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房东和房客
<p>苗掌柜最初是不知道买家的身份的，他陪同秋香第一次看房时，只是以为对方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而已。今天钟南特意透露了一点信息，说自己是在皇宫里当差的。苗掌柜见对方派头和气势不像有假，做了一阵子激烈的思想斗争，才说出了实情。</p>
<p>“不瞒您说，这房主卖房有一点特殊要求！”</p>
<p>“什么特殊要求？”钟南不解地问道。</p>
<p>“按理说，我是不能透露卖家的具体信息的，只是见您是真心想买这宅子，才破例告诉您。”苗掌柜做出一脸的为难状，“这房主也是一个可怜人，家里的亲人都不在了，她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一幢宅子，害怕不说，也浪费不是，于是房主便琢磨着，干脆卖了这宅子。”</p>
<p>“可要是卖了这宅子，新的问题又来了。”</p>
<p>“什么新问题？”钟南是一个很好的听众，适时地接住苗掌柜的话头。</p>
<p>“卖了房子，这房主住哪儿啊，她一个人在京师又没有亲人可以投靠。”</p>
<p>“这倒也是。”秋香挺为他人着想。</p>
<p>“卖了宅子，不就有银子了吗。两百多两银子，在京师买一套小点的宅子，还能剩下不少钱呢！”钟南出着主意。</p>
<p>其实钟南说的不失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此时京师的房价并不贵，五十两银子就可以买一套带侧房的小院子。像今天看的这类两进宅子，在后世肯定是别墅的级别，加上位置好，面积大，才能卖出两三百两的高价来。</p>
<p>关于明朝的房价，有个事件可以作为参考：成化年间，朝廷给分封于各地的朱姓子孙发放购房款，皇帝的哥哥、弟弟、叔父、伯父等，每人能领上千两，用来购买超级豪宅；皇帝的堂哥、堂弟、堂伯、堂叔，每人能领几百两，用来购买普通豪宅；关系疏远一点儿的，像宪宗二叔家三孙子的四侄子之类的，只能领到一百两不到，用来购买普通的住宅。由此可见一斑。</p>
<p>苗掌柜否定了钟南的建议，“话是这么说，可是房主她从小就生活在这处宅子里，对这里充满了深厚的感情，哪里舍得去别处买住处。”</p>
<p>钟南听得有些犯糊涂了，要是舍不得卖，大不了不卖呀，难道是缺钱用？可是能拥有这么大一个宅子的人家，应该不会太缺钱吧？左右想不明白，钟南便要苗掌柜说个清楚。</p>
<p>“苗掌柜，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我直接交个底，别拐弯抹角地！”</p>
<p>苗掌柜搓了搓手，再抿了抿嘴唇，最后才像挤牙膏似的把情况说明白。</p>
<p>原来房主除了这处宅子以外，并没有多余的银子，眼看连生活都快成问题了。于是她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希望把宅子卖了之后，新房东能够在后院给她留一间房。如此一来，她每天仍然可以生活在这里，既不用忍受和老宅的分离之苦，也有了生活来源，两百多两银子她一个人省着花，能用二三十年呢。</p>
<p>知道了个中缘由，钟南心道这房主还真奇葩，能想出如此不靠谱的办法。试问谁愿意自己买的房子，还要分出一间给别人住，何况与这人毫无瓜葛。所以尽管钟南挺喜欢这处宅子，也无法答应这种奇葩要求，只能另觅他处了。</p>
<p>“苗掌柜，那算了吧，我们再去看看其他的。”</p>
<p>“别介啊，房主说了只要能同意给她留一间房，无论大小她都可以接受。而且……而且价格还可以商量，你们都是知道市场行情的，这样算下来，可比别处便宜上百两银子啊。”不知是房主给出了高额佣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苗掌柜竟能如此尽心尽力地推销。</p>
<p>秋香是个勤俭持家的女子，她的一个原则就是，能一两银子买的东西绝不一两半买。此时听苗掌柜的意思，这个价格还有不小的让步空间，于是来了兴趣，“苗掌柜，那房主的心理价位是多少？”</p>
<p>“怎么着也得二百一十两银子吧。您也知道，另几处宅子大小都差不多，可是价格都快接近三百两。”</p>
<p>秋香不说话，言下之意是觉得让步幅度有点小。苗掌柜看了看钟南，发现男主人似乎并不在意，搞不好女主人才是当家的主儿，于是走到秋香跟前游说着她。</p>
<p>“这位夫人，看样子你们对这处宅子挺满意的，我也觉得二百一十两银子，是千值万值啊。要是错过了这个村，肯定再也找不到这个店儿了。”</p>
<p>秋香不接口，苗掌柜用一副割肉的表情说道：“哎哟喂，这价格已经是最低了，再降的话，我连银子都挣不着了。”</p>
<p>没人回应苗掌柜的表演，片刻过后，他一拍手，做出亏大发了的表情，“这位夫人，我的那份儿钱不赚了，就当拉您一个回头客，二百两，一分不能再少了！”</p>
