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踏雪千里行
<p>说完这句话之后屋中寒光一现，剑出了鞘。</p>
<p>剑指着墨袍男子。</p>
<p>苏夜持剑指着墨袍男子。</p>
<p>满屋的冰霜气息中忽然多了些杀意。</p>
<p>墨袍男子不屑道：“你却要先动手？”</p>
<p>苏夜道：“因为你是魔人。”</p>
<p>赵四说道：“收剑，你不是他对手。”</p>
<p>苏夜道：“那要怎么办？”</p>
<p>“退后，我来。”赵四淡淡说道。</p>
<p>苏夜退到了她身后，只见赵四双手一合一开，从两掌中散发一道炽热的光芒，尽扫满屋冰霜。</p>
<p>墨袍男子：“你要与我为敌？”</p>
<p>赵四：“与他为敌，便于我为敌。”</p>
<p>墨袍男子看着她身后的他，道：“你需要女人来保护？”</p>
<p>苏夜从她身后站了出来，对她说道：“他说的对。”</p>
<p>赵四道：“你真的打不过他。”</p>
<p>苏夜道：“那也要打。”</p>
<p>……</p>
<p>寒风呼啸。</p>
<p>夜如同黑色深渊。</p>
<p>已经离旧城几百里的距离了。</p>
<p>赵四背着重伤的苏夜极速飞行。</p>
<p>身后寒息似乎渐渐逼近。</p>
<p>往前再走，就是冰荒北部。</p>
<p>已经感受到了从那里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魔息。</p>
<p>但并不是真正的魔族，而是魔种。</p>
<p>赵四停了下来，看着眼前，道：“追了我这么久，不累？”</p>
<p>墨袍男子道：“你知道，我要杀的人是他。”</p>
<p>“我知道。”</p>
<p>“魔和人不能结合。”</p>
<p>“我知道。”</p>
<p>“他是驱魔人。”</p>
<p>“我知道。”</p>
<p>“他杀了十八将。”</p>
<p>“我知道。”</p>
<p>“你知道后果。”</p>
<p>“我知道。”</p>
<p>“你太任性了。”</p>
<p>“我知道。”</p>
<p>墨袍男子道：“好了，不说这些无意义的废话了。”然后走了过来，走到了她的面前。</p>
<p>赵四平静地看着他，说道：“我会不高兴的。”</p>
<p>墨袍男子道：“我为你好。”</p>
<p>赵四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需要。”</p>
<p>墨袍男子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杀了他，跟我回去。”</p>
<p>赵四冷笑道：“那样有什么意义？”</p>
<p>“你执意？”</p>
<p>赵四点了点头。</p>
<p>墨袍男子摇了摇头，依旧很平淡说道：“只好如此了。”</p>
<p>赵四看着他，道：“哥。”</p>
<p>墨袍男子沉默了一会道：“好久没见你了。”</p>
<p>赵四道：“对不起。”接着从怀中拿出一物，扔向了墨袍男子。</p>
<p>那物落在地上，生出了一座法阵。</p>
<p>墨袍男子在阵法中央，冷声道：“为了他？”</p>
<p>赵四道：“这座阵一个时辰自会破。”</p>
<p>墨袍男子摘下面具，笑了笑，又将面具戴上，说道：“好呀，好呀。”</p>
<p>远方深处的夜里传来一声哀嚎，就像幽鬼凄凄切切地哭叫。</p>
<p>赵四背着苏夜，身影早已经没入进了里面。</p>
<p>墨袍男子单手负在身后，没有去看那个方向，微微低着头，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p>
<p>阵法周围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未曾有半点气息。</p>
<p>他的身形看起来就像一个皮唱皮影戏的老人。</p>
<p>“你来了？”墨袍男子说道。</p>
<p>老人佝偻着身子，很不方便地拜下道：“拜见殿下。”</p>
<p>墨袍男子道：“旧城里你没有出现，我以为你死了。”</p>
<p>老人咳嗽了几声，似乎肺不太好，或者真的只是震一震嗓子里的痰。“我在，殿下杀小女孩和剑客的时候我在，琴师丧命的时候我在，冰封整座旧城的时候我在，殿下去金丝笼时我在，现在我在。”</p>
