p>
<p>这……不能用花心形容了，这可以叫做大仲马吗？</p>
<p>木三四连忙劝道：“少东家虽然英俊潇洒，但这事贵在你情我愿，着急不来的。”</p>
<p>卓越道：“对啊，我也觉得一个人找不过来，所以才带上秀姐，你们如果没事也帮我找啊，越多越好，来者不拒。”</p>
<p>木三四迟疑道：“可是全县城的姑娘实在没有多少。”</p>
<p>“没关系，”卓越道，“结婚的没有结婚的都行，年纪无所谓，只要心灵手巧，能动就行。大家也帮我找一下。还可以贴招工帖。”</p>
<p>说完，急匆匆领着秀娥走了。</p>
<p>木三四差点坐到地上，这人一有点权利咋就容易变坏呢？还来者不拒，不行，我必须向大东家汇报，刹住这股“歪风邪气”！</p>
<p>随机对其余两个人说：“如果不想被炒鱿鱼，都规矩一些，这事需要汇报大东家才能做决定。”</p>
<p>卓越哪里知道这些手下怎么想他，带着郑秀娥就往闹市区走。</p>
<p>郑秀娥一脸羞愧，“恩主……”</p>
<p>卓越转过头来，道：“怎么还叫恩主？昨天夜里不是说了吗，你比我大些，我叫你秀姐。在有人的时候，你叫我少爷就行，免得有心人察觉又要找你的麻烦。没有别人的时候，叫我卓越就行。”</p>
<p>郑秀娥脸红到了耳根，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昨晚半夜的事浮现在她脑海：</p>
<p>昨天夜里，她想着心事，久久不能入睡。突然听到里屋被子落地的声音。她出于报恩心切，对于卓越特别上心，就轻轻开了房门，进到里屋，果然见卓越的被子滑落掉地上。</p>
<p>他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睡得正香。一边睡，一边还说梦话：“枯树开花了，好漂亮啊……哇，这么多仙女在跳舞……神仙姐姐，你过来些，真香啊！”</p>
<p>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个白面书生梦到了什么。过去拾地上的被子的时候，忽然看到铺上的平原地带发生了地质变化，开始了惊心动魄的造山运动。</p>
<p>感觉到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屏住呼吸，轻轻地把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刚要离开，突然见卓越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神仙姐姐，你别走，等等我！”</p>
<p>啊！</p>
<p>郑秀娥猝不及防尖叫出来。</p>
<p>卓越登时清醒，发觉怀里软软的、香香的，连忙松手，“你是谁？”</p>
<p>郑秀娥哪里敢应声？仓促逃了出去，不留神撞在了门框上，咚的一声。</p>
<p>卓越借着月光看到半截犹落在地上的被子，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屋子除了他就是郑秀娥，还能有谁？</p>
<p>突然回忆起梦中所见的一切，心里就像开了两扇门，困扰他一晚的难题迎刃而解。他睡不着，索性不再睡，找到火石，点上灯。平静一下心情，才道：“秀姐，你进来一下！”</p>
<p>秀娥进来，却自然许多，低声道：“奴婢自从被恩主救出火海，就已经存了丝萝托乔木之心，况且还有婚书为凭，也不算越礼。无论恩主如何待我都不过分，就不用自责了。如果您真的想……没事的，能伺候恩主，是奴婢的福气。”</p>
<p>卓越也非常感动，说道：“能遇到你才真的是我的福气呢，我也很想马上就和你……但是现在你固然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我这里也还有一摊子烂事。总要都处理完了，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秀姐好不好？”</p>
