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存在的消失之证
<p>第二个小丑叫帕克，是一个擅长腹语的小丑。他左手套着一个比诺曹的木偶，正惟妙惟肖地用各种声音表演一场戏剧。</p>
<p>“你的表演非常棒！”艾利克掏出100欧元放到帕克跟前的道具盒里。</p>
<p>“谢谢！非常感谢！”帕克手中的比诺曹发出一个滑稽的声音。</p>
<p>艾利克故技重施：“我在隔壁的街区开了一个酒吧，想请一个小丑来驻场表演，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p>
<p>帕克听到后，眼里发出异样的光芒。他卖力的摆弄着套在左手上的比诺曹，发出欢呼雀跃的庆祝声。</p>
<p>“可是酒吧也需要小丑？”这次是帕克自己的声音。</p>
<p>“是的。我想要一个不一样的酒吧。而您的才华能让我的酒吧与众不同。”艾利克毫不吝啬地夸赞道。</p>
<p>艾利克的话显然让帕克非常受用。他摆弄着手上的布偶，向艾利克深深地鞠了一躬，用一种滑稽的语调发出三次感谢声。</p>
<p>“您知道络丝市场吗？”艾利克开始套话。</p>
<p>“嗯——当然——我们小丑常常去那里购买化妆的油彩和一些表演的器材。”帕克说得很犹豫。</p>
<p>“听说昨晚那里有一个小丑——”艾利克故意拖了长音。</p>
<p>“消息传得真快——很不巧——当时我就在那里，还有史蒂芬，就是那个能一下子接下10个球的小丑。”帕克突然抬头看着艾利克的眼睛，“你是警察？”</p>
<p>“当然不是，我不只需要一个小丑，我希望我的酒吧有擅长各种表演的小丑来驻场。所以对昨天的悲剧稍微留意了一下。”艾利克装作惋惜地摇了摇手，顺手写下一个胡编的地址，“总之，非常希望你能来我的酒吧工作。”</p>
<p>当艾利克来到第三个小丑表演的地方时，已经跑得气喘吁吁。这个擅长花式抛球的小丑，史蒂芬，用异样地眼光看着这个卷发的小伙——从来没有人会因为看一眼自己的表演而跑得气喘如牛。</p>
<p>“您好，小丑先生，您的球抛得不错。”艾利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18分钟。</p>
<p>“谢谢，先生。”史蒂芬似乎并不欢迎艾利克。</p>
<p>“我在隔壁的街区开了一个酒吧，想请一个小丑来驻场表演，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艾利克不厌其烦地抛出一个谎言，就像史蒂芬抛在空中一模一样的三个红球。</p>
<p>“没兴趣。”史蒂芬右腿一抬，原本在停在脚尖的篮球一下子窜到三个红球的中间。</p>
<p>“这……”艾利克没想到史蒂芬会这么不按套路出牌，“你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给你开相当可观的薪水。”</p>
<p>“对不起，我没有兴趣。”史蒂芬仍然不愿意多说什么。</p>
<p>“好吧，你知道络丝市场吗？”艾利克不愿意再拖下去，直接抛出了主题。</p>
<p>“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史蒂芬极不合作。</p>
<p>“你去过，对吗？”艾利克决定强行撬开这最后一个小丑的嘴。</p>
<p>“让你失望了，我没去过。”史蒂芬冷笑一声。</p>
<p>“可是有人看到你昨晚出现在那里。”艾利克继续逼问。</p>
<p>“那又怎么样。”史蒂芬露出一脸的不悦。</p>
<p>“昨晚那里死了一个人，和你一样，是站在这条大街上的小丑。”艾利克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史蒂芬。</p>
<p>“关我什么事？”史蒂芬被艾利克盯得浑身发毛，于是就停下了手中的球。</p>
<p>“你的脸怎么了？”艾利克看到史蒂芬左眼眉骨虽然涂了厚厚的妆彩，但是仍然比右眼眉骨肿胀了不少。</p>
<p>“没什么，先生，我想我要收摊了。”史蒂芬将各种球放进一个纸箱。</p>
<p>“能把这份报纸给我吗？”艾利克将1欧元放到史蒂芬的纸箱里。</p>
<p>史蒂芬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纸箱里的1欧元，撇了撇嘴：“拿去吧。”</p>
<p>艾利克看着史蒂芬远去的背影，手指摩擦着报纸上的一则新闻：</p>
<p>“……络丝市场的3号巷角发生一起凶案……目击者发现死者时，死者仍有一丝呼吸……警方接警后，在5分钟后封锁了络丝市场，经过排查，没有找到凶手的踪迹……”</p>