<p>墨袍男子冷笑道：“未免愚蠢。”</p>
<p>老人道：“在下自知，却要一试。”</p>
<p>墨袍男子终于有了动作，走到了阵法边缘，隔着阵壁看着老人，道：“以为用这样阵就要困住我？我这个妹妹任性，却还天真。”</p>
<p>老人叹息道：“殿下可曾想过，小主虽是任性，如今是一位十八的姑娘，她要做的事谁能挡她？”</p>
<p>墨袍男子手指向前伸去，指尖凝结了一层冰霜随之触碰在阵壁上，那阵壁表面就想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随即碎掉了满地。</p>
<p>阵便破了。</p>
<p>墨袍男子看着他，说道：“你还要试一试？”</p>
<p>老人道：“只要为小主争取一些时间，老奴斗胆挡一挡。”</p>
<p>墨袍男子冷哼一声，出了手。</p>
<p>血在夜里，根本看不清究竟是血还是水。</p>
<p>但是老人断了一个胳膊，没有倒下，仍然站着，像一棵老松。</p>
<p>墨袍男子往着冰荒北部方向走去。</p>
<p>老人还站着，还像一棵老松。</p>
<p>只是他的眉间出现了一个很细微的口子，口子里不断有寒息溢出。</p>
<p>没有血流出来。</p>
<p>老人睁着眼，已经死了。</p>
<p>苏夜气息微弱道：“停下。”</p>
<p>赵四便停了下来，将他放在雪地上，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势，血已经凝住了。</p>
<p>“我……听见了。”他断断续续说道，“你是……魔族。”</p>
<p>赵四道：“你流血太多，已经昏了，不要说话。”</p>
<p>苏夜道：“没有……我听见的……很清楚。”</p>
<p>赵四看着他，道：“是，我是魔族，他是我哥哥。”</p>
<p>“我是……驱魔人。”</p>
<p>“你连拔剑的力气都没有。”</p>
<p>“要……带我去哪里？”</p>
<p>赵四看着前方黑夜，坚定道：“此处已是冰荒北部，哥哥以为我们会藏身于此，却想不到我要带你回不周界，到了北部边境，有一口老井，井底就是通往不周界的隐秘通道。”</p>
<p>苏夜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道：“不去。”</p>
<p>赵四道：“由不得你了。”说罢一掌将其打昏，背上他，也不停歇，往前飞去。</p>
<p>冰荒北部是魔种肆虐之地，自打两人进入到这里之后，很快就吸引到了一些东西的注意，越聚越多，直到赵四喝道：“退下！”将这些东西给吓退了，很快就又隐匿在了冰层下面。</p>
<p>苏夜在背上说道：“好重……”</p>
<p>赵四微喘息道：“是啊。”</p>
<p>苏夜说道：“我是说……魔族气息……”</p>
<p>那夜行将百余里，寒风彻骨，一路上不断有魔种挡道，但赵四只一声轻喝，那些魔种们便都乖乖退了下去。</p>
<p>及至那口老井旁时，苏夜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了。</p>
<p>赵四将他扶在井边，自己然后也坐在一旁，轻轻将他的半个身子放在自己的怀中，很快才慢慢感觉到有了一点体温。</p>
<p>“井中……有水？”</p>
<p>赵四无奈苦笑，这是一口枯井没有水。随即在地上找了一把干净的雪放在他的嘴里以解饥渴之苦。</p>
<p>“我真的……不想去你们不周界。”苏夜嘴中一边嚼着雪粒，一边说道。</p>
<p>“不去，你就死。”赵四看着他说道。</p>
<p>“我是人间之人，去不周魔界自寻死路。”他声音微弱道，“我本是驱魔人。”</p>
<p>赵四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真的，那么狠魔族？”</p>
<p>“我问你。”他突然说道。</p>
<p>她看着他，等待着他的问题。</p>
<p>“你是谁？”</p>
<p>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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