<p>听着对方斩钉截铁的话，秋香伸出手来比划着，“一百八十两银子，一分不能再多了。行的话我们跟着就办好文书；要是苗掌柜觉得做不了主，可以和房主商量商量。”</p>
<p>“哎哟喂，夫人您也太狠了，这我可真做不了主儿，要不您自己和房主商量商量？”</p>
<p>“那敢情好，我们就和房主商量商量。刚好我还想见见房主，和他说说留一间房的事情。”秋香也觉得有必要和房主谈谈。</p>
<p>“刚好，房主也在附近，我让她过来，你们聊聊？”</p>
<p>没等两人回答，苗掌柜就溜出了门。不一会儿，他带着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子来到两人面前，分别为两边做了简单介绍。</p>
<p>“这位夫人，苗掌柜把您的报价给我说了，虽然确实很低，但是小女子也是爽快之人，便依了你们。”这女子自称姓姜，名沫，一上来就就气势十足。</p>
<p>秋香仔细打量着对方，只见这姜沫个子比她稍矮，大约一六零左右，而且身材挺不错，前凸后翘的，是当时不多见的类型。脸蛋却生得有点偏圆，甚是可爱，皮肤也很白净，妥妥的美女一个。</p>
<p>看过了人，秋香随后转头望了望钟南，哪知自家相公微笑着摊了摊手，意思让她决定。得到授权的秋香当即就拍板定案，“既然姜姑娘如此干脆，我也不拖泥带水，不过我们有一个要求。”</p>
<p>“夫人请讲。”</p>
<p>“我们可以答应姜姑娘，在后院给你留一间房，不过，这间房只能由姜姑娘你一个人来住。”</p>
<p>姜沫想了想，随即便爽快应了，“那是自然，我本就是一个人住，而且夫人放心，我平日里很安静，不会打扰到你们的。”</p>
<p>“那就好。”秋香嫣然一笑，随后的动作有点迫不及待，“要是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办理文书吧！”</p>
<p>姜沫没料到现在是秋香比她还着急，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想到这套宅子在中介那里快三个月了，一直没人真的想买，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真实意愿的买家，哪里能放过。而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秋香是个好相处的人，对钟南夫妇的第一感官和印象也挺不错，于是放下心来。</p>
<p>在文书上各自签了名，随后交换了房契、地契和银票，双方仔细查看后，确认无虞，于是这桩买卖就算完成了。苗掌柜和双方打了招呼后，就先行离开，至于佣金，由于明朝的律法严厉，他并不担心拿不到。</p>
<p>姜沫看见了男主人的签名，于是和两人说道：“钟老爷，钟夫人，以后姜沫若是有打扰之处，两位尽管提出来，小女子自当改正。”</p>
<p>“好说好说。”钟南应了之后不知道说什么，场面一时有点尴尬。</p>
<p>好在秋香似乎对姜沫的印象极好，她上前拉住对方的手，亲切问道：“不知姜姑娘年方几何？”</p>
<p>姜沫没有拒绝秋香的亲近行为，她对秋香笑了一笑才回答道：“我今年满二十。”</p>
<p>“那小不了几岁呀，我今年二十五了。姜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称你作妹妹了；你也不要称呼我为夫人，叫我姐姐好了。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姜姑娘、夫人地叫着，也显得太生分了！”秋香重新定义了两人的关系，不待姜沫发表意见，她便指着钟南继续说道：“也别称呼他为老爷了，既然你我姐妹相称，你就和我一样叫他‘钟大哥’吧！”</p>
<p>一阵缭乱的操作让姜沫目瞪口呆，只得机械地问着：“这样合适吗？”</p>
<p>“怎么不合适啊，你我一见如故。好了，就这么定了！”接着，秋香拉着僵住的姜沫往后院走去，“走，姐姐带你去后院选房子。”</p>
<p>姜沫扭头看了看男主人，发现钟南也同她一样，呈呆立的状态，不由得莞尔一笑。接着她便回过头，和秋香一起消失在钟南面前。</p>
<p>钟南不知道秋香做何打算，不过见姜沫不像身份复杂可疑的女子，心道那就随老婆去折腾，自己让亲兵队多留意下姜沫就可以了。他估摸着，秋香是想找一个姐妹，陪着说说话什么的。钟南停下来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免得平日里太忙，没时间陪老婆。</p>
<p>钟南摸了摸有点充血的鼻子，回味着刚才姜沫那回眸一笑，心里感叹道：童颜巨*乳*的萝莉果真胸猛，杀伤力太强大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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