<p>“奴婢是下人，不配。”</p>
<p>卓越摇摇头，“被打入贱民不是你的错，不用自卑了。有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少爷，别再叫恩主了。没有人的时候，就叫我卓越也可以。我很喜欢和你平等相待。”</p>
<p>秀娥这才点点头，却不敢直呼其名，道：“少爷有什么吩咐？”</p>
<p>卓越苦笑一声，也没有再纠正，就把刚才梦见的东西跟她说一遍：梦到穿越回了大隋，看到了冬季的洛阳，树上都开满了绢花。有神仙穿着霓裳翩翩起舞……</p>
<p>郑秀娥不解地问：“这跟解决这次危机有关系吗？”</p>
<p>卓越道：“那些破损的布料，买不了啦，无论是烧掉还是丢掉，都会大大的亏损。所以我要找一些心灵手巧的女工，给我制造各种各样的绢花，想必这不会受什么影响。而且别开生面，只要样式新奇，很快就会销售一空。”</p>
<p>郑秀娥眼里满是小星星，看着这位比她年轻几岁的白面书生，就像在仰慕一座难以逾越的山峰。突然觉得：这也许是自己一辈子的福气呢。虽然没有再度脸红，却感到自从出事以来从没有过的安宁。</p>
<p>她低声说：“奴婢记得许多绢花样式，这就画给少爷看。”</p>
<p>卓越点头道：“你就在这里画，我再把一些细节想一下。你放心，张婶人很好，会好好照顾小宝的。每个月的初九、十九、二十九，我会给秀姐放一天假，你就可以回总号陪小宝了。”</p>
<p>今天，他们就是拿着昨天赶制出来的花样，去找厂房招女工。由于损坏的布料实在不少，所以需要大量的女工。工人吗，自然不管是已婚未婚，只要肯吃苦都能录用。这话原本就没有毛病。</p>
<p>卓越哪里知道，他的言行在总号要掀起一阵轩然大波，甚至会引起全国性质的一次风暴，正大街小巷的物色场地。</p>
<p>不久，就找到一个缫丝作坊，只不过主人改行了，机器等都拉走了。只留下了一排排的厂房。</p>
<p>卓越有他收回的几万两银票做后盾，自然很快以二百两的价格买下了作坊，开始购买生产绢花所用的公举。同时在县城各地张贴招收女工的帖子。</p>
<p>那时候虽为古代，但远比后来道学泛滥的时代宽松，女子也可以出来工作的。当然，去的地方，都是由女子主事的作坊。出于这方面考虑，卓越大胆的让郑秀娥负责这些女工的培训与管理。</p>
<p>怕她忙不过来，又在找来的女工里挑选几个制作绢花经验丰富的中年妇人作为她的助手。</p>
<p>最后，还雇佣了两个手脚伶俐的丫鬟照顾她的起居，给足了她颜面。</p>
<p>忙到傍晚，总号来人了，叫他火速回去述职，另有安排。卓越刚忙出些头绪，哪里肯就此撤手，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作为布庄大掌柜，我要为这里盈亏负责。对于东家，只有年终盘账的时候才能回去。如果弄亏了，任凭大东家处置。现在，大东家干涉不到我布庄的运作。”</p>
<p>来人回去复命以后，奇怪的是，大东家并没有立马找来。不过有些往来于总号分号的伙计说，当晚大东家一怒之下摔碎了他最珍爱的古董茶杯。</p>
<p>卓越听后，耸耸肩，没有表态。心说：十有九成都是赝品好不好？都不希得说他。摔就摔了吧。摆弄银子他内行，摆弄古董，就像一个三岁孩子。</p>
<p>经过十天十夜的赶工，第一批绢花已经生产出来。可是销售缺成了问题。他安排工人继续赶工，自己却在县学附近乱转。</p>
<p>正转间，忽听几个生员正在议论，就听了几句。</p>
<p>一个略胖一些的说：“今天会文，兄弟的《太平盛世赋》得到了教谕大人的赏识，今天兄弟做东。大家一起去春满楼，那里有个神秘的歌伎要出道，带来了最新的舞蹈，大家一起去开开眼！”</p>
<p>歌伎，舞蹈，春满楼？</p>
<p>卓越忽然眼前一亮：有这等风雅的事，何不去观光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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