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水中捞月
<p>牧阳走出神庙的一瞬间，随后赶来的白天将神庙像是一团渣子一样吞没了。</p>
<p>黑暗中的声音喜极而泣：“哈哈哈，这个蠢货，他放弃了无色，竟然再一次放弃了神性！”</p>
<p>现在，白天的光明已经离牧阳的后背很近了。他必须大步跑起来，才能拖延自己被白天吞噬的时间，继续在梦园中前进。</p>
<p>小羊看着牧阳的背影，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愤怒，而是开始感到困惑起来。如果现在的他真的被梦魇控制了，应该任由身后的白昼将自己带出梦园，然后在梦境世界杀了自己。</p>
<p>真正的牧阳想要在梦园之中得到什么东西？</p>
<p>在梦园之中一路前进，每当小羊以为这已经是自己所能看见最好的东西时，牧阳总是坚持前进，每每事实却也证明，他是对的，前方的路上有更好的东西。</p>
<p>白银武器，黄金武器，紫色武器，红莲武器，甚至是传说之中的无色武器。当小羊以为不可能再有超越无色武器的存在时，眼前的神庙竟然出现了“神性”。</p>
<p>可是牧阳依旧没有选取这些神性。小羊不知道，前方还会有比神性更好的存在吗？</p>
<p>白昼越发强烈，梦园的世界摇摇欲坠。牧阳必须快点做出选择了，不然他真的会一无所获，就这么传送出梦园。</p>
<p>前方的道路上，又出现了从天空中垂落下来的巨大藤蔓，上面结满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花异果。</p>
<p>小羊的身体情不自禁跟着牧阳，走上了这条荒野的植物园。各种各样的果香飘过来，强行钻入她的鼻孔。那感觉不是很好受，小羊在原地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差点气都喘不过来。</p>
<p>这些篮球小大的果实也是可以带走的对象。小羊没有认出它们的来历，但是不觉得比之前的神性强。</p>
<p>甚至还不如来一把紫色武器实惠。</p>
<p>这仍然不是牧阳想要的。</p>
<p>牧阳没有看这些果实一眼，他大步狂奔起来，一边躲避身后白昼的毁灭，一边奔向梦园的深处。</p>
<p>“你究竟想要什么！”小羊向着牧阳的背影大喊道。</p>
<p>牧阳的声音遥远的像是来自星空的尽头：“我不知道，这里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或许，在刚进入墓园时，摘下一片叶子带回去都比这些东西要好。”</p>
<p>牧阳走出了植物世界，继续前进。身后的白昼很快将这些奇花异果给摧毁了。</p>
<p>附近的场景再度出现了奇异的变化，仿佛梦园意识到了客人仍然没有选择满意的东西。从来未有人能在梦园走的如此之远，所以，它赐予了这位客人最特殊的存在。</p>
<p>人。</p>
<p>牧阳看见无数个自己散落在路边，衣着不同、身份不同，所做的事情也不同。有的牧阳**着汗流浃背的上身，迎着大火炉打着铁；有的牧阳身穿绿色军装，蹲在战壕之中作势射击；有的牧阳穿着校服，面容比现在的牧阳更加年少，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看着书……</p>
<p>一个身着运动背心的牧阳在无边的梦园大道上狂奔着，逐渐和牧阳平行。</p>
<p>“选我，快选我。”</p>
<p>当他们看见牧阳跑入了他们的世界之后，无数个牧阳一起抬起头，向着牧阳呐喊道。</p>
<p>“带我离开梦园，我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p>
<p>“选我吧，我不会令你失望的。”</p>
<p>“看看我！难道你不渴望现在的我吗？”</p>
<p>铁匠牧阳举起了铁锤，军装牧阳拔出了军刺，无数牧阳为了抢夺牧阳的选择，相互厮杀在了一起。</p>
<p>身后的白昼越至，照亮了每一张牧阳的脸。</p>
<p>“自我、本我、超我、反我、逆我……”</p>
<p>牧阳狂奔在被白昼照耀的大地上，仍然没有做出选择，</p>
<p>“你们仍然不是我要在梦园中找的东西。”</p>
<p>小羊紧随在他其后，她最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p>
<p>“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p>
<p>在最后被巨大的光芒吞噬之前，小羊看见，牧阳平静地看向她，做出了自己的最后决定：</p>
<p>“没有什么免费的东西，梦园之中的每一件事物早已在暗中标记好了价值。”</p>
<p>“而我，决定不从这里带走任何一件。”</p>
<p>……</p>
<p>直到牧阳和小羊两个身影彻底被白光吞噬，消失在了梦园的尽头。黑暗之中，一片死寂。仔细听去，却又无数人声窃窃私语。</p>
<p>最后一声冷笑，掩盖了所有：“贪婪至极，水中捞月，万事成空。”</p>
<p>……</p>
<p>当小羊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她浸泡在一潭深幽不见天日的潭水之中。</p>
<p>奇怪，潭水的温度并不是冰冷刺骨，而是刚刚好到令人感到舒适；也没有感到窒息的痛苦，呼吸就和陆地上一样顺畅。</p>
<p>牧阳也在小羊的身边。</p>
<p>小羊反应过来第一件事情，晃动着脚丫游向牧阳的方向，然后像是一个小泼妇一般扑上去撕咬着牧阳。</p>
<p>水下的巨大阻力，再加上她原本就娇弱无力的四肢，就算所有攻击全打在牧阳身上，牧阳也没有任何感觉。</p>
<p>小羊发怒了，开始用牙齿去咬牧阳的手臂。牧阳终于吃痛了，随手挥了挥用水流将她推开了：“先听我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生气。”</p>
<p>小羊强忍住心中的悲愤和怒火，慢慢游开了。她的肩膀一抽一抽，小胸脯一挺一挺，在水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牧阳知道，她哭了。</p>
<p>“你想说什么？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这本来是为你开启的梦园。”</p>
<p>牧阳摇了摇头：“在梦园中挑选的人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我最多能忍到黄金武器。”</p>
<p>小羊小嘴长得老大，这是她表示惊讶的标志性表情：“我就知道！是那个该死的梦魇，它附身在了你身上，就是为了破坏你这一次梦园之旅。”</p>
<p>牧阳再次摇了摇头：“不管梦魇的事，两个梦魇在体内世界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p>
<p>“那究竟是怎么回事？”</p>
<p>“我算是明白了，进入梦园之后，我就被人格化了。”牧阳缓缓说道，“梦园的每件器物对应现实世界都有寓意。我内心不是真正渴望金钱、地位、名誉，甚至力量，所以，在梦园中取不走任何东西。”</p>
<p>小羊一听，作势张牙舞爪又扑了上来：“还不是你自己没选？我咬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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