<p>凶手在5分钟内离开络丝市场的呢？艾利克记得档案袋里的那份案情概要里附有一张络丝市场的地图，3号巷角位于市场中心，市场每个出入口都有监控，当晚在市场的人并不多，经过一夜排查，竟然没有找到一点踪迹。他是怎么做到的？</p>
<p>艾利克翻过第二页报纸，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他要的答案。当他跑回电话亭时，艾利克看了一眼手表，只有5分钟了，但已经足够了。</p>
<p>艾利克拿起电话筒，拨通了巴克斯警局的接警热线：“您好，我想了解一下昨晚在络丝市场是不是……”</p>
<p>当艾利克刚挂下电话，电话亭的铃声再次响起。艾利克又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刚好，他接起电话，冷笑道：“看来你很准时。”</p>
<p>“当然，因为我相信你的答案也会很准时。”</p>
<p>“那是自然，首先我得确认你先前的承诺还算不算数。”艾利克问道。</p>
<p>“如果你的答案能让人满意的话。”</p>
<p>“凶手是那个擅长花式抛球的小丑，史蒂芬。”艾利克揭开了谜底。</p>
<p>“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瞎猜的？”</p>
<p>“凶案发生后，警方在5分钟后就封锁了现场，而案发现场的3号巷角位于市场中心，三个小丑都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无论从哪个市场出口离开，步行时间都会超过5分钟。所以当时凶手一定还在络丝市场内。”</p>
<p>电话的那头只听到一个“呼”的声音，似乎吐出一口长烟。</p>
<p>“而确定这三个小丑中谁是凶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谁没有接受警方的排查。从死检报告上的血迹情况来看，尖刃从胸口死者的心口插进，又从心口拔出，案发地的墙上和地上都有散射状的血迹，但有一处散射状的血迹断断续续，我想有部分血液喷射到了凶手身上。而凶手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必须想办法逃过警察的排查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络丝市场消失。”</p>
<p>“这能办得到吗？”</p>
<p>“其实，很简单。”艾利克将报纸翻到那个他找到答案的那个版面，“只要他坐着警车离开就行了，没有一个警察会去排查自己的警车。”</p>
<p>“一个小丑堂而皇之地坐上警车逃离现场？艾利克，你以为这是在演谍战剧吗？”</p>
<p>“要做到这个很难吗？”艾利克奚落道，“在昨晚的络丝市场，除了这件凶杀案，还有一件案子，只不过是和这件凶杀案比起来，这件案子实在不起眼。”</p>
<p>电话的那头陷入沉默，似乎在等待艾利克揭晓最后的谜底。</p>
<p>“两个醉汉打架，其中一个醉汉的鼻子被打歪了。”艾利克看了一眼这起虽然不起眼却是关键的小新闻，“而其中一个醉汉就是香榭丽街上的第三个小丑，史蒂芬先生。他在杀害图奇先生后，发现自己身上沾到了死者的血液，于是他装作喝醉，或者他是真的醉了，找了一个醉汉故意寻衅打架，两个人不仅打得头破血流，还摔断了一条公共木椅，这些都足够让史蒂芬先生坐上附近巡警的巡逻警车了。当他被巡警问话并扭送进警车后，侦查这件凶杀案的警员进场。当警察开始要封锁市场时，他便坐着巡警的警车堂而皇之地离开络丝市场。在接到你的电话前我打给了警局，确认了这起打架斗殴的案件，其中一个醉汉就是史蒂芬先生。”</p>
<p>“很不错，艾利克。”电话那头发出一声赞许。</p>
<p>“是不是让你失望了？”艾利克冷笑一声。</p>
<p>“不，我从来不觉得这个案子能难倒你，不然杰斐逊就不会视你为左膀右臂。但是——”电话的那头稍稍地沉吟了一下，“接下来，你想让谁失望呢？”</p>
<p>“什么意思？”在模模糊糊中，艾利克觉得自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p>
<p>“你选哪个？千子？凯特琳？莱昂纳多？无论你选哪一个，另外两个人将承受更深刻的煎熬和死亡的风险。”电话的那头发出阴森的笑声。</p>
<p>“快选择吧，艾利克，让我听听你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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