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
三人进了城，街头已是熙来攘往，阿念惊于此地的热闹繁华外，不由得有些紧张，一手夹紧了合欢手臂，另一只手抓住了子虚的衣袖。
合欢仿若未觉，子虚笑瞅着阿念，“阿念姑娘？”
“我怕我们挤散了。”
子虚点了点头，一脸我知道但是我好心不戳破你。
阿念横了他一眼，丢开他的衣袖拖着着合欢往前快步走了。
子虚叹了一口气，大步追了上来盯紧了阿念和合欢。他是确实担心万一走散了……
三人找了一家小店吃早饭，子虚一开口要了五碗油茶、十个包子，店家手脚麻利，很快上齐全了。
阿念和合欢一人吃了一碗油茶，包子两人分了一个吃，剩下的都归了子虚一人，只见他风卷残云般将之一扫而光。
“道长身上没几两肉，倒是挺能吃的！”阿念感慨道。
“还好还好！”子虚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看起来道长的日子过得还挺清苦！”阿念心底想着，他这饭量……吃不饱也很正常，如果顿顿吃饱，还瘦成这样就太对不起他吃下去的粮食了！
子虚冲着阿念一笑，倒是并没有诉苦。
结了账，三人离开小店，阿念开始琢磨需要买的棉被、米、面……
不知不觉走进一条横街，子虚忽然欢喜道，“前面有浴汤馆，正好我去沐个浴。”
“沐浴？”阿念觉得不可思议，她从来不知道，外面还有给人沐浴洗澡的地方。
子虚并不多说，把阿念和合欢推到浴汤馆旁边的茶棚，叫了一壶茶和两盘瓜子，让他们就地等着。
合欢气鼓鼓地一面用手指掰瓜子，一面抱怨道，“当人真麻烦！像我们树，下雨天站在院子里淋一阵就是沐浴了啊！”
合欢说得很有道理，阿念实在无法反驳，只能笑了笑 ，低下头嗑瓜子……
合欢也不知道能再说什么，两人就只能闷着。
他们一桌沉默，隔壁一桌四个壮汉的谈话就格外响亮了——
“我方才过来路上听人说言丞相家的三千金病了，病得似乎很重，正重金寻医呢！”
“既然是丞相家，可以找御医啊！御医也看不好？”
“到这个地步，御医肯定是请过了，没用才贴出告示寻医！”
“丞相家三千金……应该年纪不大吧？”
“刚年满十六岁，前几日才做的寿呢！我有个亲戚还去帮了工。听我那亲戚说，这三千金最得言丞相喜爱，是掌上明珠，长得也跟天仙似的。这寿宴没几日呢，突然就说病了，莫不是那啥……那叫……红颜薄命？”
因为听到那姑娘也才十六年，和她同岁，生辰也相近，阿念不自觉多留心了点听——
“人还活着，没死呢！你就咒人死！”一人唾道。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那桌人最后口头一致地可怜了言家三千金一番，之后就是一些完全的闲话了，阿念也没再认真听……
子虚从浴汤馆出来，朝着阿念和合欢直冲了过来，迅速在阿念面前坐下——
阿念抬眼瞧着他头发略有些湿，面上还湿漉漉的，竟莫名觉得还有点好看。
子虚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光了，然后抬头看着阿念，阿念慌忙低下头看茶杯了。
“阿念姑娘，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在我身上画的符咒，为什么洗不掉？”
“时间到了，自然就没了。”
“那还要多久？”
“看你自己的状况。蛊毒清完了，符咒自然就消失了。”
“我不是已经好了吗？”
“那是在我养了十六年的蛊，余毒不是那么容易清完的。”阿念想了想，又安慰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有些事不能着急。”
“我并不是病，是中了你的毒。”
“对，是我的毒！”阿念身体微微往前倾，朝着子虚欺近……
子虚不自觉想往后仰来避免阿念的接近，却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桌上，吓得合欢惊叫了一声，周围纷纷投来注视……
好在子虚很快又重新抬起了头，他摸着脑袋问阿念，“怎么回事？”
阿念冲着他眨了眨眼，“你听说过**吗？”
子虚脸色发白，“你不会说我中了你的**吧？”
阿念微微一笑，默而不语。
子虚越瞧着阿念越觉得心怯，挣扎了半晌，正要说话，阿念却抢了先——
“你沐浴也沐浴完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子虚低头扫了一眼，眼睛发亮，“瓜子还没吃完，别浪费！”他麻利地抓了瓜子嗑，很快把**的事也抛之脑后了。
直到嗑完了两盘瓜子，三人才结账离开。
吃饱喝足的子虚很是怡然自得，主动在阿念和合欢前面带路，走街串巷，越走人越少，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阿念一抬头，见到一座高门大宅前，门外左右立着卫兵，门前两只大石狮，有两个阿念那么高……
“请问这是哪儿？”阿念瞅着子虚。
“丞相府啊！”子虚一脸激动道，“我听说这位丞相的三千金病了，贴了告示，重金寻医，所以我决定来试试！”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浴汤听人说的。”
这么巧她们在茶棚也听人说了。
“你会看病？”阿念又问。
“不会！”子虚压低声对阿念道，“可不是有阿念姑娘你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治病？”阿念轻瞥了他一眼。
“阿念姑娘自称是巫，常听说巫医不分家，巫女当然也会医术！而且昨日你替我查看也挺像模像样的！”
阿念冷冷地盯住他，“所以你都是算计好的？”
“阿念姑娘是个好心人，一定不会对一个姑娘重病见死不救对吧？”
“呵……”阿念扯了一下唇角。
子虚堆了一脸讨好的笑，“我知道阿念姑娘肯定不会对这件事视而不见，而且如果我们能治好丞相千金，我们就能得到大笔钱财。”
“你很缺钱？”阿念不由得问。
“阿念姑娘，我们是寄居在玉夫人家，吃他们的住他们的，还花他们的钱，长此以往……总是不太好！”
阿念觉得这倒是道理。
子虚再接再厉道，“而且我们以后要一起出游……在外面，钱财还是很重要的！”
阿念点了点头，认为他的考虑很对，“好，那我们就试试吧！”
“好嘞！”
子虚立刻就去找守卫说话，请他们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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